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失控的顧北辰
顧北辰的眼眸依舊有些渙散，雖然是朝我這邊看來，可我知道，那視線卻並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我怔怔的盯著越來越靠近的他，心底微微有些慌亂。
他是想幹什麽？還是說他忽然想起了什麽？
因為顧北辰這個突然的動作，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所有人都疑惑的盯著顧北辰。
就在顧北辰快要走到我麵前時，莫思蓉似是終於回過神來，慌忙衝過來，挽著顧北辰的手臂，急促的道：“阿辰，這個房間的婚紗也不怎麽樣，我們去別的房間看看吧。”
“嗬嗬，瞧莫小姐這話說得，剛剛莫小姐不是非要在這個房間裏挑選婚紗麽，怎麽這會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莫思蓉剛說完，喬忘塵頓時諷刺的笑了一句。
莫思蓉臉色一沉，衝她冷冷的低吼：“來試婚紗的人是我，我想去哪個房間挑選婚紗就到哪個房間裏去，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
“嗬，莫小姐還真是誤會了，我還真沒有說三道四，隻是有些奇怪莫小姐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了主意。”喬忘塵低笑著道，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總含著一抹嘲諷，氣得莫思蓉臉色鐵青。
而莫思蓉此刻似乎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跟她吵，她更在乎的是顧北辰。
她再次看向顧北辰的側臉，微微急促的道：“阿辰，走吧，我們去別的房間看看，等試好了衣服，我們就可以拍了。”
而顧北辰卻輕輕的撥開了她的手：“你自己先去挑。”
莫思蓉聽罷，臉上一急，再度緊緊的挽著他的手臂：“不，我不要自己去，我要你跟我一起去。”
顧北辰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而是直直的看向我。
這一刻，他的視線忽然不再渙散了，直直的盯在我的身上，那眼神甚至還有些沉。
我的心裏莫名的凸了一下，下意識轉身想要逃離。
他卻忽然拽住了我的手腕。
他掌心裏的熱度瞬間傳遍我的全身，讓我的心狠狠一慌。
極力壓下心中的慌亂，我蹙眉盯著他：“顧北辰……”
此刻莫思蓉也狠狠的瞪著顧北辰抓在我手腕上的手，那陰狠的眼神，就好似要將我的手腕剁了一般。
他們兩人的眼神，一個深沉，一個陰戾，都緊緊的盯著我的身上，看得有些不適。
我試圖掙開顧北辰的手：“你要幹什麽，放開？”
然而顧北辰的大手卻是一點也沒有鬆開，他眸光沉沉的盯著我，低喃道：“你穿婚紗的模樣……我好像有點印象。”
顧北辰這話一出口，莫思蓉和鄒雪雲的臉色皆是變了變。
最興奮的莫過於喬忘塵了，她拍著顧北辰的肩，高興的問：“你想起以前的事來了？”
此刻，莫思蓉緊緊的盯著顧北辰，那張豔麗的臉慢慢有些發白，透著一絲明顯的慌亂。
他搖著顧北辰的手臂，急促的道：“阿辰，我們去另外一個房間好不好，另外一個房間的婚紗也許更好看呢。”
“嗬嗬，你還真是奇怪，這麽著急的要阿辰跟你去另外一個房間做什麽？還是說，你很怕阿辰看到穿婚紗的安然，會想起以前的某些事來？”喬忘塵看著她著急的模樣，忍不住譏笑了一聲。
莫思蓉臉色微微一邊，頗有些惱羞成怒的低吼：“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為什麽會害怕阿辰想起以前的事情？阿辰若是真能想起以前的事情，那麽我們大家都會為他感到高興。”
“嗬嗬，要真是如你所說，那就好嘍。”喬忘塵諷笑。
莫思蓉咬牙切齒，正欲反駁，鄒雪雲這時候忽然走了過來。
她輕輕的拍了拍莫思蓉的手臂，似是想讓莫思蓉先放開顧北辰。
莫思蓉臉上雖然很是不情願，但還是聽話的鬆開了顧北辰的手臂。
顧北辰一直都沒有看她，而是緊緊的盯著我。
那眼神時而深沉，時而渙散，就像是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麽一樣。
他握著我手腕的那隻手忽然慢慢收緊，最後都捏得我有些痛了。
我本想強行的掰開他的手，卻忽然看見他另外一隻受了傷還沒好的手，頓時打消了那個念頭。
最後我隻得蹙眉衝他低吼：“顧北辰，你到底要幹什麽？”
顧北辰的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他沉沉的盯著我，衝我疑惑的問：“為什麽我看到穿著婚紗的你會是這麽的熟悉，我知道我們以前是夫妻，可為什麽我會對身穿婚紗的你這樣熟悉，我的腦海裏甚至閃過了很多模糊的畫麵，我想要看清楚，卻是怎麽也看不清楚，你告訴我，我們結婚時是什麽情景，我跟你結婚時……開心嗎？”
顧北辰說著，忽然緩緩的閉上眼睛，臉色似是有些痛苦。
我怔怔的盯著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當初是他非要娶我的，至於他內心是不是真的高興，我也不知道，畢竟他是因為自己的某種目的而娶我的。
