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凱立門前已經是血流成河, 雙方傷亡慘重。
就在混戰之時，一聲高唱，“皇上駕到。”
雙方在廝殺中停下刀劍, 所有人都朝出宮方向看去。紛紛將手中的刀劍放在地上, 跪在地上, “臣等參見皇上。”
趙晉站在宮門口處，長袍下的雙腿隱隱發抖, 雙手用力抓著蘇婉的胳膊才得以站穩。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是要毀了我們開梁？還是要逼我這個半死人退位？”
趙晉用盡全身力氣吼出, 但無人回應他, 她一隻手指著跪在地上的人，“丞相，你說……”
沈平山低著頭一言不發。
“行，汐王，你來說……”
趙恪緩緩抬起頭, 凶戾的目光直視趙晉, “今天之所以能造成這樣的結局都是因為父皇的偏心。”
“朕向來公平, 不論是對你們這些皇子還是公主, 朕可以說朕做到了問心無愧。”
“是嗎？父皇敢說從來沒有偏待過我和母妃, 在您的心中母妃就是一名歌姬, 登不上大雅之堂，而我就因為母妃出身卑微，從小被您偏待，其他的皇子一直在母妃身邊，而我早早被封了王，搬出宮。”說到這兒，趙恪冷笑一聲，“父皇或許不想承認, 但兒臣一直明白，這皇位父皇從未考慮過我，就算不是三皇兄，也隻會輪到八弟，亦或者是其他的兄弟。”
“朕從不知道你的心胸竟然如此狹窄。”
“那是父皇從未了解過我。”趙恪緩緩站起來，趙晉身邊的宮人怕趙恪對趙晉不利感覺上前護住，“但凡父皇能有一點關心我，我也不會成為這樣的人。”
“現在的一切父皇也已經看到，隻要父皇願意將皇位傳給兒臣，兒臣就會撤軍，否則父皇隻會看到這皇宮血流成河的畫麵。”
“混賬。”趙晉一聲怒吼，差點跌倒。
“從母妃被廢，打入冷宮那一刻兒臣就想明白了，若是不得皇位，兒臣寧可死。”
“逆······逆子，今日朕就要讓你知道你是不會如意的。”
“那父皇看看兒臣到底能不能如意？”
趙晉朝方淳伸手，方淳立即明白過來，將伸手的禁軍虎符交給他。趙晉緩緩抬手，將手中的虎符麵向所有人。
“禁軍聽令。”
手持刀劍的禁軍麵麵相覷，沈平山拿出自己伸手的禁軍虎符。
“丞相，你好好看看是真是假？”
沈平山轉動了一下手中的虎符，真的虎符底部是有一個禁字，他手中的並沒有，是他大意了。當初趙晉交給他的並不是真的，他被騙了。
趙恪見沈平山愣住，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虎符一看究竟，看到底部一片光滑，惱怒的將虎符砸在地上，“父皇真是從未相信過任何人。”
“你錯了，是朕不會相信不值得相信的人。”
“沈平山，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和淑妃的勾搭算計？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想看看你們到底要得寸進尺到什麽地步，沒想到你們竟然是要篡位。”
“淑妃被廢，朕以為是在給你們提醒，沒想到你們是一點也不知道悔悟。”
趙恪大笑起來，“輸了，一切都輸了。”他的餘光注意到一邊站著的人，突然大步跨過去，蘇韻還沒來得及反應，長劍架在她脖子上。
“阿韻。”
“娘娘。”
“太子妃。”
幾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蘇韻脖子朝後縮，生怕趙恪手中的長劍割了自己的喉。
“五皇弟，有什麽事情先放下劍，好好商量。”
“太子啊太子，你看看現在的局勢，我放下劍，你們會放過我？會讓我好好活著？”
“我保證，我會讓父皇求情的。父皇現在就在這裏。”趙誠轉身，跪地求趙晉，“父皇，看在兒臣的份上繞過五皇弟，現在五皇弟已經到了可以去封地的年齡，您就放了他和淑妃娘娘，讓他們一同去封地。”
“不行。”趙晉口氣堅定，“這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趙誠心一寒，父皇現在是全然不顧阿韻的性命。
就在這時，蘇韻開口，“殿下，你不用管我，若是我的命可以換來這天下的安寧，阿韻值得犧牲。”
趙誠起身，搖著頭，“不，不行。”
“趙恪，我知道你要這太子之位，我可以讓你給你，隻要你不傷害阿韻。”
“這隻是你說的，你讓父皇重新擬旨。”
“不。”趙恪冷笑起來，“就算是這樣，父皇也不會讓我坐上皇位，趙誠我知道這是你最愛的女人，今夜我就讓她陪我一起上路。”
“不要。”趙誠差一點衝上去。
就在這時，趙恪臉色一變，手中的劍掉落地上。蘇韻大驚失色看到緩緩倒地的人，反應過來趕緊朝趙誠跑去，趙誠一把抱住她。
遠處，弓還在沈啟書的手中。剛才他趁著大家不注意，也在分散趙恪注意力是去拿的弓箭，準準的射在趙恪後背上。
