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孫窈月大婚是從鳳儀宮出去的, 本來孫定珠要讓她從正門出去，太後讓人傳話給孫定珠，孫窈月並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不可以從正門出去。
太後的旨意, 孫定珠也不敢違抗, 隻好讓孫窈月從側門出去。這更是在孫窈月心中記上一筆。
迎親隊伍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浩大，看起來還有些簡單, 並且趙恪並未親自來迎親, 隻是在成建門等候。
這也搏了孫窈月的臉麵。她在這宮中生活將近十年,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成親之日從側門出，未來夫君沒有親自迎接而是在宮門口迎接，成為了宮中的笑柄。
孫定珠站在宮院裏聽著遠去的奏樂聲，潸然淚下。蘇韻走到孫定珠身邊, “母後, 回屋吧！”
“不知道窈月會不會怪我？”
蘇韻緩緩抬頭, 頭頂藍天白雲, 這是孫窈月自己的選擇, 未來是甜蜜還是心酸都是她自己走的。
“窈月自己的選擇, 她知分寸。”
孫定珠收回視線，看向蘇韻，“嗯，你也回府吧！”
“等母後回屋裏，我就回去。”
“好。”
汐王府
夜幕降臨，府中燈火通明，紅燈籠裏的蠟燭熊熊燃燒。孫窈月坐在床榻上，認真聽著外麵的動靜, 人群一撥一撥散去，就是未聽見趙恪的腳步聲。
坐的有些不耐煩了，好幾次想把蓋頭揭開，又怕等會兒趙恪進來撞見。
府中一角，趙恪喝的醉醺醺的坐在石凳上，琴毓正好走過去瞧見，見趙恪半趴在桌上，想上前，心裏又有聲音在警告她。
就在琴毓轉身要離開時，低沉的聲音傳來，“站住。”
琴毓心尖一顫，隻好停下來。
不一會兒，她聞到刺鼻的酒味，偉岸的身影將她籠罩，瘦弱的肩膀被人握住，“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琴毓害怕極了，這裏人來人往，被人撞見可怎麽辦。
“殿下，您喝醉了。”
“我沒醉。”趙恪怒吼一聲。
琴毓被嚇到，趙恪捏著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琴毓，我和她成親是迫不得已，沒有孫窈月，也會被逼娶其他人。”
琴毓看著他，看到他眼底的傷痛。
她明白，這一生她深愛的汐王殿下不可能迎娶自己，沒有孫窈月也有其他王公大臣的女兒，怎樣都輪不到她。
“琴毓，你知道嗎？我的心中隻有你。”
琴毓布滿眼眶的淚水滑落下來，突然她大膽起來，一把抱住趙恪的腰肢，趙恪順勢低頭吻了下去。
孫窈月在婚房裏等了趙恪一整夜，婢女迪兒看著也難過，沒想到自家主子新婚當晚就被冷落。
剛才她打水回來的路上還聽到有下人嘀咕，說是汐王昨夜留宿一丫鬟房中。要是讓主子知道，這臉往哪裏擱啊！
這第一天進門就被冷落打臉，日後也立不了威風。
孫窈月一夜沒睡，整個眼圈泛青，眼珠還有些泛紅。
“王爺還沒回來？”
迪兒膽怯的看了孫窈月一眼，她是知道孫窈月的脾氣的，“回王妃，還沒。”
“先給我更衣。”
“是。”
孫窈月來到前院，正在打掃的下人一一向她問安，她並沒有過多的理睬，徑直朝正屋走去，環視了一圈正屋裏的擺設。
開口問一旁伺候的下人，“你們王爺呢！”
“回······回王妃······”說話間，下人的目光朝迪兒掃了一眼，迪兒朝他使眼神。
“吞吞吐吐做什麽？難道你們王爺去哪兒了都不知道？”頓時，孫窈月憋屈在心中的火冒了起來。
下人撲通一聲跪地，“回王妃，奴才不知。”
孫窈月纖細的手指慢慢卷起，她就不信偌大的王府裏就沒人知道趙恪去哪兒了。
“既然不知道，還不去找。”
“不用找了。”趙恪的聲音從外傳來，下一秒，便看到趙恪頎長的身軀從外走進來，他掃了一眼地上的人。
孫窈月不好繼續擺臉色，擠了擠笑容，信步朝趙恪走去，“臣妾是擔心王爺，看到王爺沒事，臣妾也就放心了。”
趙恪目光落在孫窈月的身上，頭上插著金步搖，有些不太穩當，趙恪身上給她扶正。
“昨夜喝醉了，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說話間，趙恪掃了眼迪兒，迪兒立即垂下腦袋。明白過來，有些話不能從她口中說出，否則她怕是連命也不保。
孫窈月心頭緩和不少，伸手想拉住趙恪的手腕，被趙恪避開，孫窈月心頭一陣失落，勉強笑著，緩解尷尬，“先用早膳，緩解緩解。”
“你自己用吧！我先進宮。”
“王······”
趙恪頭也不回的轉身出去，孫窈月氣急敗壞的跺腳，吩咐道：“查查昨晚上王爺在哪裏休息的。”
“是，王妃。”
蘇韻在宮門口碰見的孫窈月，孫窈月朝她福福身子便帶著婢女朝明鑾宮的方向去，蘇韻也不和她計較，反正都知道孫窈月一直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帶著碧桃朝鳳儀宮去。
