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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鹹小遠和糖小風

  唐新風現在在沉思一個重要的問題,為什麽他會一時鬼迷心竅真的帶這個家夥去看媽媽?

  出租車在呼嘯的行駛著,開車的是一個很穩重的中年司機,見是兩個小孩,車裏麵的暖氣給的也很足。


  “呼……”肩膀上傳來低沉的呼吸聲,鹹臨遠對於舒適的環境適應良好,上車還沒多久,就一頭倒在身邊人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暖風吹得他臉多了兩團紅暈,眯著眼睡覺的樣子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個小魔王。


  時間往前推上片刻。


  “呐,我們一去去看你的媽媽吧!”


  “你有什麽陰謀。”這是唐新風的第一反應。


  “誒!”鹹臨遠無辜的睜大了眼睛,泫然欲泣:“你怎麽可以懷疑我?”


  “我沒有懷疑你,所以你為什麽突然想見我媽媽?”唐新風繼續追問,一臉理直氣壯,“不告訴我原因的話請恕我拒絕。”


  “唔……”鹹臨遠撲了過去,開始無理取鬧:“隻是想看一下,我隻是好奇你的媽媽是什麽樣子的。”


  “要是阿姨還在的話絕對會請我喝茶的,說不定喜歡我的程度還會超過你的……”淚珠像是不要錢的一樣灑落,鹹臨遠此刻化身為淚包公主,“你就這麽對待一個可憐的孤兒嗎?”


  唐新風腦殼疼,翻著白眼點了點頭,“不準鬧事。”


  “……喂,別哭了!”


  “嗝……刹不住車了……嗝……等我一下!”鹹臨遠抽抽搭搭的回答。


  回憶完畢——


  唐家有一座山,是經風水大師指點尋覓得到的風水寶地,山中有一塊寶地,專門用來埋葬族人。


  就在靠近郊外的地方,有專門的人一年四季看管。


  冷風灌進車裏,鹹臨遠被驚擾醒來。


  山上的氣溫要更冷一些,下車之後鹹臨遠開始後悔沒有多穿一些了,為什麽今天穿的格外可愛的朋友穿了那麽一點都不冷。


  他絕對不承認是因為他太弱的原因。


  這裏距離墓地不遠,但還是要走上一段時間,兩人邁出了長長一排的腳印,感受著寒風吹麵,一步步的朝著不遠處墓地入口走去。


  “這裏一共埋葬了多少人。”鹹臨遠搓著手,哈了口氣問道。


  唐新風回想了一下族譜上的內容:“不多,一百多人吧!”


  “果然是大家族!”


  回答他的是一個白眼:“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附贈你一個位置。”


  鹹臨遠表示很開心:“好啊,那我要和我最親愛的朋友躺在一起。”


  小仙童表示很嫌棄:“你饒了我吧!”


  “傷心,你已經不愛我了?”


  “如果你不開腔的話我還是愛你的,朋友!”


  “喂,你快要失去你唯一的朋友了。”


  唐新風微笑:“是你快失去唯一的朋友了,想要認識我的人可不少!”


  鹹臨遠:“……”差點忘了他身邊這是個人生贏家來著,受到各個階層的歡迎,世家子弟恐怕也早就結交了一大堆。


  “不過……也隻有你一個。”


  寒風迎麵呼嘯而過,吹得他鼻間有些癢,鹹臨遠輕眨了兩下眼,追上前麵那個突然加快腳步的人,“你剛剛說了什麽?”


  “沒什麽。”眉心點著鮮紅的小少年笑了笑,“隻是在感歎今天的天氣真好!”


  “唔……”鹹臨遠一臉不信任,他剛才好像錯過了什麽超級重要的話了。


  不過也沒關係啦,大概或許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話吧!


