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趙秩回宮, 蘇婉還在他的宮中等著。


  他進去時沒注意到,剛要坐下,聽到一邊有聲音傳來, “宮外好玩?”


  他立即站直身子, “兒臣叩見母妃。”


  “免了吧!”


  趙秩抬起頭, 蘇婉坐在一邊圈椅上,“聽說你去了尚親王府?”


  “是。”


  “怎麽樣?有什麽收獲?”


  趙秩不太明白蘇婉的意思, “兒臣不懂, 請母妃明示。”


  蘇婉淡淡一笑, “兒啊,你和他們一起始終太嫩,既然打入敵人內部,消息多多少少能探聽到。”


  趙秩瞬間明白過來,“難道在母妃的眼中兒臣和哥哥們簡單的親近都不許?非要勾心鬥角, 背地裏害人?”


  “八殿下。”阿諾示意他別這樣說。


  蘇婉被氣到, 深吸一口氣, 看著趙秩, “你真是不懂宮中險惡, 若不是母妃你以為你能平安活到今天, 你以為太子和趙慎是真心拿你當弟弟?根本不是。”


  “在母妃的心中除了自己,其餘的都是惡人。母妃有沒有想過為何姐姐要離開宮中,不顧一切都要離開,就是因為她在這宮中活累,最後還要當一枚棋子。”


  “這兩年您和淑妃娘娘暗地裏爭鬥,次次設計陷害三皇兄,您不累,兒臣看著都累。您想要的權利, 兒臣一點也不想要。”


  啪——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落在趙秩臉上。


  阿諾驚呼一聲,“娘娘。”


  “母妃告訴你,若是你不爭,下一個死的就是你,而母妃的結局就和淑妃一樣,冷宮。”


  重重的聲音砸在趙秩的心窩上,他從未想和哥哥們爭,隻想簡單的過好,若是能遠離這皇宮,他會選擇遠離。


  他頹然的坐在圈椅上,貼身伺候的小奴才上前,“殿下,貴妃娘娘也是為了您好。不管是太子還是汐王,絕非善類。”


  趙秩垂下腦袋,他了解三皇兄,若是他登基定不會為難他,或許還會應他的要求放他去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不懂權利、皇位到底有什麽好的。


  誰願意爭,誰願意搶,就讓他們去爭、去搶便是,他根本不想沾染任何。


  太子府


  趙誠和蘇韻正在用早膳,駱賓急急忙忙從外進來,雙手作揖稟告,“殿下、娘娘,皇上吐血暈厥。”


  趙誠眼眸一沉,立即起身,“進宮去。”


  蘇韻也忙跟著起來,“我一起去。”


  兩人急急忙忙進了宮,太醫院的太醫全部都在一邊侯著的,蘇婉見蘇韻和趙誠來,憂傷說著:“前兩日陛下的咳嗽已經見好轉,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就吐血暈厥。”


  蘇韻透過太醫們的縫隙看到躺在床上的趙晉,臉色蒼白,唇色烏黑,這明顯是中毒的跡象。


  幾位太醫診斷完,邵定鳴開口,“啟稟貴妃娘娘、太子殿下,陛下這是中了毒,近日來陛下可食用過什麽食物。”


  方淳立即上前,“陛下所食用的都是奴才驗過的,不可能有毒。”


  “傳令下去,把父皇食用過的食用餐具全部檢查一遍。”


  “是,太子殿下。”


  蘇婉有些著急,說著:“邵院判,陛下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們太醫院要找個辦法把殿□□內的毒排出來。”


  “臣知道,隻是現在中毒的根源還沒找到,臣等不管亂用藥。”


  “真是庸醫。”


  駱賓隨著宮人去檢驗,並未檢驗出有毒物體。


  這下太醫院的太醫們急了手,找不到中毒根源,他們不敢用藥,怕萬一相克,更糟糕。


  “娘娘,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給陛下放血,先緩和一下,臣等盡力去找中毒根源。”


  趙恪和孫窈月姍姍而來,趙恪問道:“父皇怎樣?”


  “尚未查清中毒根源。”


  “中毒?”趙恪驚詫,“怎麽會中毒?”


  “是不是有人要害父皇?”孫窈月說。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目光都投向孫窈月,孫窈月見大家看著她,“我說的並不是沒道理,萬一真有人想害父皇。”


  人人都能聽出孫窈月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指的是蘇韻和趙誠。


  蘇韻開口:“汐王妃這話可要拿出證據來,張口就是有人要害父皇,一切都要拿證據說話。”


  “父皇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這不是有人要害,那又會是什麽?”


  “少說兩句。”趙恪嗬斥。


  蘇韻看著孫窈月,心中有些疑惑。


  從臨華宮出來,趙誠和一大臣有事要談,蘇韻便給他說先去一個地方,等會兒在成建門見。


  蘇韻一路小跑到太醫院,正巧看到邵定鳴。


  “邵院判。”


  “太子妃娘娘。”邵定鳴向她作揖。


  “皇上感染風寒的藥單是你親自開的嗎?”


