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三年啊！又不是三個月

  日子過得很快，剛開學的那股新鮮勁兒也已經過去。


  轉眼海城便入了冬，裴祁睿和靳南星依舊住在學校附近的那套公寓裏，時不時地小打小鬧，也總是在男人的包容中過去。


  學校裏關於靳南星的傳言有很多，像是他們這些藝術生，長得好看，被男人包養的也很正常，所以也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不過靳南星也不在意，每天照常地上下課。


  周五，海城下起了初雪。


  靳南星背著大提琴，往家裏走去，雪地靴踩在積了薄薄一層的雪地上，留下一個個的腳印。


  她垂著腦袋，心裏麵有事情。


  她剛從校長辦公室裏出來，說是美國波士頓大學音樂學院那邊有個交換生名額，問她有沒有意願。交換期為三年——


  校長跟她說了很多，這個機會很難得，這個名額是他們經過慎重考慮才讓她過來的。


  靳南星垂了眼眸，說是會考慮的。下周一之前給他們答複。


  三年時間，其實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三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她知道的，裴祁睿不會希望她去的。


  但是問問她自己呢？她不知道。


  的確，機會難得，但是她又害怕，她回來的時候會有很大的變數。


  說到底她是怕到時候裴祁睿不要她了——


  她走出校門，就鑽進了路旁停著的車裏，她摘下暖暖的羊絨帽，和脖子上圍著的大紅圍巾，朝著旁邊的男人看過去。


  裴祁睿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丫頭，冷不冷？”


  “冷——”靳南星嘴巴一撇，朝著男人靠了過去，她摟住男人的腰，深嗅了下男人身上讓她覺得安心的氣息。


  裴祁睿笑著摟緊她，搓了搓她的小手，“怎麽不帶把傘？”


  “下雪了帶傘多沒勁！不覺得下雪很有意境嗎？”靳南星看了眼外麵的雪花，衝著男人說道。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吧！還意境，不把你弄成個雪人已經是對你仁慈了！”裴祁睿戳了戳她的額頭，輕歎了一句。


  靳南星努努嘴，沒說什麽。


  周五是去裴家的日子，兩人的關係已經成這樣了，裴老也沒有什麽辦法，也隻能就這樣接受了。


  林瑤和裴靖陽還沒能從國外回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裴家一下子冷清了不少，隻剩下他們周五按時過來陪老爺子吃頓飯。


  用過晚餐之後，裴祁睿接了個電話，去了陽台。


  裴老輕輕地歎了口氣，喊了靳南星陪他去散步。


  走在外麵的院子裏，裴老問起了靳南星學校的事。


  靳南星不免地有些把下午發生的事跟裴老聯係在了一起，他們這個專業裏，資質好的有很多，她怎麽想也不一定會落到她的頭上來。一般這樣的名額都是又學生來競爭的，但是這次，偏偏是私下叫她過去的。


  能讓她不懷疑嗎？

  靳南星扶著裴老，咬了下唇角，將自己的疑慮問了出來，“爺爺，交換生名額是您的意思？”


  裴老轉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是，是我的意思。小星，你現在還小，不過才十八歲，可你三叔都快奔三了。你三叔比你大了那麽多，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主導關係的還是你三叔。你現在還不夠成熟，爺爺不是擔心你會後悔，隻是覺得你現在沒準是一時的衝動，等三年以後，你也成熟了，到時候大學也畢業了。你和你三叔的想法如果還是跟現在一樣，我不會攔著你們。”


  靳南星深吸了口氣，低著頭，長睫掩去了她眼底的思緒。


  現在隻是一時的衝動嗎？她問過自己，並不是這樣的，不是衝動。


  裴老歎了口氣，看著她，“小星，你是不信任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過三年而已，很快的。你成熟一點，也不會讓你三叔太累了。你出了國會有更好的發展，到時候再站在阿睿的身邊，也沒有人會說什麽，不是嗎？”


  見著她低落的樣子，裴老也有些於心不忍，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小星，爺爺是為你好。以後就算站在阿睿的身邊，也多了底氣不是？”


  三年啊！又不是三個月，靳南星一點也不想知道三年後會發生點什麽。


  但是一方麵又覺得爺爺說得對，現在的她什麽都沒有，隻能靠著裴祁睿，仗著男人對自己的寵愛。


  但是萬一有那麽一天，他不再這樣寵著自己了，她不就什麽都沒有了嗎？


  “爸，趁我不在，拾掇小星出國，這做法有點欠妥吧！”


  裴祁睿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靳南星朝著後麵看去，男人一身黑色商務款大衣，身材高大挺括，那雙深邃的眸朝著她看了眼。


  裴老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你倒還教訓起你老子來了？”


  “爸，我是不會同意讓小星出國的。”裴祁睿眼眸一眯，卻是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