  所以說到底說了什麽啊,某個人心裏的小人開始撓牆。


  灰白色的墓碑上是一個溫婉女人的照片,長發梳成了一股垂落在胸前,含著水意的眼眸不知道望向何方。


  這座灰白的墓碑還連著另外一座,明顯可以看出這座墓碑已經舊了,看的出有些年頭。


  墓碑上刻著唐錚二字,帶著一張不甚清晰的照片,鹹臨遠知道這是唐新風的父親。


  父子兩個長得很像,他幾乎可以想象出唐新風長大後的樣子,一脈相傳的帥氣。


  白色的菊花輕輕落在了墓碑前方,是唐新風上車之前去花店買的,對於許久未見的父母總要買點禮物好。他半蹲了下來,嘴角緩緩勾起,帶著一個令人欣慰的笑容:“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身邊的這位是我的朋友,雖然有點奇怪,但並不是什麽壞人……大概吧!”


  “我才不是什麽壞人。”鹹臨遠小聲的反駁,不過這反駁他自己聽著都沒什麽力道。


  若是以人類的界限來定義,他做過的壞事死上十回都不過分。


  墓碑上的男女眼神繾綣,溫柔的注視著前方,似乎是默認了他們的話。


  鹹臨遠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大抵是身邊的人過於傷感的氣質感染了他吧。


  “本來想過幾天在過來的,結果被這個纏人的家夥硬是拉過來了,還有啊,今天我剛好穿了新年衣服,希望你們看到會喜歡。”


  “我知道啦,掃墓不應該穿這麽鮮豔的衣服,下次我來,就不會這麽穿了。”墓碑似乎永遠都是冰涼的,縱使融入再多的溫暖都是無用。


  墓碑裏麵已經沒有任何魂靈存在了,鹹臨遠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了。


  那裏留下的不過是沒有任何價值存在的肉體罷了。


  至少,鹹臨遠是如此理解的。


  但是,留存於世之人的悲傷卻又是如此的真切。


  “他們已經進入輪回了。”鹹臨遠輕輕拂去墓碑上的積雪,對著溫婉而笑的女人一時之間有些詞窮。


  他雖降臨於世,他並未感受過屬於父母的溫暖。


  隻是知道,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情,肉體的心髒在機械的跳動著,肉體之下所掩蓋的,是一團沒有形體無法定義的物體,那是他的本體。


  “我知道。”唐新風笑了笑,這種事情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他的父母留存於這世間的執念算不上深,很快就入了輪回,這種事情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不知道,爸爸有沒有奈何橋邊好好的等著媽媽?


  “你想見他們,我可以幫你找到他們的轉世。”鹹臨遠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萬物都有跡可循,萬物的歸所自然也不例外。


  這些對他來說並不算太難,就當做是一點小小的補償了,畢竟,他要做過分的事情了!


  唐新風詫異了片刻,然後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


  “也是!”鹹臨遠有些惆悵,純白的靈魂被賦予了不同的色彩,每一次輪回就代表了新的人格的誕生。


  “說起來,你今天非要拉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唐新風看向周圍,眉頭微皺,更顯得眉心一點鮮紅:“從剛才開始我就感覺一直有人在盯著我們看。”


  鹹臨遠當然知道啦,畢竟人就是他叫來的。


  但是他現在有點心虛了,非常心虛那種。


  犬吠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出,一下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鹹臨遠皺起眉頭,他不喜歡狗這種生物,忠誠而又執拗似乎生來就是和他作對一樣。


  早知道那個人有狗就不選擇他了。


  子彈破空的聲音響起,穿透了樹葉,融化了不知何時落下的雪花,朝著兩人襲來。


  小少年臉上閃過一陣驚詫,幾乎是本能反應在子彈射出木倉口的那一瞬,他拉著鹹臨遠趴下了。


  積雪踩上去的聲音吱呀作響,穿著軍工迷彩裝,踩著厚底皮靴的寸頭男性登場了。


  看了兩個小娃娃一眼,他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你好,小朋友!”