“王爺。”孫窈月不知從哪裏跑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趙恪，飛奔而來，摟住他的上半身，“王爺。”
“把汐王壓下去，讓太醫治療，嚴加把手，人要是沒了，為你們是問。”
趙恪被帶走，孫窈月哭著跟著離開。
趙誠看著自己的父皇，心底寒徹底。
而，趙晉突然一口血噴出來。
“皇上。”
“陛下。”
隨之，倒下去。
“快來人啊。”
趙誠和蘇韻並未跟上去，趙誠看著她，剛才他是多怕沒了她。
“以後再遇到像今天這麽危險的事情，你不許跟著我。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擔心你，真怕你離我而去。”
蘇韻淺淺笑著，“放心，我們經曆這麽多，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不知道父皇會怎樣處置汐王？”
“這些事情不用我們操心。”
趙晉吐血後再次陷入昏迷，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太醫院的太醫告訴趙誠，趙晉現在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加上體內的毒素未清除幹淨，極有可能沒多少日子了。
趙晉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旨將趙恪和沈平山一黨處死。
獄中醒來得知自己要被處死的趙恪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大笑。
孫窈月沒有被波及，她想了辦法讓人假扮趙恪在勞中，去探視時，孫窈月將自己的辦法告訴他，但被趙恪拒絕。
他不想苟活著，要活著就要登上那至高的位置。
孫窈月並沒有聽他的，還是安排下去。
太子府
“娘娘，門外有位婦人求見。”
蘇韻愣了一下，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自己，“讓她進來吧！”
“是。”
下人帶著那人進來，她頭戴著一頂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走進去後摘下帽子，“琴毓見過太子妃娘娘。”
蘇韻看到她有些激動，“琴毓，怎麽會是你？”
琴毓淡淡一笑，“琴毓今日來是有件事想求娘娘。”
“你直說無妨。”
琴毓突然跪下，蘇韻連忙要扶她。
“娘娘，琴毓想見汐王最後一麵。”
“琴毓。”
蘇韻有些為難。
“我知道這會讓娘娘為難，但這或許是琴毓最後一次再見他。娘娘也放心，我不會告訴王爺我生了孩子。”
蘇韻將她扶起來，“我明白的，這事我安排。”
“謝娘娘。”
琴毓走進冰冷的大牢裏，忍不住紅了眼眶，這種地方王爺怎麽住得下，並且他身上還有傷口。
她看到背對著外麵，臉對著牆壁的人，立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獄卒將門打開，琴毓將手中的銀兩給他，“謝大人。”
“快點啊。”
趙恪聽到聲音緩緩轉身，看到琴毓那一瞬，眼眸暗波流動，冷冷道：“你來做什麽？”
琴毓將手中的籃子放在小桌上，“奴婢做了幾個小菜想讓王爺嚐嚐。”
“我不需要，你走吧！”
琴毓執著的將菜一一擺出來，“奴婢好久沒做了，也不知道廚藝還沒有從前好，王爺若是不嫌棄可以幫奴婢嚐一嚐。”
趙恪還是起身走了過來，看著一桌子的菜，拿起筷子嚐了嚐。
“味道如何？”琴毓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就如同當年在王府，她就喜歡做菜給他吃，問他味道如何。
“不好。”
琴毓淡淡一笑，“太久沒做了，可能······”
“回去吧。”趙恪打斷他的話。
琴毓點著頭，“王爺照顧好自己。”
琴毓起身離開，走出牢房，她回頭看著他，眼淚忍不住簌簌滑落。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淚流滿麵的樣子，狠心離開。
趙恪餘光注意到她離開，立即起身走到邊上，琴毓留給他的隻有背影，他暗暗垂下腦袋。
琴毓去見趙恪當晚淩晨，趙恪服毒自盡。
孫窈月還在準備營救他，在府中聽到這個消息，暈了過去。
冷宮中的淑妃聽到這個消息直接瘋了。
因趙恪謀反之罪，死後連葬於陵園的資格也沒有，並且趙晉下令連墓碑也不能立。
孫窈月偷偷買通安葬的人，將趙恪葬在能找到的地方。
一個月後
趙晉在朝堂上吐血暈厥，太醫診脈，時日不多。
蘇婉是日夜守護在趙晉身邊，就希望趙晉能醒來，改立趙秩為太子。
然而蘇婉的計劃卻沒能成功，那日趙晉暈厥後，直到駕崩再也沒蘇醒過。
趙晉駕崩時，所有的人都在身前侯著，哭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