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午膳後,蘇韻站在府中池子邊,望著池中熙熙攘攘的睡蓮葉子,每到五六月池中的睡蓮開的茂盛,一朵挨一朵,是這府中最美的景觀。


  她看的出神時,身後傳來蘇戀的聲音。


  “姐姐。”


  蘇韻微微側身,想起剛才在飯桌上的不歡。


  蘇戀走近,也同她望著這池中睡蓮,“小戀不知姐姐何時開與姨娘同出氣。”


  蘇韻淺笑:“姨娘也是一家人,我不過隻是說了一句公道話。”


  蘇戀笑著繞到蘇韻的另外一側,悠悠說著:“當然,現在姐姐是太子妃,就連爹見了都要行禮,姐姐口中的公道話自然就像命令,就算不合情理,大家都要認同。”


  蘇韻知道蘇戀在諷刺自己,她心中又不甘,無處發泄,心底癢癢也隻能過過嘴癮。


  她想,上一世她是順著她所想的方向走的,所以在長達那麽久的時間裏,她都沒對自己翻臉,但這一世完全不一樣。


  “妹妹看的通透,自古以來,權利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她側頭看向蘇戀,“我想妹妹應該比我更清楚。”


  頓時,蘇戀臉上的自信全然沒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一直以為來她都以為姐姐是個軟柿子,沒想到她看錯了。


  蘇戀臉色扭曲,“是啊,所以姐姐寧可放棄自己所愛也要握住權利。”


  “在我心中,權利和愛並重。”


  雖然說出這話她自己都不相信,但經曆過上一世,她知道選擇趙誠遠比沈啟書好。


  蘇戀忽笑,“姐姐是為了權利愛上了太子殿下。”


  “妹妹怎麽不說我是因為愛上太子殿下,從而得到權利。”


  蘇戀咬牙,她的姐姐遠比她想象中難對付。


  “娘娘,東西取來了。”碧桃過來,輕聲說著。


  蘇韻點頭,對著蘇戀道:“太子府隨時歡迎妹妹來做客。”


  蘇戀臉色難看,還要咬著牙感謝,“謝姐姐。”


  蘇韻帶著碧桃離開,恨意從蘇戀眸中湧上,恨不得將蘇韻碎屍。


  馬車在石板鋪設的街道上前行,搖搖晃晃的。蘇韻回想起上一世在侯府發生的一些事情,導致這一世她對侯府並無多大的眷戀。父親是個公正的人,可她有個偏向小女兒的母親。回想起來,自己的母親甚至有時候還沒有姨娘對自己好。


  可惜,這一世重生回來時間短,也沒好好和姨娘說過話。


  碧桃望著蘇韻半會兒,開口:“娘娘,碧桃真沒想到三小姐是個如此惡毒的人。”


  蘇韻看向她。


  碧桃繼續說著:“奴婢不是有意偷聽的,隻是三小姐真的太讓人氣不過了,她怎麽可以這樣說您。”


  “她說,我聽就好,不必放心上。”


  “可是讓人氣不過,娘娘和三小姐同母,卻·····”


  碧桃的話還沒說完,一股巨大的衝擊襲來,“啊~~”,隨即,碧桃整個人摔在車內。


  蘇韻整個人也是傾斜在一邊,被嚇的心慌慌的,手緊緊抓在馬車窗戶上。


  她聽到馬叫的聲音,蹄子在地上嗒嗒幾聲,整個車身才平穩。


  蘇韻急急掀開一側的簾子,便看到與她相背馳的馬車駕走,前麵傳進馬夫的聲音,“娘娘,您沒事吧!”


  蘇韻示意碧桃掀開簾子,“剛才怎麽回事?”


  “回娘娘的話,汐王的馬車失控差點撞過來。”


  蘇韻眉頭一皺,馬車失控,偏偏這麽巧,對上她的馬車,恐怕是故意為之。


  “行,往後注意一點。”


  “奴才明白。”


  碧桃放下布簾,蘇韻眉心擰的更深,汐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馬車是太子府的,如此明目張膽衝撞。


  她猜測,或許這趙誠的傷與汐王府也脫不了幹係。


  太子府


  蘇韻跨入府門,見府中有點奇怪,想找個人來問問。


  春娟急急跑過來,朝蘇韻福身的同時開口,“娘娘,殿下吐血了。”


  蘇韻愕然,目光一滯,立即朝明景苑跑去。春娟提步也要跟去,碧桃伸手攔住。


  “碧桃,你這是做什麽?”


  “你隻需要把娘娘吩咐你的事情做好就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


  春娟咬咬牙,“你別太過分了,我和你同為娘娘的陪嫁丫鬟,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別以為娘娘留你在身邊伺候,你就高人一等,說白了你還是同我一樣隻是個丫鬟。”


  “就算如此,我至少是娘娘的身邊人。”


  春娟氣的跺腳,好啊,她就等著有一天三小姐有一天把二小姐拉下來,看她們怎樣囂張。


  蘇韻趕到明景苑,一進去便看到趙慎、秋明先生,還有駱賓守在趙誠床邊,“怎麽回事?”


