第五十二章 這一切都是謊言？（今日份2/3）
在堆滿了桶裝食物、酒水的倉庫一角。
剛剛補給完的倉庫滿滿當當的，顯得一角放置的工作台空間尤為的狹窄，但烏索普是知道的，隻要出海超過了半天，這裏存放的絕大多數食物都將進入路飛、索隆、山治的肚子裏。
兩個大胃王帶著半個成長中的大胃王，他們三人的戰鬥力不光是在戰鬥上，吃東西上也絕對配得上他們的實力。
比自己身板還要大上好幾圈的背包已經被打開，裏麵滿是各種稀奇古怪有用沒用的雜物，這是烏索普今日在羅格鎮上的收獲。
是他為了成為勇敢的海上戰士為自己準備的道具材料。
桌麵上還堆著一小堆尚未打磨完成的鉛丸，必殺技鉛彈星的彈藥可都得自己一顆顆的打磨，這樣才能來到最合手的大小重量。
數個用空的試劑瓶還散發著一股讓人皺眉的辛辣氣味，那是研究必殺技辣椒星所用的工具。
在這堆雜物的中央，擺放著一個奇奇怪怪的，卻是無比嶄新的道具，這是烏索普從那個海賊獵人手裏“贏來”的戰利品。
“一流的狙擊手一定要配一個一流的護目鏡啊！”
“哪有這樣的決鬥。”
“我還以為這家夥多有骨氣呢，真令人失望。”
烏索普想起了當時在羅格鎮上遭遇的一幕幕，正因為這個護目鏡，他被迫與一位強大的海賊獵人決鬥，但卻被嚇到丟下了槍，放棄了決鬥，像是狗一樣爬在地上，嘴裏說著：
“我就是這樣的男人，取這種人的命，對你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對吧、對吧！”
或許在麵臨死亡的時刻，人所說的話都是發自於本心的吧，在那個時候，烏索普是真的認為自己要死了，所以自己所說的那些求饒的話，應該也是發自於自己本心的對吧。
雖然那個男人不屑於殺他，也因為自己老爸的原因不想殺他，但這一切都與烏索普的求饒無關，那是放下了所有男人的尊嚴，放下了所有戰士的榮譽，隻為卑微的活下去的祈求。
“就連娜美她都敢在那個時候站在我麵前，我果然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什麽海上戰士，什麽海賊冒險，就算我出海了，我真的能做到麽？”
“我做不到，我可能像老爸一樣，成為一名讓人側目的狙擊手，成為勇敢的海上戰士。”
“膽小鬼是不能成事的。”
“可我，真的拿出了勇氣麽？”
雖然最後完成了所謂的挑戰，被誇讚著不要忘記這份勇氣……
“我果然是個廢物。”
烏索普頹然的坐在了地板上，就連山治那個色批廚子，比他還晚一些上船的家夥，他也能毫不猶豫的在路飛問詢的時候說出：廚師的戰鬥不僅僅是在廚房。
他也願意每日與索隆一起拚了命的鍛煉，不顧可能到來的重傷死亡威脅為娜美複仇，去麵對阿龍海賊團的幹部們。
可自己呢？
當時站在了船沿上旁觀著，用自欺欺人的話告訴自己，這是他們兩人的戰鬥，自己沒必要插手，自己隻是一個連並肩戰鬥都說不出的人，一個說著是船上狙擊手，卻連武器都沒能拉開的膽小鬼雜工。
雖然在戰後的慶祝上，他化身為了無所不能的烏索普船長，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贏得了村民們大笑與羨豔，可這都是吹牛，都是謊言。
出海至今雖沒有太久，可他已經錯過了所有本應該能幫上忙的戰鬥。
“我果然是個廢物。”
烏索普喃喃自語著，他不知道應該怎麽繼續麵對路飛，麵對大家，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在海上遇到了老爸，想來也沒有臉麵走到他身前，告訴他，他的兒子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勇敢的海上戰士，與他一樣，是被夥伴們認同的人。
“吱嘎”
倉庫的門被推開了。
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從門縫裏刺來，隨後被一個人影擋下了大半。
“娜美都告訴我了。”
路飛走進了倉庫，關上了身後的門。
所剩不多的倉庫空間如今變得更為的狹窄，並不是因為多了一個並不是十分壯碩的人影，而是烏索普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充滿了霸道的氣場將所剩的空間全數擠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也是親眼目睹了路飛站在高高的處刑台上，麵對著下方數以百計的人群，怒斥著海軍，質問著正義的全部過程。
雖然並不清楚為什麽路飛要這麽做，要冒著天下的大不諱抓捕海軍，怒斥正義，甚至開始挑釁那天龍人的權威。
但烏索普知道的是，這裏並不是所謂的海賊船，雖然船長想要當海賊王，可他所說的一直是：成為海賊王，拯救世界。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目標，他才有著如此的勇氣在眾人麵前開口，親自去糾正那所謂的錯誤，這是屬於路飛的勇敢，所以他才會去問詢自己的船員，願意一起守護黃金梅利號，願意一起守護草帽冒險團的原因吧。
他心中所想要的，依舊是能夠並肩冒險的同伴，而不是軟弱膽怯的膽小鬼。
雖然說著娜美不會參與戰鬥，可在那個時候，娜美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也許在這條船上，唯一需要被保護的人，隻有自己吧……一個怕死的，不敢站在同伴身旁，隨時都能被取代的船雜工。
