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陰陽師陶老先生

  後來小悅悅跟上我,我發現大師兄和七師兄沒有來,才知道,大師兄早就知道在學校有個八封陣,隻是沒有細查過。


  現在,他帶著七師兄打算去一探究竟,順便把那個人捉住。


  有了大師兄和七師兄相助,我跟小悅悅這下可是省了好多事。


  當我來到行政辦公樓的時候,葉一茜已經看完監控了,時間剛剛好。見到我來,她招了一下手,便率先往樓上去了。


  跟著葉一茜上到二樓,走到最左側的位置,那裏有一道鐵門,不過並沒有上鎖,打開門我們都震驚了,裏麵居然是個花園,花園中間有一間屋子,卻是很大的一間。


  裏麵的燈亮著,我們走過去,敲了門,傳來一個聲音,“誰呀?”


  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老人的聲音,我和小悅悅對視了一眼,我們都猜到了是誰了。


  葉一茜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我們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學校創始人,校長背後的校長,陶先生的辦公室啊。


  我隱隱覺得,隻要打開了這道門,困擾了我和小悅將近半個月的疑問,就可以得到解開了。


  葉一茜報了名號身份,門自動開了。


  走進房間,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辦公桌前的老人,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穿著素服,就像公園裏那些練太極的老爺爺。


  我和小悅悅向著陶先生鞠了個躬,問了聲好。


  葉一茜和另外兩個警察依然一臉懵逼,搞不懂這人什麽身份,門口也沒有標識,所以她也不敢說話。


  陶先生什麽也沒說,抬手指了一下門的方向,就在門邊有一張靠牆的沙發,這時候我才這房間是真的大,那扇門居然是開在房間中間的。


  房間以門的位置分兩半,一半是我們現在在的辦公區,而另一半,居然是個生活區,裏麵有一張床,衣櫃,茶幾,沙發,椅子,真的可以算應有盡有,牆上還有些裝飾物,不過現在沒心思看,因為那沙發上有一個人。


  莫小熏躺在沙發上。


  葉一茜最先過去,簡單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大礙,隻是暈過去了。看到她完好無損地躺在這,我瞬間釋然了,這才一個多小時,我跑來跑去,也不敢停下,確實累了。


  小悅悅碰了一下我,示意我看陶先生。


  陶先生已經從辦公椅上站起來了,“兩位小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正欲答話,葉一茜說了句“不用”。


  “你們就在這說吧,我把表妹帶回去,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收隊了。程小夏,這裏的事就交給你倆了,等你查清真相了,記到找我上報。”


  我點點頭,葉一茜便抱著莫小熏離開了。


  陶先生的茶幾上擺著一副茶藝用具,我跟小悅悅坐在沙發上,他就在那煮水,洗杯,泡茶,溫茶……這期間我們大氣都不敢出,道理我懂,請茶請茶,茶還沒好,隻有恭候大“駕”的份。


  不過我有點懷疑他是在拖延時間,雖然不清楚那個保安跟他是什麽關係,但莫小熏是在這裏發現這沒錯,他跟那個保安就一定有關係,這沒跑的。


  閑著也是閑著,我隻得看這別的地方打發時間,牆上掛著的東西,並不多,在我們對麵是張八卦圖,純黑白的八卦,除了紙張有些破,倒沒什麽特別的。但在我們背後這麵牆上,掛著的卻是學校的地圖。


  我瞬間想到,這八卦圖在北,學校地圖在南,北壓南,水克火,陰煞陽。這正是以八卦鎮學校的意思,想通了這層,我再也坐不住了。


  陶先生……


  “噓……”


  他束起一個手指,示意我別說話,“茶就快好了,不要壞了氣。”


  不得不說,他的語氣裏,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嚴,我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又過了一會兒,茶終於好了,他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一杯滿,二杯盈,三杯終。


  第一杯是滿滿的地一大杯,看著那水要灑出來,卻又沒灑,我看著他自己的,也是一樣。他左手的攤,說了聲。


  “請”


  然後他放下茶壺,輕輕握住茶杯,然後很自然地端起那一杯滿滿的茶,用一種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端到嘴邊,淺淺地嘬了一口,然後放下,這期間,茶杯裏的茶一滴沒灑。


  他看到我和小悅悅一臉震驚,桌上的茶根本沒動,又說了一聲請。


  不得已,我小心地端起杯子,用巧勁保持著手部的動作,然後緩慢地移到我的嘴邊,我甚至都不敢分心去看小悅悅,萬幸,我沒灑。


  我把杯子放下,陶先生反而拍起了手,笑道:“兩位小友這份心性和定力,很難得啊,不錯不錯。喝了這杯茶,你們就有了問我問題的資格,好了,你們想問什麽,問吧。”


  小悅悅也學著陶先生拍起了手,說道:“陶先生您這一手可真漂亮,那我就先問了,這八卦陣,是不是您的傑作?”