  三人轉身看她,她走過去,駱賓向她行禮。


  趙慎開口:“三哥要去侯府,還沒出府就吐血暈厥。”


  什麽?

  蘇韻眉心緊擰,望著床上臉色煞白的人,就仿佛去了似的。


  這人怎麽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宮中的人或許她搞不定,但侯府畢竟是自家,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秋明先生看完診起身,“一定要好好休養,再這樣亂動下去,我也沒藥可救。”


  “明白。”趙慎說。


  蘇韻望著秋明先生,先前兩次都是匆匆一麵,這會兒她才看清對方的長相,看起來應該五十出頭的樣子,秋明先生的目光掃落她身上,她微微點點頭。


  “藥記得按時給殿下服用。”


  “是。”


  “駱賓,送秋明先生回去。”


  “先生請。”駱賓送走秋明先生。


  蘇韻急忙去看趙誠,觸及到他的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她抬頭問:“怎麽這麽冰?”


  “正常現象。”


  “這怎麽還正常,都······”


  “中毒後正常的現象,三哥中的是思丹國所研製的毒,他們國土小,兵力弱,但製毒一流,每逢戰事,他們都會在刀劍上塗抹所研製的毒藥,導致沒有國家敢去進犯。”


  “那毒-藥呢!既然他們戰事都會用上,肯定有人會研製解藥。”


  “思丹國人聰明又奸詐,他們知道別人拿到他們的毒-藥,就會對其研究出解藥,所以每次戰事都用的是最新研製的毒,而三哥這次中的毒在市麵上沒有流出過。“趙慎無奈輕搖頭,若是有解藥,他們也不用這麽擔心。


  蘇韻看著床榻上的人,祈禱趙誠熬過去。


  她望著趙誠問:“照你這麽說,那應該是思丹國人所為。”


  “不一定。”


  “為何?”


  “毒雖然是思丹國所製,但箭卻是出自上遼國。”


  蘇韻眉頭一擰,這人這麽狡猾,大費周折避人耳目。


  明鑾宮


  淑妃秦媚兒與趙恪坐在羅漢床上,翠音將宮人端上來的茶點一一擺放在小桌上,“王爺,這些點心都是娘娘每日吩咐小廚房準備一份,就怕您突然來。”


  “謝母妃。”


  “你我母子二人不必客氣。”


  趙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秦媚兒緩緩開口,操心起趙恪的親事,“眼見著你三皇兄就已成婚,你也快到年齡,心中可有意中人。”


  趙恪放下手中的茶杯,“兒媳現在一心想把手中的事情做好,不想辜負父皇。”


  “你有這個心,母妃很高興。這日後的路,就要我們好好的走。”


  “兒子明白。”


  趙恪很清楚母妃心中的盤算,從小在這皇宮中長大,他豈能不知道生存之道。


  趙恪回到府中,嚴青在門口等候,迎上趙恪,他急急說道:“今日王府馬車衝撞了太子府的馬車。”


  “怎麽回事?”趙恪嚴肅起來,跨門而入,“裏麵坐的何人?”


  “太子妃。”


  趙恪陡然頓住步伐,側頭看嚴青,“看樣子確實是不把本王放在眼中,把他給本王叫來。”


  “是。”


  正屋內,琴毓上茶見趙恪臉色不對,沒做多停留退出去,門口時遇到嚴青領著章管家進屋。


  “王爺。”章管家頷首。


  “你還知道本王是王爺?”


  這些年,章管家仗著母妃撐腰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不少荒唐事,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近日來是太過分了。


  “說說,為何要衝撞太子妃?”


  “奴才不知啊。”


  “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太子中毒之事與王府有關,是嗎?”趙恪重重拍案。


  章管家嚇得跪下,“不是,不是,奴才也是按娘娘旨意辦事,不敢不遵。”


  “那你告訴本王,到底誰是你的主子。”


  “是······是王爺。”章管家從未見趙恪發這麽大的火,嚇得額頭冒汗。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敢背著本王亂來,就算你是母妃的人,照樣不放過。”


  “是是是,奴才明白。”


  嚴青望著地上的人無奈搖頭,“先下去。”


  章管家退出去,趙恪氣的叉腰。


  “王爺消消氣,或許娘娘是自有安排。”


  安排?


  他看母妃是被權勢衝昏了頭腦,分不清什麽時候該做什麽時候不該做。


  雖說現在趙誠躺在床上,但他身邊還有一個趙慎,保不準很快就會查到這事與汐王府有關。


  趙恪傷神,若是在這個時候出什麽岔子,他想要扳倒趙誠幾乎沒可能。


  他們之間一直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和平相處。可一旦捅破,日後的局麵就不好把控,尤其是他這方去捅破。


  太子身後的勢力,他始終是忌憚的。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就點個收藏,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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