打量著烏索普那頹喪的麵龐，路飛差不多猜到了烏索普所想的事情。
在第一次問詢的時候，他也是認真的，如果確實不想參加戰鬥，他也能理解，並不是每個人都擅長戰鬥，像是娜美那三腳貓的棍法與她那超絕的海航術天賦相比，簡直就是不堪入目的東西。
隻有腦子有病的船長才會讓這樣的船隊核心走上生死難料的戰場，他們隻需要保護好自己，剩下的戰鬥就交給自己這些大老粗，不然養著兩個隻會吃的大胃王幹什麽？敗家麽？
路飛是帶著他們出海冒險，去探尋大海中的未知，而不是帶著他們送死。
如果烏索普有足夠的能力，憑借他自己的小發明，以及勤勞的雙手，成為一個船工倒也是無所謂，就目前所見的，烏索普確實還挺有用來著。
但在聽完娜美所說的事情後，路飛心中生出了一絲厭惡。
躲在女人背後？逃避了自己接下的決鬥？
那個海賊獵人因為耶穌布，也就是烏索普老爹的麵子，願意教導他，讓他懂得一個男人應該擁有的勇氣，那是長輩對小輩的關愛，是對於虧欠了耶穌布一條命的小小彌補。
但對路飛而言，他並不欠烏索普任何東西。
他和耶穌布是朋友，但這並不是讓烏索普上船的理由，烏索普之所以能留在船上，是因為他在路飛等人的麵前，展現出了自己那魯莽的勇敢，為了守護自己珍愛的一切願意付出生命的勇敢。
能力可以鍛煉，但勇氣卻是天生的。
看著跌坐在地，已經失魂落魄的烏索普，路飛滿心的失望。
“當初你所的那些，難不成也是在騙我們的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讓娜美尋找一個有人的小島，回家的錢，船，我都會給你。”
“你不想參加戰鬥這沒關係，但身為一個男人，就算你和娜美一樣，是應該站在我們身後被保護的人，但至少你要站在娜美的麵前。”
“我不希望在麵對絕境強敵的時候，我們無法過多顧及的時候，會有人因為想讓自己活命，把身旁的人推向敵人，自己逃之夭夭。”
路飛拉過椅子坐下，神色平靜的述說著最惡意的猜測，但也是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說句實在話，無論是交情，能力，你都不如娜美，而如今，我看到的勇氣，還有身為草帽冒險團一員的擔當，團結，你都不如娜美。”
“我原想著你烏索普就算再不堪，至少也是耶穌布的兒子，起碼也能有著幾分老爹遺傳來的擔當與責任，沒想到我還真是看走眼了。”
“和耶穌布相比，你連個屁都不是。”
“就你這樣子還算什麽男人，我的船上，不需要你這樣的垃圾。”
“無非是少了個狙擊手，何況你也並不是。”
“打得再準，沒有對敵的勇氣，沒有守護同伴的勇氣，那還有什麽用？”
“記得我常說的，也是我們船上每個人都知道的話麽？”
“光說是沒有用的，你需要付出實踐，去完成，去追尋。”
一句句話就像是一根根帶著倒刺的鋼針，深深的紮進了烏索普的五髒六腑，刺得他渾身顫抖，冷汗直流。
他多想反駁一句，我絕對不會把同伴推向敵人，一個人逃之夭夭，我絕對會站在娜美麵前，不會讓她來保護自己。
可烏索普說不出口，甚至，他自己也在懷疑，在麵臨生命危險的時候，他是否真的會拋棄一切，自顧自的逃跑。
梅利號不是西布羅村，不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娜美也不是可雅，是他新生愛慕，願意聽他吹牛且捧場歡笑的人；船員也不是一邊討厭他，卻將他撫養長大的村民們。
這裏是他夢開始的地方，是他決定要成為海上戰士，是他想有一天能夠遇見老爹的船。
但烏索普真的上船了麽？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隻是個過客吧？
等到回到西布羅村，再次見到可雅，也許自己能對她說：草帽冒險團遭遇了一隻比山還大的巨型章魚，除了無所不能的烏索普大人，其他人都被拖拽入了深海，憑著能憋氣三百小時，下潛數萬米的超級能力，他艱難的戰勝了章魚，卻隻能為梅利號與其他人修建一座墳墓，祭奠這尚未遠行就結束的旅途？
也許可雅會相信的，對吧！
也許村民們會相信的，對吧！
烏索普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音讓路飛離開的腳步一緩。
“我……路飛……我.……”
烏索普撐著微微顫抖的身體艱難的起身。
“請給我一次機會！哪怕一次也行！”
“我絕對不要當一個膽小鬼，我要站在老爸的麵前告訴他，他的兒子，烏索普！已經成為了和他一樣勇敢的海上戰士！”
“我想和你們一起保護黃金梅利號，我想和你們一起變得更強，變得不用吹牛就能對他們說出屬於我自己的冒險故事！”
“我烏索普，絕對不會拋下同伴，我烏索普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自己冒險的路上！”
“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和老爸一樣厲害的狙擊手！我一定能成為勇敢的海上戰士！”
忍不住的淚水在烏索普略有崩潰猙獰的臉上劃過，他仰著頭，努力的不讓淚水湧出，對著路飛大聲的說道，他對著梅利號所有的船員說道。
“請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讓我自己，讓大家失望！”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