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當溫滿滿非常有原則性的坐在書桌旁督促秦玉半寫卷子的時候, 少年才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並不想學習。
溫滿滿奪命連環問：“地中海氣候特點你知道嘛？”
“不。”
“我國的林葉分布你知道嘛？”
“不。”
“世界洋流分布你知道有哪些嘛？”
“不。”
“那你知道柏市的經緯度嘛？”
“多少？”
“.……”溫滿滿，卒。
她合上書，關了台燈又回到床上坐著, 秦玉半挑了挑眉：“不打算教了？”
溫滿滿表情凝重：“任重而道遠, 今晚就早點睡吧。”
要教秦玉半, 堪比愚公移山。
秦玉半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不太高興, 他什麽時候被人鄙視過, 誰能有他聰明？他打了個響指, 像個崛起的戰鬥機：“再問。”
溫滿滿：“可是我困了。”
打了個哈欠眼淚汪汪，閉上眼睛就不想睜開，溫滿滿倒在床上，腦袋挨著枕頭蹭了蹭，聲音嬌懶：“秦玉半, 我想睡覺了。”
“問完再睡。”
溫滿滿：……
這次換了曆史題。
十分鍾後, 秦玉半自己掛了視頻, 麵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月亮, 心想他今晚也太掉麵子了。
——
路片片第二天也沒有起床, 門依舊緊閉著, 路曼枝氣了一個晚上，早上也沒做飯。
溫力儒手生腳笨的在廚房煮麵，想給溫滿滿磕個荷包蛋都掉了一鍋雞蛋殼。
溫滿滿第三次吐出雞蛋殼在桌上的時候溫力儒給溫滿滿一百塊錢：“去學校買點早餐吧。”
溫滿滿：“.……”
路曼枝看啥啥不爽：“連個麵條都不會下，唉。”
溫力儒：“都是老婆照顧的好。”
“哼。”路曼枝冷笑：“我照顧的不好，照顧的女兒都不會吃飯還要氣死我呢。”
“.……孩子不是還不懂事，長大了就知道你好了。”
路曼枝刀子一般的眼神掃過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不懂事啊，多大了她到底什麽時候能懂事啊？”
溫滿滿默不作聲吃麵條, 直到樓上傳來響動，路片片穿的整整齊齊的下樓。
路曼枝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喲，大小姐下來了。”
路片片手扶欄杆頓住。
有點難堪。
溫力儒連忙招呼：“片片下來吃飯，一會兒爸爸送你去上學。”
溫滿滿一邊吃麵條一邊偷偷瞅她。
路片片走過來，溫滿滿那迅速去廚房幫她撈麵。
“媽媽。”她開口，嗓子極其暗啞，“我不想靠文化課，我想走藝術。”
“啪——”路曼枝摔了筷子。
“你再說一遍。”
路片片沉默，一個晚上的決定，此刻也不會輕易退縮：“我保證我給你考上藝術係最好的大學。”
“你拿什麽保證？”路曼枝逼問。
“我可以認真學舞蹈。”路片片直視她的眼睛。
“你那不叫學習，你那叫投機取巧。”
她反駁道：“回投機取巧也是一種本事不是嗎？”
“那人家怎麽就能兢兢業業按部就班去學習？”
“他們適合。”
“哦。”路曼枝簡直覺得她幼稚：“人家都合適，就你不合適，就你跟別人不一樣？”
“您要是非這麽說話，我也跟您聊不下去了。”說著，她抓起書包就出門，身後路曼枝吼她：“你早飯也不吃？”
路片片頭也不回：“氣飽了。”
“啪——”路曼枝又摔了一雙筷子。
——
每家都有糟心事。
好在學校還算安寧，大家除了學習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
學校甚至為了大家能更有效率的學習，給每個教室的後麵新增了一排書櫃用來放書和雜物，隨著年級越來越高，手裏的書和輔導作業也越堆越多，書桌放不下，又不能全帶回家，學校幹脆給每個班都多加了櫃子，一人一個。
四十個櫃子上下兩層，溫滿滿好巧不巧分到上麵那層。
學校為了能有更大的空間放資料，買的櫃子的體積也很大，高且深，溫滿滿踮著腳尖才能夠到鎖，而且以她的身高櫃子裏的書也不能放太多，因為夠不著。
正當她費力的把自己的書放進去的時候，身側穿來一隻大手，將她好不容易放進去的書又都拿了出來。
溫滿滿：“.……”
仰頭，秦玉在她頭頂，單手撐著櫃子，一隻手拿著她的書，
溫滿滿：“幹嘛？”
秦玉半傲嬌的不行：“我要在上麵。”
溫滿滿拿著鑰匙小聲bb：“可是上麵寫了我的名字啊。”
“那你用我的，我用你的不就行了。”
“你的在哪裏。”
秦玉半往下指了指，一個櫃子上下兩層，秦玉半剛好是她下麵的。
“啊，那你在上麵吧，我喜歡下麵。”溫滿滿還挺高興。
路過卻無心聽到的林之凡：？？？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秦玉半瞧見他的眼神，一個紙團砸向他腦門：“想什麽呢！”
氣的林之凡鬼叫：“我靠，我想什麽你也知道！”
溫滿滿抬頭：“嗯？你知道他在想什麽？”
秦玉半瞅她一眼，把她的腦袋按下去：”小孩不許聽。“
