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這裏是家暴現場
暗紅的鮮血隨著劍鋒垂落在石質的地麵,很快就成為了一團深黑的痕跡。
被貫穿心髒的人並沒有死去,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依舊苟延殘喘的活著,用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施虐者。
時間似乎就此定格,一人微笑,一人冷漠。
地麵的數百具幹屍呈現不規則狀的扭曲著,可以看出生前是何等的掙紮,至死,眼睛都未合上。
就連最後的靈魂都已經完全湮滅,再也留不下一絲痕跡。
祭壇上身著白袍的祭品沉睡著,無從分辨是死是活。
巨大的怪物漂浮在空中,纖長的觸手蔓延在每個角落,在看見唐新風踏進來的時候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劍鋒很沉,對於鹹臨遠有些吃力。
“你個惡魔。”打碎可疑寂靜的是被貫穿心髒的人,他如此的咒罵著,“你根本就不是人類。”
鹹臨遠笑的癲狂,再次舉起手中的劍鋒狠狠的劈了下去,“若我不是人類,那你又是什麽?”
“咳咳咳咳……”長生教主瘋狂的咳著血,手指在地麵抓出一道道血痕,拚勁全力向前爬去,他絕對不能在這裏死去。
他所有的心血絕不可以被毀於一旦。
按照常人,他所受的傷足已經夠死百次有餘,但他不是常人,即便如此,這種特殊也是有極限的。
在來幾次,他真的會死的。
“夠了。”唐新風握住了那隻舉劍的手,對著黑到極致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鹹臨遠,夠了!”
“糖糖,不行的。”鹹臨遠搖了搖頭,手指緊緊的握住劍柄,“他必須死在這裏。”
長生教主狼狽的抹去嘴角的鮮血,“你為什要殺我,為了掩飾你的身份嗎?”
“哈哈哈哈哈……明明是異類卻還妄圖成為人類。”
“小葵!”鹹臨遠輕聲喚道,即使他被製住不能行動,但他還有小葵。
纖長的觸手繃的很直,沒有任何猶豫,就化為利劍將敢於挑釁他主人的渣滓穿成了串。
鹹臨遠的手有很多血,但是這些血沒有一滴是他的。
被十幾根鋼筋同時貫穿是什麽感覺,這位長生教主此刻就深刻的體驗著這一感覺。
可是就算如此,他依舊沒有死去。
唐新風怒了,周身的氣勢幾乎凝成實質,小葵的觸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動彈。
鹹臨遠卻笑了,他抱著劍,臉頰輕倚著劍柄,“糖糖,你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你看,我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還是無可救藥那種!這點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說不定,是時候結束這場心血來潮的遊戲了!
說著,他再次舉起了劍,這次揮劍的目標卻不是血流成河的長生教主,而是他身邊最親密的人。
劍鋒在空中劃過一條淩厲的弧度,朝著身邊劈斬而去。
這把留存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劍很鋒利,隻是輕輕激蕩而起的劍氣便讓幾縷發絲滑下。
不過,也僅僅止步於此,帶著皮質手套的手握住了劍鋒,讓這柄殺器再也不得寸進。
“果然,我還是殺不了糖糖。”鹹臨遠淡定自若的收回了劍,眼中的惡意幾乎溢滿。
果然啊,就算這個世界完全毀滅,他還是想留下糖糖。
“糖糖,不要攔著我哦,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他都不清楚他現在有多瘋狂,畢竟他對自己喪心病狂的程度一直沒有一個清晰的了解。
“鹹臨遠,我生氣了。”唐新風的語氣低沉,聽不出喜怒哀樂,但是透骨的寒意卻是很好傳達到了。
“你要殺了我嗎?”鹹臨遠有些病態的笑著,伸手抱緊了對方,“還是說選擇和我一起墜入深淵。”
他隻知道他現在很不正常,換做往常他應該好好的聽糖糖的話,繼續回歸到所謂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仔細想想,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啊,本來代表不就是惡嗎?
為何非要遵循人類所製定的規則?
