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切都要順天意

  江焱的刀被小悅悅踢飛的時候,他的手也受了傷,鮮血順著手往下流,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可憐。


  我示意他們放開他,我現在精神恢複了,他在我眼皮底下,翻不起什麽浪。


  江焱被放開了,立刻蹲在地上,抱著頭哭起來,邊哭邊說。


  原來他從小,就不怎麽被父親喜歡,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兩個人都比他大將近十歲,所以他一直不被有所期望。


  從小任性妄為,也隻是為了吸引父親的注意力,但父親從未看好過他,當初也是為了跟葉家搭上關係,讓他去追葉一茜。葉一茜報了警校,父親也讓他報了警校,但是江焱其實並沒有那麽喜歡葉一茜。


  這一次聯合張天師,也是想一舉搞垮任家,給父親一個驚喜,讓父親認可自己。可是沒想到還是滿盤皆輸。


  如今事跡敗露,警察肯定是做不成了,父親那邊隻會更加瞧不起他。


  ……


  聽他說完,我真的是想笑,江焱啊江焱,無論你有再好的理由,再好的借口,也不能拿別人的生命來做自己上位的籌碼。


  這一次就算你成功了,你父親知道真相也一樣瞧不起你。


  我雖然不是很了解江胖子,但我覺得他這麽些年的成功絕不是偶然,不是靠耍手段,不是靠踩著別人的生命取得的成功。


  雖然商場如戰場,有贏家就會有輸家,但這一定要合情合理,贏在人心。


  ……


  他一臉驚鄂地看著我,似乎這些不應該從我嘴裏說出來,特麽的我可是文科生,講點道理有什麽奇怪的。


  江焱我跟你講,幸虧你剛才那一刀沒得手,否則你這一生都完了,現在你還沒錯得離譜,我有辦法讓你重新獲得江胖子對你的認可。


  他一聽我這話,雖然不哭了,但顯然也不相信我,他搖著著說:“沒用的,我知法犯法,做了這麽傷天害理的事,任叔醒了,我也就該摘下警帽,脫下這身警服了。”


  好!就衝你這一聲“任叔”,我覺得你還有救,你站起來。


  江焱一臉懵逼地站起來。


  你以為你是幕後的主謀,所以你就要承擔一切罪責是不是?但是事實上,你根本什麽事都沒犯成。


  你指使張天師害任權一家,除了把任夫人嚇出心髒病,把任權弄得住了院,但實際上這些都不算什麽。張天師已經死了,這叫死無對證。


  就算我們這裏五個人都聽了你說的話,知道了你是幕後主使,但是你都沒有造成太過於惡劣的後果,張天師又是自然死亡,這件事缺少張天師這個關鍵的證據。


  如果真的要起訴你,必須要有我和小悅悅的關鍵性證詞,而如果我們倆把所有的事推到張天師頭上,你就成了受害者了。


  葉一茜突然大吼一聲,“程長夏!你在瞎說什麽呢?你怎麽可以這麽顛倒黑白,你不能因為他沒有造成惡果就姑息縱容他……”


  我就知道她的正義感不會允許,我笑了,我這不是顛倒黑白。我是在用自然之道解決問題。


  人生如燈滅,恩怨一火消。就算鬼,捉鬼人和道士都是采取的能送則送,不能送則滅的態度。那麽對人也一樣,人都會犯錯,但我們願意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葉一茜再度暴走,“狗屁,要都像你這麽想,認錯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做什麽,要法律做什麽,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我說葉姐姐,你能不能消氣氣,我問你,你好好想想,江焱是不是真的罪大惡極?

  “這,他,當然是……”葉一茜哽咽了,仔細想想,江焱雖然討厭了一點,但也不是真的大奸大惡之徒。


  而且,張天師的手段你不清楚,但我跟小悅悅清楚,他用一點催眠術讓江焱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謀,都是自己的錯,然後把這一切承認下來。這種可能性,你想過麽?


  葉一茜啞然,“沒想過,但這都是你的一麵之詞……”


  是是是,是我的一麵之詞,那你再想想,江焱就算去自首,就算有你們三個做證,他會被判刑麽?


  哦,假如我說我要炸鐵路,但是我也沒有大肆宣揚,我隻是準備了一些做炸藥的材料,然後別人拎著這個半成品的炸藥去炸鐵路,把兩個離得近的人嚇到了。然後作為我的朋友的你們知道是我做的炸藥,去舉報我,我會因為蓄意傷害他人,蓄意製造恐怖事件被關個幾年或者直接被槍決麽?

  顯然不會,法律也是講量刑的,我隻是有這個想法,但做出行動的人可不是我。


  葉一茜被我氣得臉都漲紅了,她大聲吼道:“那你說怎麽辦吧?”


