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駱賓急急從來走來, “殿下，娘娘。”
“殿下，軍中急報。”駱賓將手中的信封交給趙誠。
趙誠邊拆邊問：“什麽情況。”
“亢城來的急報。”
蘇韻見此, “你們聊, 我先去忙。”說完, 也不等趙誠開口，便走開。
“茲鉚國宣戰, 三日之後開始攻城, 孫將軍讓殿下務必請求皇上講和。”
趙誠看完信, 臉色凝重，眼下緊急，今日-他必須去麵見父皇才行，都不能等到明日。
“我馬上進宮。”
“是。”
蘇韻前腳進屋，趙誠後腳進來。
“我要進宮一趟, 換身衣裳。”
蘇韻輕點頭, 立馬給他準備, “事情很嚴重嗎？”
“茲鉚國宣戰, 三日後攻城。”
蘇韻手頓了一下, 難免擔心起大哥來, 雖然知道上一世這場戰爭並未成功打戰，但未必這一世也如同上一世一樣。她給趙誠更衣，擔憂說著：“希望父皇能聽你的。”
“難。”
蘇韻抬眼看他，“我也擔心大哥。”
趙誠握住她的手，蘇韻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放心，我會勸阻父皇的決定。”
“不開戰是最好的，一旦開戰不僅國庫麵臨損失, 百姓生活也不安定，尤其是亢城的百姓。”
“嗯，我先進宮。”
“好，我等你回來。”
趙誠輕點頭，握著她的手，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等我。”
蘇韻“嗯。”一聲，送他到房門口。
趙誠一走，蘇韻讓碧桃準備筆墨紙硯，她要給蘇旋旭寫信，她裝了兩個信殼，最外麵一個她讓碧桃幫自己再寫上——蘇旋旭親啟
命令碧桃務必今日送出，讓送信的人以最快的時間送到亢城。
趙誠進宮第一時間並未見到趙晉，方淳說趙晉並沒有在宮中，趙誠知道趙晉就在臨華宮裏，並且淑妃也在，隻不過不想見自己罷了。
方淳多次出來泉趙誠先回去，有事明日早朝再奏。
他怎麽可能走，這事要是到早朝上講，與沈平山各執一派，父皇多數會聽從沈平山的意見，他對父皇也頗有了解，能用無理解決絕對不求和。
孫定雄在信中屢次提到，去年幹旱導致糧倉儲備不足，隻夠城內百姓生活，若是要打戰，還需要從外運輸糧草，而亢城距離能供應糧草的城市距離好幾百公裏，若是出現其他問題，鐵定會導致城內癱瘓。
最開始，孫定雄有上奏讓趙晉供應糧草儲備，但是不知為何奏折卻沒有到趙晉手中。
趙誠當然明白，擺明著奏折是被人攔截。
若是他沒猜測，就是沈平山攔截的，知道亢城不具備作戰條件，父皇被蒙在鼓裏，提議迎戰，到時候孫家軍肯定會受到極大的打擊，從而削弱他的勢力，好算盤，一箭雙雕。
“殿下。”方淳又從殿內出來，“您就別為難老奴了，早些回去吧！天已經快黑了。”
“麻煩公公轉告父皇，今日若是見不到他，我不會走。”
“殿下。”方淳搖搖頭，“您何必固執，皇上說了，那事他決定了就不會改。”
趙誠筆直跪下，方淳被嚇一跳，“殿下，您這是做什麽？”
“父皇不見，我就長跪不起。”
“殿下。”方淳無奈搖搖頭，轉身朝殿內去。
趙誠身姿筆直跪在臨華宮門口，來往的人朝他福福身子，便匆匆路過。
明含急急從外進鳳儀宮，孫定珠正在剪鮮花插花瓶裏，“娘娘，不好了。”
“什麽事情慌慌張張的。”
“殿下跪在皇上寢宮門口，說是皇上不見，他就不起。”
孫定珠手一頓，丟下手中的鮮花，立馬準備要去臨華宮，走到門口，她停住步伐。
“娘娘，怎麽了？”
孫定珠搖搖頭，“不行，現在要沉住氣。”
“娘娘，可這萬一陛下真不見殿下，那怎麽辦？”
“不會的。”孫定珠手心緊緊攥在一起，“陛下會見的。”
“娘娘。”明含著急，她家娘娘總是能沉住氣，可這都什麽時候了，若是陛下不見，這就完了。
“別慌，再等兩個時辰。”她自己也沒有信心到底皇上會不會見趙誠，但這個時候她不能參與進去，若是惹得皇上大怒，到時候更難解決。
太子府
蘇韻已經讓廚房的人準備好飯菜，就等趙誠回來，阿福從外進來，蘇韻還以為是趙誠回來了，立即從圓凳上站起來，“殿下回來了嗎？”
“不是，是沈侍衛來了。”
蘇韻眉頭一皺，沈啟書來做什麽。
她跟著出去，沈啟書在府門口並未進來，身上還穿著當差的官服，應該是從宮中來。
沈啟書見蘇韻出去，朝她作揖，“臣拜見太子妃娘娘。”
“沈侍衛不必多禮，不知沈侍衛來府中所謂何事。”
沈啟書目光落在蘇韻身上，她的一言一行和上一世的她差別蠻大的。
“我是想告訴娘娘，太子殿下現在跪在臨華宮門口。”
蘇韻一驚，“怎麽回事？”
“皇上不見太子。”