  “是臣開的。”


  “可否給我看看。”


  “娘娘請隨臣來。”


  蘇韻跟著進去,她在一邊等著,邵定鳴將藥單拿來。


  “謝了。”她接過藥單仔細看著,這些藥都是正常的治療風寒,清熱解毒的,並沒有問題。


  “這藥通常都是誰熬製的。”


  “微臣的徒弟,娘娘是發現其中有問題嗎?”


  蘇韻搖搖頭,“沒問題,你徒弟在哪兒,我想見見。”


  “後麵的藥房,臣帶娘娘去。”


  “好。”


  蘇韻跟著往後院去,邵定鳴朝坐在小凳上扇扇子的人喊道:“青木,你過來。”


  青木放下手中的扇子小跑過來,“青木見過太子妃娘娘。”


  “免禮,皇上的藥都是你熬製的?有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


  “沒有。”


  蘇韻點點頭,那就奇怪了,食物也沒有毒,藥也是邵定鳴以及他的徒弟過手,肯定不會有問題,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對了,藥渣你們放在哪裏的?”


  “這次皇上服用藥後的藥渣都是倒在那棵樹下的。”


  蘇韻朝邵定鳴指的方向看去,她走過去,拾起地上的小棍子掀了掀,突然注意到裏麵的有一樣東西,她立即拿出身上的手帕包起來。


  “娘娘——”


  “這事別說出去,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蘇韻趕緊離開了太醫院,邵定鳴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對著青木說:“你是不是偷懶了,這下可是惹大禍了。”


  “師父,皇上的藥青木不敢怠慢。”


  “最好是這樣。”


  趙誠在成建門等蘇韻,蘇韻興高采烈的跑過去,半分孩子他娘的樣子都沒有。


  “什麽事怎麽高興?”


  “我們先回去。”蘇韻拉著趙誠出了宮。


  回到太子府,蘇韻立即將手帕裏的藥渣放在桌上,拉著趙誠看,說道:“我發現這藥有問題?”


  “什麽問題?”趙誠不懂醫學的問題。


  “剛才我去了太醫院,看了父皇服用的藥單,並沒有問題。但我卻在藥渣裏發現了兩種相克的草藥。”蘇韻邊說邊將草藥裏的那兩種草藥拾出來,“這是龍葵,這是紫草。這兩種草藥混合在一起會讓人中毒,出現暈厥、嘔吐不止、神經錯亂等現象。”


  “當真?”趙誠才發現蘇韻竟然懂醫。


  “是的,我們現在去見秋明先生。”


  “為什麽?”


  “求解毒的辦法,這兩種藥在一起是劇毒,一般人難以有辦法治痊愈。”


  蘇韻要往外走,趙誠拉住她的胳膊,“不用去了,秋明先生早在一年半前就離開了京都城。”


  “什麽?”


  “嗯,他回故鄉去了。”


  秋明先生在趙誠被貶之後不久便離開了京都城,帶著木童隱居山野。


  蘇韻有些失落,“那怎麽辦?”


  “告訴邵定鳴,或許他有辦法。”


  “你不關心這是誰做的嗎?”


  “從太醫院入手查,很快就會有結論。”


  蘇韻也認可。


  “但是不能驚動太多人。”


  “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處理吧!”


  趙誠看著她,本來有些擔心,還是放心交給她去做,“好。”


  夜裏,蘇韻去邵定鳴家,邵定鳴還在宮中沒有回來,她坐在府中一直等他。


  邵定鳴回來看到蘇韻在,有些詫異,“太子妃娘娘。”


  “邵院判,先坐吧!”


  邵定鳴一頭霧水,不知道蘇韻大半夜來府中是要做什麽。


  蘇韻將手帕拿出來,“邵院判看看這藥。”


  邵定鳴認真看著,突然目光一沉,“這·····”


  “這是我今日從太醫院拿走的藥渣,其中就有龍葵和紫草。”


  這話一出,嚇得邵定鳴跪在地上,“臣發誓,這絕對不是臣開的藥單,這些藥都是臣親自抓的,並未放入紫草。”


  蘇韻趕緊將他扶起來,“今夜我來不是怪罪你,我也相信。”


  邵定鳴冷汗都被嚇出來,雙手還哆嗦著。


  “我是希望邵院判能幫我查查是誰動過這藥,還有暗中對症下藥,解了皇上的毒,不要外傳這件事情。”


  “娘娘為何不告訴別人?”


  “這明擺著是有人要害皇上,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隻能偷偷進行。”


  “臣明白,娘娘放心這事交給臣去辦。隻是不知道能否查出來。”


  蘇韻想起今日青木的神色,“你從青木下手,應該是他這個環節出錯了,可能是有人趁他不注意放了紫草進去。”


  “好,臣明白。”


  “這事情就麻煩邵院判了。”


  “都是臣該做的,若不是臣疏忽也不會害得陛下中毒。”


  “你也不用愧疚,敵人想從中做事情,我們也難以防備。”


  “謝太子妃娘娘體諒。”


  “我先回了,這事盡早辦好。”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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