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多請了一天假。渾身酸軟,身上有青紫痕跡,牙印從頸側肩頭到腰間腿側,甚至與臀上,腳背上,都是深深淺淺的牙印子。倒並不很疼,隻是一點沒力氣,連骨頭都被連日的情事泡酥了。
鬆霖趴在窗欞上看碧澤在後院搓洗床單,心下覺得他有點像個賢惠小媳婦。越想越覺得像,鬆霖不由得笑起來,引得碧澤看他一眼。
“早上買的鯽魚紅燒還是做湯?”
“湯。別放花椒。”
“知道。”
鯽魚兩條,豆腐一塊,豆腐切塊,用鹽沸水燙煮後瀝幹待用。鬆霖處理好魚,改刀,抹上少許黃酒。
鍋放爐火上,放油,油熱後放薑片爆香,將魚兩麵煎黃,加水適量,放些蔥段。加蓋煮沸後轉為小火慢慢熬燉。
等魚湯熬成白色,開蓋放鹽,放豆腐。這時候鬆霖另外起鍋炒了花菜,支使碧澤盛湯,準備碗筷。
“蔥切好了在那邊呢,全放。”鬆霖翻炒著,抽空瞥碧澤一眼,“小心燙。”
濃白色的鯽魚湯,打開鍋蓋,香氣溫和濃鬱,碧澤抽動著鼻子:“好香。”
——
晌午,他們正吃到一半。
不知是誰家的半大狸奴,溜溜達達跑到家裏來,在屋頂上把瓦片踩出些響動。鬆林出去看,貓兒歪著頭,無辜的喵喵叫。
鬆霖覺得它可愛,笑一下:“想來是被魚氣味引過來的。”
說著鬆霖拿了碗,要給它夾塊魚。鬆霖夾上一筷,而筷上魚肉在落到碗裏之前就被碧澤叼了去。
“哎?”鬆霖無奈,再夾一筷依舊被搶走,“碧澤!給貓的。”
男人抬頭覷一眼屋頂上的黃白花的貓,挪開眼,不再搶筷上的。鬆霖把盛著魚肉的碗放在牆根下,又走開。貓兒張望一會兒,果然來吃。
“碧澤,我們能養貓嗎?”
“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鬆林有點可惜,繼續看貓兒吃東西。貓兒吃完了在那裏舔爪子,鬆霖也看得饒有趣味。
一雙手忽然覆上眼睛,男人從背後抱他,熟悉重量壓在他肩上。
短暫的蛇類嘶嘶聲在耳邊響起,眼睛上遮蓋的手拿開時,貓兒已經走掉了。
“怎麽嚇它呢?都嚇跑了。”
“免得總來吃白吃白喝。”
鬆霖失笑,握著碧澤手腕偏頭和他接吻。
——
飯後,鬆霖看了一會兒書,碧澤洗好碗時,便和他一起去午睡一會兒。
睡醒了,鬆霖看他沒看完的書,碧澤在旁邊畫了一會兒兔子狐狸。然後兩人湊在一起玩六博棋。
碧澤最近沉迷於棋類遊戲,上個月同鬆霖下圍棋,屢下屢輸,往往下到一半就不耐煩了。於是便下起了六博,棋子要少那許多,規則也簡單些,碧澤很快沉迷於此。沒多久,已經能和鬆霖平分輸贏。此外還有塞戲、格五、彈棋、雙陸、樗蒲、五木……碧澤能一一玩過來,總不必急。
風從窗外吹進來,溫度正怡人。月末假期倒正好放風箏,鬆霖同碧澤說好了,忽然想起來風箏放在角落裏可能叫蟲蛀了。
拿出來一看,果然有些地方被咬壞了,竹片做的支架都斷了幾根。鬆霖想著不如買新的,碧澤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坐在院子裏慢悠悠地琢磨著修。
太陽往西山落,溫度慢慢降下來,鬆霖給園子裏的花草澆水,茉莉發著新芽,野生的酸漿草剛剛打起花骨朵,早開的蒲公英已經結出絨球。
蒲公英是可以煮稀飯的,院子裏多,明天就可以吃這個。鬆霖想著搭什麽菜:“碧澤,這時候該有筍賣了吧?”
“有。要買嗎?”
鬆霖點點頭:“買水竹筍或者紅筍,明天涼拌吃。”
碧澤應好,找地方要把手裏風箏掛起來。鬆霖卻有點後悔了,他不想讓碧澤出門。
拎著水瓢在原地站了一會,鬆霖看向男人:
“碧澤……”
“嗯?”碧澤正忙著把風箏掛在屋簷下,應得隨便。
鬆霖張了張口,卻說:“……明早出門記得變化下容貌。”
“知道。”
燕子風箏在簷下晃悠,碧澤滿意地看自己成果,又轉頭看鬆霖:“乖崽,弄好啦。”
鬆霖也露出笑意:“我看一看。”
燕子黑色的翅尖掠過青灰色瓦片,屋簷下說著看風箏的人卻隻顧著親吻身邊碧綠眼睛的男人。
風箏沒人看,自顧自在春風裏晃蕩。
昨晚鵝大帝有三個美人陪睡。
鵝大帝抬頭挺胸、理直氣壯地說:“還要美人!要更多!”
(對了,想了想,昨天送鍾無鵝的還是流放到阿拉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