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看見我穿著婚紗就會覺得很熟悉。
難道說他唯獨對我跟他結婚時的情景，印象比較深刻？
正想著，喬忘塵忽然衝顧北辰興奮的道：“你跟安然結婚時肯定是高興的啊，就因為那一刻是你人生中最為高興的一刻，所以你印象才比較深刻，所以此刻才會隱約想起一些那時候的畫麵。”
顧北辰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喬忘塵：“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喬忘塵一臉肯定的道，“人也隻會對自己曾經經曆過的那段刻骨銘心的事情才會念念不忘，要麽極致痛苦，那麽極致幸福，而你那時候跟安然結婚是喜事，所以你當時應該是感到很幸福的。”
眼看著顧北辰隱隱有些相信喬忘塵的話，莫思蓉終是忍不住低吼出聲：“你這個賤人在這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如果阿辰跟這個女人結婚真的會感到幸福，那麽他們後來為什麽又會離婚？為什麽你們總喜歡欺騙阿辰，既然他跟這個女人已經離了婚，那麽他們兩人就再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你們想再度攀上阿辰，想沾沾光，也要憑著良心說話吧，你們以為這樣欺騙阿辰就可以騙他一輩子了？他總有一天還是會自己想起自己的過去的，你此刻再如何的胡說八道也沒有任何用。”
聽著莫思蓉的話，喬忘塵一陣好笑，一邊笑著還一邊搖頭，笑聲中盡是譏諷。
“算了，我還是不跟不要臉的人說話了，這話是說不清楚的。”
莫思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著急的看向顧北辰。
而此刻顧北辰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他抬手扶住自己的太陽穴，似是極力的想要想起什麽，那臉色很是痛苦。
我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的道：“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算了，強求也沒有任何用。”
“是啊阿辰，實在想不起來了，那就不要想了。”莫思蓉此刻難得讚同我的話，衝顧北辰急促的道，“你這樣強行的去想，隻會讓自己痛苦，看著你這樣痛苦，我會心疼的。”
然而顧北辰並沒有聽她的話，而是忽然扼住我的肩膀，微微有些急促的低吼：“程安然，你告訴我，當初我們結婚時的情景是怎樣的，我們那個時候到底幸不幸福？”
“我……我也不知道。”我喃喃道，麵對他急促的眼神，心裏有些慌亂。
我隻深刻的記得，當初我跟他結婚的時候，我的心裏是既幸福又彷徨的，至於他的心裏是怎樣想的，我卻並不知道。
我若是能猜透他的心，或許那個時候我也不會落到那種九死一生的悲涼境地。
“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顧北辰明顯不相信我說的話，他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他甚至搖著我的肩膀，衝我急促的低吼起來，“程安然，你快告訴我，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你快告訴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些慌亂的掙開他，往後退了幾步。
隻是當我再次抬眸時，我便看見他用雙手痛苦的捂著自己頭，懊惱的低吼：“為什麽我想不起來，為什麽那些畫麵那麽模糊，為什麽……好多聲音，他們都說什麽，好亂，腦袋裏好亂……”
“阿辰……”莫思蓉著急的扶住他，哭著道，“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算了，為什麽你非要去想起，我求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我求你……”
然而顧北辰卻瞬間推開了她，越發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
“我一定要想起來，那是我的過去，我一定要想起來……”他顫聲低吼著，臉上那痛苦的神情讓人看著忍不住心疼。
小安和小念念都嚇壞了，皆躲到我的身後。
小安的臉上除了害怕之外，還有著一抹擔憂。
他緊緊的盯著顧北辰，小心翼翼的聲音裏含著一絲哽咽和害怕：“爸爸……嗚……”
我輕撫著他的背，低聲道：“別怕，你爸爸沒事。”
說完，我看向顧北辰，無奈的道：“記憶這種東西都是順其自然的，你這樣強行的去想又有什麽用？”
然而此刻似乎誰的話都對他沒有半點作用。
就在所有人都震驚的盯著他時，他忽然痛苦的嘶吼了一聲，然後整個頎長的身子都軟軟的朝著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