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樣子有點像鬼蠱

  剛才在任家見她的時候,雖然一臉蒼白,齊肩的頭發看著倒也是濃密黝黑,現在的她,居然,變透明了……


  我一臉震驚地回頭看了一眼張鈺,他笑著說:“我太久不當鬼了,忘記了像她這樣的小鬼怕日光,我直接拉著她飛進來的,所以,大概,她有點受損……”


  我……你這哪是有點受損,你沒把人家直接燒死人家就要謝謝你大恩大德了,這真是作孽啊。


  被我這麽一打岔,小悅悅也不想審她了,還是讓她休息一下。


  我們先把任阿姨送到了醫院,用她的手機打了她妹妹的電話,跟她妹妹講了這邊的情況,讓她過來接手,我們也不可能在醫院守著她。


  在醫院的時候,張鈺跟那個女鬼就被留在了車裏,沒想到我們才把任阿姨送進病房,她就醒了,看來小悅悅的秘法還是有點作用。


  我問她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心髒病發作?至於為什麽她這麽年輕就有心髒病我也懶得問,富貴人家就是破事多。


  她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叫我救她,救她全家……呃,講真有種黑道電影的感覺,就是動不動就殺別人全家這種……


  我問她怎麽回事,她說早上醒來要出門上班就看到門口有個女鬼,然後當場嚇暈,過了一會兒再醒過來,發現女鬼還在,而且張牙舞爪的在門口打轉,她又被嚇了一跳。


  這一嚇,直接把心髒病嚇出來,慌慌張張去找藥,反而一團糟,也是幸虧我們及時趕到。


  我問她知道那個女鬼是什麽人麽?昨天晚上看她神情就不對,這種事一定不是第一次了。我警告她如果想讓我幫忙,就最好不要對我撒謊。


  她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給我說了。


  原來任家以前果然遇到過類似的事,任家雖然房地產生意做得大,但是近年來居民樓漸漸飽和,反而是市政方麵的需求更大些,所以才有任江兩家的競爭。


  而任權接手生意之後,因為資曆的問題,遇到了分包公司的負責人攜款跑路的事,乙方建築公司跟最底層的建築工人是並不直接聯係的,中間有分包公司,還有包工頭。


  分包公司的人從任權這裏拿了錢,要買材料要付工人工資,不然工人不開工。但任權付了錢,工頭卻拿了錢跑了,工人不清楚狀況,來找任權鬧。


  那當然任權是沒責任的,所以任權也拒不付錢,後來有一個年輕人,就帶頭圍堵任權,結果在跟保安交手的過程中被失手推到了馬路上,撞死了。


  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這事跟任權沒關係,但任權為了息事寧人,也就從個人的名義上拿了一筆錢,作為死者家屬的安賠費。


  另一邊跑路的工頭被找到了,大家的工資也有了著落,真相大白,任權還請了先生為死者超渡,事情本該就這樣結束。


  但問題就出在,當時的死者,家裏有一個老婆,消息傳回家,那個女人就投湖自殺了。


  那之後,任家鬧過一段時間的鬼,找了先生來看,說了一個女子的怨魂,先生故弄玄虛的搞了幾天,拿了幾萬錢走了,之後那女鬼也果然沒有出現過。


  但現在看來,那個女鬼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被送走,任阿姨已經確認了就是她。


  ……


  不過我反而覺得這女鬼表現出來的實力,跟她應該有的能力不符啊,一個怨魂,還是投湖自殺這麽慘的死法,又在人間飄了好幾年,卻被小悅悅一個井字符困了一夜?