  他點點頭。


  “那您知道你這陣現在已經完全失控了麽,這陣就像你這個辦公室一樣,把學校變成世外桃源,小亂不出,一出就是大亂。”


  陶先生一臉淡定地回答,“知道。”


  這,這麽直接就承認了,你這話我們沒法接啊……


  小悅悅還想問,陶先生卻製止了他,“好了,你不用說了,你們想問的問題我大概猜到了,你不必問,聽我說一個故事,也許你就懂了。”


  ……


  陶先生說,當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這裏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地形渾然天成,隱有八卦之勢,但是,問題就出在這個隱有八卦之勢。


  當時在大廟,有一個村莊,村莊人不多,不過百戶,但自給自足,倒也無礙。但壞就壞在,有幾年是戰爭之年,一批戰俘被押到了大廟村東北方不過幾千米的位置被坑殺。


  坑殺的意思就是,挖個坑,活埋。


  那批戰俘也不過百人,但是巧就巧在,這批戰俘死的位置與大廟村呼應,正好成了八卦陣的陰陽眼,這個八卦陣就被點活了。而那些戰俘的亡魂,也自然被困在這八卦陣裏出不去。


  之後幾年,戰俘亡坑的陰眼漸漸壓過大廟村的陽眼,陰盛而陽衰。也就是說當時的八卦陣,非但沒有起到調和陰陽平衡的作用,反而成了以活人養亡魂的工具。


  那批鬼魂的能力一天比一天更強,而大廟的人早夭的越來越多,直到陶先生來到這裏,發現了這件事。


  當時的他已經具備一定的陰陽師能力,但要他以一已之力滅了那群鬼,他也做不到,他當機立斷,大改陰陽陣。同時以自己的教育家的身份四處遊說別人投資在此立校,然後花錢給那些村民遷居,讓他離開陽眼的位置。


  他曆時七年,把這個學校徹底改成一個完整版的八卦陣,人氣流動,加速了陰陽平衡的調和。後來他能力更強的時候,收了一個徒弟,他和這個徒弟一起,把那上百個鬼魂,悉數收伏。


  能送的送歸地府,不能送的就地滅殺,這才把那陰眼的鬼氣除盡。但他在那場戰鬥也元氣大傷,之後十幾年,都潛心修煉。


  這期間換了一個校長,陶先生退居後方,把學校內部的保衛工作交給他的徒弟,也就是第一任的保衛科長;同時在這裏修了這個樓中樓,掛這兩副圖想做一個保障。


  後來,新校長擴建校舍,在原來的陰眼的位置建了女生宿舍而沒告訴陶先生。陶先生知道後不得已又讓學校在陽眼位置建了男教室宿舍,但這些年來,教師宿舍的陽漸漸無法與女宿舍的陰相調和。


  而且這陣本身就是天成之陣,雖然經過他的手進行改造,但這陣在八年前形成了陣魂,已經不受控製了,是他的徒弟,保衛科長白澤站出來以一身修為抵禦陣魂,之後每年要進行一次鎮壓,不然陣魂啟動,這個八卦陣會在一瞬間變成殺陣。


  而白澤也在那時候被反噬,從此性情大變,為了有更強的實力進行鎮壓,他不知道從哪學到了一種傷天害理的修煉之法,居然要以純陽命格的童女為引,還要與惡鬼雙修。


  ……


  聽到這裏,我想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也都明了了。


  陶先生明知事態如此,但一邊是學校裏的數萬學生,另一邊是自己的弟子和一個無辜少女,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我卻聽得怒了,你無能為力?這算理由麽,白澤那種陰毒的修煉之法,你居然默許了,就憑你所認為的大義,為了保護更多的人所以要犧牲弱小的人?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陶先生再也無言以對。


  我真的,很能理解這樣的兩難選擇,但君子固窮,背道不為,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還需要我教麽?


  現在隻有等著大師兄來,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能解決這陣魂的事,反正白澤是一定要抓,大不了讓他滾監獄裏修煉去,一年回來鎮壓一次總行了吧。


  陶先生搖頭,說:“鎮壓之法,不是長久計,我也想過要不要搬學校,但即使學校走一,這陣仍然在,仍然會禍害後來人,隻有以大法力強行摧毀此陣,才是長久之策啊。”


  這,我反而不知道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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