  “哇,變態。”鹹臨遠從地上爬起小聲的嘟囔著。


  長的也不好看,所以當初為什麽會選他?


  明明是下意識的逃避,他卻一直不斷的給自己找著原因。


  又一發子彈從他耳邊擦過,鑲嵌入了冰冷的墓碑。


  “你是什麽人?”唐新風下意識的將鹹臨遠護在身後,一雙眼睛逐漸染上紅意。


  “我是什麽人你可以問問你父親。”薑單用木倉指著墓碑,有些猙獰的笑著,“就算不知道,父債子償這個道理你總歸是懂的吧?”


  “好,但是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唐新風意外的平靜,看了一眼身邊依舊笑得沒心沒肺的人,“你讓我朋友走,我任由你處置。”


  “還真是高大的情懷。”薑單忍不住鼓起了掌,露出獰笑:“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給我跪下,我就放你朋友走,這個交易很劃算吧!”


  還未等唐新風做出回答,鹹臨遠的臉就逐漸變冷,他扯住了身邊人的胳膊,朝著對麵質問著:“我記著這邊有守墓人嗎,你是怎麽進來的。”


  “自然是殺了啊。”薑單毫無顧忌的掩飾著殺意,厚重的皮靴在原地留下了沉重的腳印,帶著血槽的軍刺朝著前方劃去。


  黑瞳的紅色漸濃,稚嫩的身軀一瞬間爆發出的力量讓人膽顫心驚。


  軍刀粉碎,但刀刃的碎片猶在,在某種力量的控製下,帶著不可忽視的攻勢朝著四周濺射而去。


  薑單雙手護胸,勁氣發動,本就幹枯的頭發如鋼針一般根根豎起,碎片被盡數彈開。


  潔白的雪地化開一條淩厲的弧度,唐新風拎著還在旁邊一動不動的某個人迅速的跳上了一顆大樹。


  飛散的刀刃彈入地麵,如同被機木倉掃射過一樣留下了深不見底的坑洞。


  “我們先跑,這個人不簡單,我沒辦法保護你。”


  “殺了他不就好了嗎?”


  “……別鬧,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的。”


  “所以為什麽你不殺了我?”鹹臨遠悶聲悶氣的問道,“你也看到了吧,我做了很多壞事。”


  “這個時候別鬧脾氣了好不好。”


  手裏提著個人,還要躲閃,讓他有些吃不消。現在的唐新風到底還是個孩子,遇到這種事未曾想拚個魚死網破。


  即使心中的殺意已經止不住泛起,但他並不想被自己的異能支配,爺爺說過,若是迷失在強大的力量裏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說到底,都是我連累的你……”沒想到爸爸的仇家過了這麽久還會找來。


  “……嗬。”鹹臨遠輕輕的笑著,露出如初次見麵那般的燦爛的笑容:“如果我說他是我找來的那?”


  拎著他的手猛然一緊,但是鹹臨遠卻有些開心。


  真是的,他到底在猶豫些什麽啊。


  他本來就是個惡魔啊,摧毀眼前這個人就可以了,隻要達到目的手段的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雪地裏多了一個人形的凹陷,鹹臨遠笑了!


  紅色的眼眸受到衝擊呆滯一下,隨即而來的攻擊卻沒有那麽仁慈,薑單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腹部,帶著足以破剛碎石的勁力,也是因為這股勁力,他被狠狠的砸到了一顆大樹的軀幹上。


  喉嚨有什麽噴湧而出,鮮紅的血液從口中溢出。


  天空中似乎又開始下雨,挑染著彩色頭發的小混混在眼前徘徊著,那個時候的他……


  薑單收拳,咧口一笑:“戰鬥中出神可不是什麽好習慣,都沒有人教過你嗎。”


  平息著腹部的疼痛,唐新風沒有說話,隻是愣神的看著從雪地裏狼狽的爬出來的那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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