她有料到皇上可能不會見趙誠，可萬萬沒想到趙誠會······而她這個時候也不能進宮，否則會打亂趙誠的計劃，隻能在府內等候。
但為何沈啟書會親自來告訴自己趙誠在宮中的事情？
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對沈啟書道：“有勞沈侍衛跑一趟，我知道了。”
“娘娘不必客氣，臣先行告退。”
蘇韻點點頭。
這個時候她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在等。
阿福：“娘娘要進宮嗎？老奴準備馬車。”
蘇韻搖頭，“不用，你在門口候著，等殿下回來。”
“是。”
蘇韻轉身走進去，心中祈禱皇上能見趙誠。
趙誠在臨華宮門口足足跪了兩個時辰，趙晉才見他，起來時雙腿發軟，險些跌倒。方淳扶住他，趙誠伸手推開，站立了一會兒，才邁步朝裏走。
而淑妃秦媚兒朝外走，快要路過他時停下步伐，緩緩開口，“太子真是執著，不過陛下已經表明態度，不會因為太子在這門口跪上幾個時辰就改變。”
趙誠沒理會秦媚兒的話，直接朝裏走。
秦媚兒扭頭望著趙誠背影，嘴角一揚，滿眼不屑，“我們走。”
趙晉靠在羅漢床上，抬眼掃他，一把將手中的折子扔在案桌上，“太子是硬氣了，還懂威脅朕。”
“兒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就差爬朕頭上了。”
趙誠低下頭。
“茲鉚國一事，朕在早朝上已經說的很明白，迎戰。”
趙誠直接跪下，趙晉無奈搖搖頭，“父皇可知亢城現在的處境。”
“亢城多年未經曆戰事，現在完全有足夠的迎戰能力，朕不知太子還在顧慮什麽，莫非真要逼著朕向一個小國求和。”
“並不是向對方求和，而是簽訂互惠條約，和睦共處。”
“太子說來說去就是不想打戰，你說說，亢城現在什麽處境？”趙晉顯然已經沒那麽多的耐心。
趙誠將身上的信件遞給方淳，方淳交給趙晉。
“這是舅舅的來信，其中提到去年幹旱，糧草儲備不足，若是打戰應付不了幾日，二是，早前舅舅上奏要求調動糧草以填補空虛，好應對緊急情況，卻遲遲未得到父皇回應。”
“荒唐。”趙晉一怒，將手中的信件扔在地上，“你簡直是在汙蔑朕，孫定雄何事上奏，奏折又在何處？”
“兒臣也想知道，奏折去哪兒了？舅舅不可能撒謊，奏折一事的的確確是真的。”
趙晉咬著碎牙，沉思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奏折被人攔截了。”
“的確有可能。”
趙晉拍案，“誰這麽大膽，竟敢在朕的眼皮底底下作祟。”
“所以兒臣懇請父皇扯回迎戰，選擇和茲鉚國達成和解，茲鉚國這次並非真想與我國開戰，更多是想借助我們幫助他們能持久走下去。父皇為何不換個角度想，不吞掉，讓其成為附屬國，每年朝貢，我們給他們一些幫助，而他們提供金礦資源給我們。”
“太子，你如實告訴朕，到底是你不願意開戰削弱孫家軍勢力，還是亢城真不能迎戰？”
趙誠直言，“若兒臣說真是亢城不能迎戰，父皇並不會相信，兒臣隻能說，如今亢城確實不具備迎戰條件，三日後開戰，糧草肯定不能及時運達，到時候麵臨的可不單單隻是糧草短缺的問題，還有就是，兒臣的確不想在不具備作戰條件的情況下迎戰損失孫家軍。”
趙晉大笑起來，“不愧是朕的好兒子，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寧可放棄一大塊肥肉。”
“父皇更明白開梁暫時還吃不下茲鉚國。”
“是，朕就想挫挫他們的銳氣。”
趙誠匍匐跪，“兒臣更相信父皇會選擇顧全大局。”
“太子，急功近利隻能毀掉自己。”
“父皇教訓的是。”
“起來吧！”
“謝父皇。”趙誠起身，雙腿顫巍。
他知道父皇一從一開始就不願意立他為太子，可偏偏皇祖母施壓，不得不立他。
蘇韻在正屋裏來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聽外麵傳來一聲，“殿下回來了。”她飛奔跑出去，看到趙晉麵帶疲倦走進來，懸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可鼻尖一酸，眼眶竟濕潤起來。
她跑過去，不顧周圍的人，一把抱住趙誠，“沒事就好。”
這幾個時辰裏，她擔心的不得了，生怕趙誠出事，見他完好無損回來，比什麽都好。
趙誠寵溺一笑，拍拍蘇韻肩膀，“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