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莫烏雲
“是你?”
當紀寧兒看清楚從陰影中走出的那個人,臉色便陰沉下來。隻見她微微哼了一聲,又坐回到了篝火旁,忿忿的將地上一截樹枝丟進篝火,這才抬臉問道:“你來做什麽,是看我們笑話的?”
杜漸此時也是一臉漠然,撇了撇嘴道:“雖然你救過我,但師妹不歡迎你,你還是離我們越遠越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嘿,老子還沒見過你們這樣狼心狗肺的人呢,早知道就該讓那隻魔猿把你抓取當那壓寨夫人!”
一襲黑衫的張浩從遠處走了過來,看著這兩人冷漠的臉色罵道。
聽聞此話,杜漸心頭頓時怒火上湧。剛想反唇相譏,卻被紀寧兒眼神製止,忿忿的坐到了她的身邊不再說話。
“你來這裏做什麽?”
手中樹枝輕輕刨著篝火,紀寧兒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剛才這個家夥躲在暗處作弄自己,讓她心裏很是惱火。
雖然當初是他將自己從開山魔猿手中救出,可是也不能這麽作弄人,尤其是在她最傷心的時候。
見到這二人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張浩卻無奈的聳了聳肩,站在那裏並沒有走上前與他們打招呼,沉吟了片刻後轉身向森林當中走去。
“怎麽?打算就這麽走了?”
見此,紀寧兒俏臉上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淡淡的問了一句後,將頭轉過來看著他道:“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而張浩的腳步則因此頓下,頭也不回的笑道:“這個好像不管你們的事吧?”
杜漸猛然站起身來,臉色陰沉的喝道:“小子,怎麽說話呢?”
紀寧兒乃是他們紀元峰弟子當中天賦最好的一人,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見到他以如此口吻和自己師妹說話,杜漸心中突然升騰起了一股怒火。
“老子說的是什麽話你難道聽不清楚?”
可張浩卻猛然轉身,一雙冰冷的眸子緊緊盯著他,怒笑道。剛才雖然自己與他們開了個玩笑,可也不用這麽冷言相向吧?
察覺到氣氛逐漸凝固,紀寧兒蹙了蹙眉,凝視著張浩消瘦的身影,突然問道:“能把殺我師姐的那個人的身份告訴我嗎?”
這般沒頭沒腦的話語,卻讓張浩愣在了那裏,思索了許久才從記憶深處找到了發生在森林邊緣的那副畫麵。
雖然紀寧兒口中的那位師姐才死去兩天,可是在鴻蒙火塔捏,張浩卻整整度過了兩個月,能夠記起這些也著實不易:“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小子,我師妹是不是你殺的?”
這番話被杜漸聽去之後頓時怒目圓睜,雙拳緊緊握起,怒聲喝問起來。可紀寧兒卻緩緩搖了搖頭:“殺死師姐的那個人不是他!”
說完這番話,她也不理會杜漸充滿疑惑的眼神,美眸緊緊盯著張浩,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殺死我師姐的人已經死在了你的手中吧?你當時因該就在附近對麽?”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
見此,張浩卻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轉身便向林中走去。
“你當時就在附近,為什麽不救她?”紀寧兒聲音猛然尖銳了許多,胸前雙峰劇烈起伏,怒視著他的背影問道。
即將轉身離去的張浩聽到後,卻一臉色冷漠的轉過身來,盯著紀寧兒張憤怒的鏈接,冷笑道:“她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救她?”
“你……”
這番話頓時讓紀寧兒為之氣結,可是仔細一想卻找不到一個合理借口,隻見她將手中那截樹枝狠狠拋進篝火當中,罵道:“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你這麽冷漠的人,居然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被殺卻不出手,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而杜漸此時也是惱怒的瞪著張浩,咬牙切齒的想要找他討個說法。
見他們竟然把帳算到了自己頭上,張浩頓覺好笑,索性走了回來一臉戲謔的問道:“我畜生不如,那你告訴我,我憑什麽要去就你師姐,就憑她是女人?”
聞言,紀寧兒也隻自己理短,怒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反倒是杜漸怒氣衝衝的喝道:“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
然而,張浩卻輕輕的搖了搖頭,頓時覺得無趣起來,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想不死都難。
“對不起,剛才是我衝動,師姐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看到她死在這裏,我心裏難受!”紀寧兒突然將頭低了下去,輕聲說了一句。
“你心裏難受就把氣往老子身上撒麽?”
張浩翻著白眼嘀咕了一句,隨後扭頭看著遠處的森林深處,皺了皺眉道:“不想死的話就趕快離開這裏!”
還在傷心當中的紀寧兒聽到此話,下意識的抬起俏臉看著他問道:“什麽?”
就在這時,杜漸臉色卻微微一變:“師妹,他們追來了!”
“這麽大一堆篝火,他們要不是瞎子當然能找到你們!”
看著杜漸臉色難看的拉起紀寧兒便走,張浩冷冷一笑,身形隱匿而去。
聽到他這番話,紀寧兒回頭想要說點兒什麽,可是卻發現那裏早已空空蕩蕩不見人影,黛眉微微一簇,嘀咕道:“這家夥……好快的速度!”
“嘎嘎,她們就在前麵,快給我追!”
一道夜梟般的大笑聲突然在這片林子當中響起,十幾道身影從幽暗的森林深處掠出,向著紀寧兒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隻見其中一人手持鋼鞭,對著身邊眾人喝道:“邢師兄說過,隻要將那個女的抓住,咱們就可以加入他的隊伍,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賤人跑了,快追!”