  告別了任阿姨,她妹妹也來了,臨走時我答應她我一定幫她解決這件事。這感覺不像是我是任家的恩人,反而像是我在報恩一樣,有點怪怪的……


  出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審那隻女鬼。


  但張鈺告訴我們,我們不在的時候他就問過了,這隻鬼什麽話都不會說,隻知道惡狠狠的盯著張鈺,這種樣子反而有點像鬼蠱。


  讓一隻有自我意識的鬼,失去自我意識,變成一種工具,主人讓他做什麽,他就隻知道做什麽,不會說話,也不會聽除了主人以外的別人的話。


  這女人現在的表現就像這樣。


  小悅悅不信,又試了幾遍,結果還是一樣,她什麽都不會說,那樣子倒真的挺可憐。


  最後是張鈺提議把她放了,然後自己跟著她,看她會去哪裏,有消息再回來通知我們。


  而我跟小悅悅繼續前往工地。


  任權出事以後,工地便停工了,現在工地上除了看門大爺,還真的可以說是一個人都沒有。


  說起來也怪葉一茜沒有給我們任何憑據,我們說是代表警察局來查案,大爺不信,非要我們出示證件,沒辦法,最後還是小悅悅用了江湖騙子的招。


  告訴大爺,我們不是警察,但我們是道士,我們來是為了捉鬼,這裏麵已經沒有人了,那隻鬼晚上寂寞了就要來找他。


  如果他讓我們進去,我們把鬼抓了,還會送他一張護身符。


  也不知道大爺是被鬼嚇到了,還是從護身符上看出了的小悅悅是真的,最後就讓我們進去了,還帶著我們到了鬧鬼的工人宿舍。


  他說當時他是最先聽到喊聲,然後趕到的人。他沒有看到鬼,但那些工人都信誓旦旦地說有鬼,就在他們睡覺的時候站在屋子中間,身上還滴著水,就在哪裏喊他們快走,快走……


  到宿舍的時候,大爺煞有介事地指著地麵的一個位置,說當時這裏就有一灘水。


  這裏的宿舍比學校的宿舍條件差得多了,二十幾個人住一間,就像集中營一樣。


  這樣的宿舍有三間,也就是總的工人有六十多七十個,另外幾間是單間,是工頭和監理住的,偶爾任權也會親自過來。


  第一天的時候,水跡出現在第一間屋子,當時沒人醒,直到天亮看到地麵的水跡,大家還取笑說是誰晚上起來撒尿了吧。


  但第二天晚上,第二間屋子有人被喊聲驚醒了,當時就嚇壞了。


  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站在屋子中間,身上一直往下滴著水,對著屋子裏的人喊著快走,快走……


  當時那個人就把所有人叫醒了,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女鬼,但沒有一個人敢下床,過了一會兒那女鬼就消失不見了,隻有地上的一灘水提醒著他們剛才的事是真的。


  也沒有第三天了,那天晚上沒有一個人睡覺,第三天一早,都收拾東西走了,反正也才開工沒幾天,這錢要不要也無所謂了,但命可不能不要。


  而任權是第二天的時候在,他當時最後一個趕到,所有人都在怪他,說是他當年犯下的錯,人家死了也不放過他。


  後麵的事就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了,任權找了一群人來看,無果。最後找到了大師兄,大師兄又找了到我和小悅悅,然後任權就住院了。


  在工地轉了一圈,依然什麽都沒發現,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接下來就是等張鈺那邊的消息了。


  卻在這個時候,我和小悅悅同時想到,張鈺跟蹤的那個女鬼,並不是水鬼。


  我又打了個電話跟葉一茜求證任權到底醒沒醒,被告知還沒醒,而江焱那邊正在因為任權的報案檔案不見了跟葉一茜發脾氣呢,她說江焱現在不在醫院,她給守衛的警察打過招呼了,讓我們趕緊去醫院看一下。


  小悅悅問了老大爺家裏幾個人,就給了他幾張符。像這種避鬼符,他身上多的是,據說他們茅山還能靠賣符賺錢,這幾張就能賣個好幾千……


  嚇得我趕緊問他要了兩張。


  告別了老大爺,我們便趕往任權在的北區的醫院,這一路上,一個小時的路程,中途我們還停下加了油。


  可是,張鈺一直沒有出現。


  我問小悅悅張鈺不會有什麽危險吧?他說不會,以張鈺現在的修為,在天朝能製服他的修士並不多了,大師兄也是知道了他進境神速,才用同命符製約著他,以防有一天他變壞了,難收拾。


  居然還有這層原因,那他怎麽這麽久了不回來了?


  “大概是發現了什麽吧,放心吧,張鈺好歹生前也是一代名將,兵法學得通透,這種偵查的事,他比我們有經驗,不會有事的。”


  事到如今,也隻能相信他了。


  來到任權在的醫院,那兩個警察看到我倆來了,而露難色,但還是放我們進去了。如果不放,葉一茜的怒火他們也是怕的吧。


  任權果然沒醒,但氣色已經比昨天好多了,小悅悅給他做了檢查,說他脈象平和,體內的符氣和鬼氣相互牽製著,他現在應該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怎麽會沒醒呢?


  這意思是任權本該醒了卻沒醒?

  他點點頭,望著任權身上的吊瓶,說:“大概是有人不想讓他醒吧,中醫的事我還能多少懂點,這西醫,我是真的沒辦法。”


  如果真的是有人用了藥,讓任權一直這麽昏睡著,那他的目的是什麽?

  想不通,想了也沒用,得不到求證的假設都是空想。


  昨走時,小悅悅在任權身上放了一張避鬼符,他現在身體虛弱,外麵還有兩隻來曆不明的鬼有可能害他,保守起見。


  守衛的兩個警察看到我們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居然鬆了一口氣,是怕江焱回來遇到我們又跟我們起衝突吧,也難為他們了。


  今天走了這一趟,相當於一無所獲,回到學校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總感覺漏了什麽,有什麽環節一直扣不起來,但現在三條線索都斷了。


  任權昏迷不醒,任家的女鬼不知所蹤,工地的鬼也沒有看到。


  一時間竟是又回到了起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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