溫滿滿：？
——
下午開班會，駱佳宣布一件事：“經過了幾次考試，我們班這個位子應該要進行一些調整了啊，有些前麵的可能要跳到後麵去，後麵的要調到前麵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們晚上放學的時候換座位。”
班上一陣唏噓，大多是對現有同桌的不舍，畢竟同桌半學期，也不知道再換會跟誰坐。
“根據以往經驗。”林之凡回頭分析：“大部分人的座位和同桌不會有太大變動，除了一下早戀的，吵架的，要麽就是成績變好或變差，而你，溫滿滿，估計要和我們說再見了。”
溫滿滿得知要換座位後就有點沮喪，聽到林之凡這話就更沮喪了，秦玉半也脾氣不好的看他一眼，一桌兩人心裏煩悶。
秦玉半心想換他媽的座位，坐哪兒不都一樣嗎，講道理除了溫滿滿他跟誰都不想坐同桌。
但是他又不能跟老師說，一說萬一駱佳覺得他倆有什麽，就溫滿滿那慫樣還不得又哭，秦玉半想了想特別煩躁。
晚上吃飯，江小鹿問：“你覺得我們會做同桌嗎？”
溫滿滿想了想：“有可能。”
江小鹿可開心：“我真的好想和你坐同桌啊。”
“哎，我覺得。”溫滿滿戳了戳碗裏的排骨，“我現在坐的位子也挺好的。”
“最後一排嗎？”
“嗯，我坐哪裏都一樣啊。”
是了，江小鹿莫名羨慕，都說位子影響學習，可你看溫滿滿坐在最後一排，還和秦玉半坐同桌，可是人家照樣次次第一，也沒見受到啥影響。
溫滿滿甚至想和班主任說不換位子了，可是這種話落在老師耳裏，會不會就變成她和秦玉半有什麽所以才不願意換位子。
回到教室，江小鹿挽著溫滿滿的胳膊在走廊散步，她想著心事，沒注意迎麵走來一個高胖的男孩子，長得斯文清秀，還有些靦腆的樣子。
他走到溫滿滿身邊時，一伸手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溫滿滿：“.……”
幹嘛呀，她也不認識他為什麽要攔著她。
江小鹿上前一步見她保護在身後，張開雙臂護著她：“你幹嘛？”
雖然，她可能打不過對方，但是一但有變故她就拖住對方讓溫滿滿快跑。
高胖少年本來就白白胖胖的，臉一紅就顯得特別明顯，男生手在口袋裏掏了半天掏出來一個陶笛，他看著溫滿滿害羞的說：“溫滿滿同學，這個送給你。”
在溫滿滿未來得及說話之前，他就迅速把陶笛放在江小鹿的手裏。
給誰都一樣，給完趕緊跑。
高胖少年慢悠悠的來，急匆匆的去，跑的時候還回頭看滿滿然後一頭栽到教導主任的身上。
“跑什麽！”教導主任就是人間凶器。
哦吼不得了，高胖少年一下子就變得很緊張，低頭說對不起，江小鹿見狀趕緊藏起陶笛拉著溫滿滿趕緊躲。
柱子後，江小鹿悄悄和她說話：“滿滿，他是誰？”
“不知道啊。”
“他送你陶笛，是不是喜歡你啊。”
溫滿滿一驚一乍的捂住她的嘴：“不許瞎說。”
“那他送你東西幹什麽。”江小鹿捧著手裏的東西看了半天：“不懂，送這個是什麽意思。”
溫滿滿拿都不敢拿，渾身不自在的推她：“不知道，送給你了。”
“哎不行。”江小鹿把東西塞給她，擠眉弄眼道：“人家送給你的又不是給我的，不過就是看著我們家滿滿身嬌體軟長得好看，喜歡你罷了。”
溫滿滿作勢要打，江小鹿轉身就跑，溫滿滿跟在後麵追，冰涼的陶笛握在手裏像塊燙手山芋，追逐打鬧間她就撞上了一個人。
秦玉半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竄出來的，少年臉色鐵青，還聽到有人追溫滿滿，他眯起眼看著握在女孩手裏的東西，什麽啊？不好好學習，他就一眼沒看著就被別的男生惦記上了，還送東西，這背地裏都不知道惦記了多久了。
要是換了座位，得多少人排隊堵她啊？
秦玉半眯起眼睛，心覺不能助長這股風氣，他深深教誨：“不許早戀。”
還不夠，“好好學習。”
還不夠，“還有，我好多題都不會。”
溫滿滿一見到他就下意識的把手背到身後不想讓他看見，秦玉半瞧見她的小動作，心裏微堵，怎麽找，還怕他搶東西不成。
秦玉半故意問：“你手裏是什麽啊？”
溫滿滿死命藏在背後：“沒什麽呀。”
“拿出來我看看？”
“不要！”
“.……”
意識到自己拒絕的太快，溫滿滿又猶疑地補充：“因為不是什麽好東西。”
哦，不是好東西，秦玉半說：“那我替你扔了？”
“.……”好像不太好，但是又無法拒絕，溫滿滿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秦玉半心裏更堵，看看看，扔都舍不得扔，當個寶貝似的，不就是個陶笛嗎，他什麽好東西沒有，秦玉半想，回頭就給她拿一麻袋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全都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忙的不行，昨天晚上實在是太晚了寫不動，今天一天見縫插針的碼字，所以早上沒更新啦。
然後明天的更新還沒寫，晚上寫完就早上發，沒寫完就明晚發。
見諒見諒，感恩的心，感謝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