路上，碧桃八卦著：“今早，奴婢聽人在議論，昨夜汐王冷落了新王妃。”
趙恪本無意娶妻，孫窈月設計往上貼，現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
明鑾宮
翠音出來告訴孫窈月，秦媚兒還未起床。也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但今天是新婚後第一天，她也不可能走人，隻好道：“待母妃醒來，勞煩姑姑通知一聲。”
“好的，王妃。”
孫窈月知道這時秦媚兒故意在刁難自己，既然她來了，就算在刁難她也不能走，若是她走了，錯就在於她；若是淑妃不見自己，那就怪不著她。
這邊，蘇韻見過孫定珠，已經同孫定珠前往長壽宮給太後請安。陪同太後用了早膳，太後想起趙恪，談起孫窈月與趙恪之事。
遂，又命人去明鑾宮請秦媚兒到長壽宮坐坐。
長壽宮的人來，孫窈月還站在門外，翠音出來，讓長壽宮的人先回去，等會兒他們就過去。
翠音見孫窈月還站在門外，道：“娘娘剛醒，王妃先進來吧！”
“謝姑姑。”
她跟著進去，秦媚兒正在喝茶，掃了她一眼。孫窈月見狀，這哪裏才是剛醒，分明早就起床，隻不過不想見她罷了。
“兒媳向母妃請安。”
“起來吧！”
“謝母妃。”她轉身將身後的茶，點心朝秦媚兒一遞，“母妃，這是兒媳早晨起來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秦媚兒看也沒看對著翠音道：“王妃的一番心意，你端下去分給大夥兒吃。”
霎那間，孫窈月的臉上就像是被人結結實實打上了一巴掌，無形中的疼。
“是，娘娘。”
她捏著食案的手有些用力，翠音用力拽過去，“謝王妃了。”
孫窈月麵帶笑，心卻在劃刀子，今日受的屈辱她定會還回去。
“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本宮要去太後宮中坐坐。”
“是，母妃。”
離開明鑾宮，孫窈月回頭看了一眼，總有一天她會把這些人給踩在腳下。
汐王府
琴毓看到從外走進來的孫窈月，心底有些心虛，昨夜的事情在腦海中浮現，總覺得對不起剛進門的王妃。
她匆匆要走開，卻被喊住，“你叫什麽名字？”
琴毓停下來，轉身對著孫窈月畢恭畢敬道：“奴婢，琴毓。”
孫窈月上下打量她一番，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去忙吧！”隨即，她問：“查到了嗎？”
迪兒搖頭，她就算是查到了也不敢說啊！但事實她也沒查到，這王府都是汐王的人，她一個才入府的丫鬟別人也不會賣麵子給她。
而且她一想到早晨汐王的眼神，心都顫了好幾下。在宮中混了那麽久，她是個聰明人，不可能做掉腦袋的事情。
孫窈月咬咬牙，她就不信這府中一個人都不知道昨夜趙恪在哪間房休息。
嚴青從另外一邊走過來，孫窈月喊住他，“嚴副將。”
嚴青朝她作揖，“王府有何吩咐？”
“昨夜王爺住在哪間房？”
嚴青眉心微擰，想起昨夜，立即道：“王爺喝醉了，落宿西廂房。”
“是嗎？”孫窈月半信半疑，“你明知昨夜是王爺大婚，就算喝醉了為何不把王爺送到婚房中。”
“王爺喝的爛醉如泥，實在是扶不動。”嚴青嘴角一抽，沒想到自己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扶不動？扶不動可以叫人抬。”想來就生氣，幸虧淑妃還不知道昨夜的事情，要是知道，還不知道會怎樣侮辱自己，“若是下次還有這種事情發生，拿你是問。”
“是。”
孫窈月走過他，嚴青暗歎一口氣。早前就聽聞孫窈月不好應付，若是讓她知道昨夜王爺和琴毓的事情，恐怕······
這一日，晴空萬裏，白雲懸浮。
太後召集嬪妃，皇子公主一同賞花，算是太後回宮後第一次小聚，本來趙晉讓孫定珠準備為太後接風，但被太後以不鋪張浪費為由拒絕。
這也導致趙恪和孫窈月成親時，很多禮節禮數省略節儉。
安寧是最得太後恩寵的公主，太後直接讓她坐在身邊，還笑著等到安寧及笄之日要給她選駙馬。
安寧一聽，心頭猛顫。
坐在一邊的蘇韻也忍不住看向安寧，上一世安寧是被迫和親。
“皇祖母，安寧還小，還沒有在您身邊好好侍奉，這選駙馬的事情還過早。”
“哪裏早？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許配給你皇爺爺了。”
安寧耷拉下臉，宸妃見狀生怕安寧耍脾氣，接過話去，“安寧，不懂事。你皇祖母是為了你好，還不快謝謝皇祖母。”
宸妃也有自己的心思，生在帝王家的女兒最怕的就是和親。太後要給安寧選駙馬，自然也就不會送她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