還是和糖糖一起將這個世界攪的天翻地覆來的更有意思。
他帶著笑意輕吻了淡色的唇瓣,手指摩挲著彈性良好的臉頰,神情蠱惑:“糖糖,我喜歡你。”
幾乎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唐新風的眼睛變的通紅,周身的氣勢宛若地獄惡鬼。
接著,鹹臨遠被錘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錘的厲害,直接從一邊直接錘到了另一邊的石壁上,宛如被拍在牆壁上的蚊子,啪嘰一下,然後被人撥動一下才緩緩的滑落在地麵。
“糖糖。”劇痛席卷了全身,他有那麽一瞬間的驚愕,想要開口說些什麽,最後都被錘到了肚子裏麵。
唐新風在了解不過鹹臨遠,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給他說話的機會。
“嘰——”小葵發出一聲奇怪的尖叫,揮舞著觸手撲了上去。
“差點忘了,還有你。”唐新風活動了一下手腕,伸手拽起一隻觸手,朝著地麵拉去。
很明顯的,小葵顫抖了一下,但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了上去。
結果顯而易見,它從小到大的反抗都沒有成功過,這次自然也沒例外。
盡管身體大小差距很是明顯,但這不影響施暴者的行動,小葵那龐大的身軀被重重的砸落在地麵,本就破敗的祭壇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大坑洞。
唐新風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手指微動,以氣馭劍,無主之劍便動了起來,在空中挽了幾個漂亮的劍花,朝著小葵直去。
劍影閃過,破空的聲音宛如最令人膽戰心驚的音樂。
地麵的小葵掙紮了幾下,發出一陣慘叫,觸手如發絲一般脫落,還是脫發晚期那種,一掉便是一大把。
幾息過後,清越劍一陣輕鳴,被控製著插在了地麵,入石三分,猶帶著禦劍者的怒氣。
觸手菌已經不行了,剩下的隻有一個孤零零的球菌。
小葵老實了趴在地麵不動了,癱成球餅,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地方流出了傷心的淚水,主人不是我不努力,是對方太犯規了。
鹹臨遠感覺自己的內髒都要碎了,吐了幾口血,鮮紅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顏色熄滅了他這個想法。
可是如此,他依舊笑著,盡管因為疼痛讓這這個笑容顯的有些不倫不類,他得意洋洋:“糖糖,你動搖了。”
“啊,我動搖了。”唐新風揪著衣領坦然的承認了,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麽表情來,“所以在我徹底動搖之前,要先把你這個不正常的混蛋揍回正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鹹臨遠心裏突然覺得有些沒由來的欣慰,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奇妙,讓心中如淤泥一般的惡意也稍微化開了一些。
即使感覺身體中的骨架都快要散成零件,鹹臨遠還是吃力的抬起手來惡趣味的在揪著自己領子的人臉上抹上幾道血痕。
這個人,一直和鮮血都是無比的般配。
這也導致了他第一次見到唐新風就被不可自拔的吸引了,發出了想要交朋友的宣言,雖然現在現在,實在不是很美妙就是了。
後來,他成為了他的引導者,可是到了最後都不知道誰在引導誰了。
鹹臨遠又吐了一口血,“你總是這麽執著。”
“……”他是個執著的人,可是他這輩子讓他最執著的除了眼前這個人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本來要揮下的拳頭化為了輕撫,他總是被這個人輕而易舉的就引誘了。
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現在不正常,他卻還是如同飛蛾撲火一樣想要獻上自己。
幸好他是個執著的人,也是一個瘋狂而又理智的人。
他能清楚的認知到眼前的這個鹹臨遠並不是他想要的那個。
呈現大字型癱倒在地上的鹹臨遠,平生第一次感覺到疼痛是個好東西,讓他被惡意淹沒的理智逐漸回過神來。
可是這次實在太疼了,額頭的冷汗不斷的滴下,身上也到處都黏糊糊的,估計是血黏在肌膚上了,很不舒服。
有什麽透明的液體滴落在了他的瞳孔,衝淡了本來黑到極致的瞳孔,讓其中染上了些許清澈。
糖糖哭了?
這個認知讓他眨了眨眼,所有的問題都在大腦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誒誒誒誒誒——
糖糖為什麽哭了,明明在記憶中,他從未見這個人哭過,對了,是他惹糖糖生氣了!
透明的液體不斷落下,有幾滴還打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舔了舔,微鹹的感覺是在正常不過的淚水味道,跟他的一樣。
可是為什麽吞下去之後心裏總感覺澀澀的。
他有種衝動,想要抬頭輕吻掉那些淚水。
但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卻發現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
不妙,這個感覺是要昏了!
明明有好多話想對糖糖說的。
所有的喧囂就此褪去,眼皮變得逐漸沉重,最後不甘的合上,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將他輕柔的抱起。
唐新風將人抱得很緊,配上沾染了血跡的臉龐和通紅的眼睛宛如從地獄中歸來的魔神。
吵雜的聲音響起,大部隊終於趕到。
他們被眼前的詭異的景色所震驚,有些承受能力弱的當即背著人開始幹嘔。
這樣的景色真的是人能造成的嗎?
至於現在的唐新風,無人敢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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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頭防蹲,不要打窩QAQ
嘛,糖糖暫時是本作戰鬥力的天花板,看到請迅速放下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