  哼,依我說,天道之下,一切都要順天意,法律也不過是天道下的一個更為具體的條框罷了,凡人不知天道,所以要用法來約束。但本質上,法本身就是天道的代言詞。


  所以,江焱可以去自首,但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承擔下來,而是要說是張天師主動找到他,與他合謀。他一時糊塗,鬼迷心竅了才會答應張天師,原來的計劃是張天師設計鬧鬼事件,然後江焱接下這個案件去破案,一舉成名。


  但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對任家的人做出實際的傷害,現在張天師死了,他心裏有愧,甘願受罰。這樣一來,江焱頂多被免職,但江胖子那邊,還有任權這邊,都不會過於怪罪他。


  於此同時,我讓江焱拜在小悅悅名下,他反而會因此受到家族裏的重視,他就算離開了警察隊伍,他也能在家裏得到一個地位,重新得到正視。


  我話一說完,所有人都傻了,小悅悅反而笑了。


  他說:“可以可以,這個方法可以的,做我的徒弟,江焱本來就不想當警察,如果他被免職了,既是懲罰,也是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就算他不被免職,他也可以主動辭職,可以的……”


  看到小悅悅支持我,我也很欣慰。


  葉一茜反而沒話說了,她本來就是想維護法律的公正,她以為我會包庇江焱,卻沒想到我隻是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機會。


  我又問江焱,怎麽樣,你願意麽?


  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走到小悅悅麵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小悅悅大笑著扶起他,真的是嘴都要笑歪了,白撿了一個有錢的徒弟,還可以什麽都不教,說不定還能有錢花,可不是要開心到死。


  桂桂突然站出來說:“劉先生……我,我也想拜您為師……”


  “我想跟您學點東西,不然也太浪費我的眼睛了……”


  啊,這……


  我跟小悅悅老臉瞬間一紅,我倆都明白彼此那點小心思,沒想對江焱教真的,可是桂桂不明白啊,她這麽一搞,我們有點進退兩難的意思,下不來台了。


  “桂桂,這……”


  “劉先生是嫌棄我麽,好吧,我明白了,我確實有點異想天開了……”


  桂桂一臉幽怨地看著我們,然後慢慢站起身。


  小悅悅急道:“別……我收我收,我收你……”


  桂桂聽完大喜,又撲通一下跪地上,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叫了聲師父。


  小悅悅有點玩死自己的意思。


  ……


  恰好這時候,莫小熏發了短信過來,

  “你還沒回學校麽?”


  我才想起我們該回去了。現在時間也還早,還有輕軌,桂桂說她可以坐輕軌回家。


  我一臉諂媚地看著葉一茜,撒著嬌跟她說,葉姐姐,能不能把你的車子再借我幾天啊?

  沒想到葉一茜臉一撇,說道:“不行,我把車借給你們是給你查案用的,現在案子也解決了,車當然不能再給你們。”


  說著就向我伸出了手,“拿來吧!”


  我知道她是要鑰匙,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正在我猶猶豫豫的時候,江焱突然站起來,掏出一串鑰匙,說:“用我的,就當是我送給師父的見麵禮了……”


  臥槽,土豪你嚇到我了。


  他說他既然已經決定從頭開始,那明天他就會好好整理材料,然後去自首,等任權醒了再登門道歉,家裏那邊,如果父親真的看在小悅悅的麵子上,願意讓他到公司去上班。


  他也願意從最基層開始,那車要不要也無所謂了。


  小悅悅執意不收,說這禮太重了……


  我直接就笑了,哈哈哈,太重了,確實很重,都拿不動。


  我一把搶過江焱手中的車鑰匙,江小少爺的車可是寶馬Z4,比葉一茜那個更適合裝逼。我把鑰匙還給葉一茜,留了江焱的電話,拉著小悅悅就走,後麵的事就讓他們幾個警察自己處理吧。


  小悅悅又折返回去,給了江焱和桂桂一人一張避鬼符,說是等這段時間過了,再約他倆一起出來見麵,把師門的事給他們講清楚,至於江胖子那邊,我們會聯係他的。


  離開醫院,頓時感覺一身輕鬆,要不怎麽說道士先生這個行業很神秘也很有趣,雖然也有危險,但很好玩。


  這兩天的所見所聞,比在學校裏待幾個月都要豐富。


  取了車,直接回學校了,寶馬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我給莫小熏打了電話,說半小時以後能到學校,她讓我去她宿舍樓下等她,有東西要給我。


  這是好事啊,把我樂得,一檔起步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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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悅悅則是給大師兄打了電話,一是問他追蹤白澤的事如何了,葉一茜也沒有跟我們說警方到底有些什麽動作,說是發通緝令也不知道發了沒有。


  二個是跟大師兄說一下任權這個單子順利解決了。


  大師兄說他已經找到了七師兄,不過還沒找到白澤,他們現在已經跑到了貴州西南部,照這樣看,白澤應該是想進雲南。


  我問為什麽白澤會想進雲南,他的資料上顯示他是渝城本地人啊?

  小悅悅說,“雲南有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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