“賴大哥放心,那個女人逃不了!”眾人頓時因此哄笑起來,穿梭在森林之中的身形再次加快了許多。
十幾道身影在林間狂奔,帶起陣陣風響,眨眼間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而就在他們離開這裏不久,一株大樹的樹幹卻突然扭曲起來,身著黑衫的張浩隨之從中走出,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邢師兄?隊伍?”
“嗬嗬,追上去看看吧,反正咱們要去的方向也是那裏!”
就在心中他猶豫時,靈虛子笑聲響了起來。張浩微微頷首,腳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身形頓時掠出了數十米之遠。那般速度帶出來一道道黑色殘影,隨後緊追著眾人腳步而去。
暴掠的身形突然停頓,卻僅帶起一陣輕微風聲,站在一株大樹之上,低頭看著林中的十幾人,張浩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本來以為紀寧兒怎麽也得逃上個兩三個時辰才會被那些人追上,可是這才僅僅過了十幾分鍾便被圍了起來。
就在張浩站在樹梢上觀看著時,場中卻突然站出來一個尖眉細眼之人,指著紀寧兒嘎嘎大笑道:“賤貨,怎麽不跑了?得罪了邢師兄,就算你是紀元峰的弟子也難逃他的掌心,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吧!”
“呸,一幫狗仗人勢的東西,有種一個一個出來跟我打!”
杜漸此刻將紀寧兒緊緊護在身後,雙眼直欲噴出怒火,狠狠吐了一口吐沫罵道。
聽到這話,那位尖眉細眼之人卻仰頭大笑:“杜漸啊杜漸,都說你是一個草包,今天我算是親眼見識了,嘖嘖,我怎麽就不明白紀元峰怎麽會收你這樣的人做弟子,難道這天下真的沒人了麽?”
“放你娘的狗臭屁!”
這句嘲諷的話語頓時讓杜漸臉色扭曲起來。在師門中一直以來自己都是最為木訥的一個,師兄弟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在嘲笑。
要不是紀寧兒處處護著自己,恐怕就連師父都不會對他假意另眼,現在被這個家夥當著自己師妹的麵戳到了心口傷疤上,杜漸又怎能忍受,雙掌微微緊握,暴喝一聲便衝了出去。
“嘎嘎,既然你急著找死,我今天就成全你吧!”
見到他竟然一拳向自己轟來,那位尖眉細眼的賴大哥頓時狂笑連連,磅礴靈力從體內奔湧而出,旋即與杜漸打鬥起來。
“結丹後期頂峰?”
站在樹梢的張浩,雙眼緊緊盯著那個尖眉細眼的家夥,在心中輕聲說了一句,隨後又感覺到了什麽,皺著眉頭看向了紀寧兒。
“嗬嗬,讓我來領教一下你們紀元峰的絕學吧!”
就在紀寧兒蹙著黛眉忍不住要出手時,一聲朗笑將她視線吸引了過去。說話之人乃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身青衫顯得平凡之極,但是身上卻隱隱透出了一股淩厲的氣勢。
當這個人走出來時,張浩的雙眼便微微一眯,心中略感恍然的道:“難怪紀寧兒會如此狼狽,原來是元嬰後期!”
“莫烏雲,我們紀元峰與接天閣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你真的想要挑起兩大門派的血戰?”
紀寧兒看到這個青衫男子的容貌之後,臉色便陰沉下來。緊追不放的這些人裏,也隻有他才是讓自己最為忌憚,要是換做以前或許還有一拚之力,但現在體內的傷勢……
“嗬嗬,紀元峰真的敢對我們動手麽?”
然而莫烏雲此刻卻一臉戲謔的搖了搖頭,隨後抬眼盯著她那張俏臉,道:“隻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想邢師兄一定不會跟你計較……”
可是這番話還未說完,一道冰冷的殺意便將他籠罩在了其中。感受到這股殺意的莫烏雲,眉頭微微一皺,猛然轉身對著隱匿在樹梢上的張浩喝道:“既然來了,為何不敢露麵?”
紀寧兒也是被這道厲喝聲吼的猛然一怔,隨後美眸向那裏望去。
隻見不知在何時,樹梢上悄然出現了一襲黑衫。而那雙冰冷的眸子則緊緊鎖定在莫烏雲的身上,森寒的殺意蔓延而來,將其籠罩其中。
看見這道身影出現後,紀寧兒心中卻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隨後嘴角微微翹起,輕笑著將目光收了回來。從對方身上爆發的那股殺意來看,顯然是和莫烏雲有仇。
“嘭!”
一聲沉悶的巨響猛然傳出,杜漸與那位賴大哥兩人同時向後退去。
劇烈的喘息了片刻,杜漸急忙退回到了紀寧兒身邊,抬頭看著站在樹梢上的那個身影,臉上卻緩緩陰沉下來,輕聲嘀咕道:“這家夥怎麽也來了,看那樣子似乎……”
“你是接天閣的弟子?”
一襲黑衫的張浩並沒有理會眾人視線,森寒聲音仿佛從九幽之下傳出一般問道。
而莫烏雲則雙眼微微一凝,慢慢點著頭道:“這位朋友,我們好像在那裏見過!”
可是他這番話卻讓張浩身上殺氣猛然暴漲,隨之怒笑道:“是它們弟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