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文默認男女皆可生子……

  鳳君嫁給朕的時候隻有二十二歲,他那時剛與愛人生離死別,便被迫與朕成親,一貫傲氣冷漠的臉上更是陰雲密布。他沉著氣端坐於朕的寢宮,臉龐剛剛褪去青澀,介於少年的清豔和青年的沉穩,隱隱有後來雍容華貴的氣度。我知道他不開心,卻也不甚在意,我隻要他在我身邊。和他的第一次令他非常痛苦,畢竟他從未屈居人下,吻他時他很抗拒,我卻非常的高興,相貼的唇在一起顫抖。


  他是憤怒,我是興奮。


  我想要他很久了。


  當朕隻是一個不受寵的七皇子時,朕就喜歡他的樣子。第一次見他是在大皇子的生辰,太子府前人聲鼎沸,賓客絡繹不絕。我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子顫顫巍巍地下馬車,門前的侍從忙出忙進,卻沒有一個人來扶我。我抱著懷裏的人參,重重地咳了一口。遠處傳來一陣飛速的馬蹄聲,我回頭,就看見一個少年策馬而來,堪堪在我車架前勒馬。良駒高高揚起的前蹄嚇到了我的老馬,那匹黑色瘦馬一陣驚慌,眼看就要撞到我。


  鮮衣怒馬的少年麵上不見任何驚嚇和猶豫,飛身下馬便攬著我躲過了老馬的衝撞。他抱著我旋轉間,我嗅到他身上的清雅溫和的熏香,是上好的龍涎香,隻有嫡出的皇子才配擁有。我被他穩穩地扶住,近距離觀看到他的相貌,皮膚姣好如白玉,黑眸瑩潤如明珠,是一副好皮囊。最難得的是他長身玉立,如同芝蘭玉樹,氣質高雅出塵。他不愛笑,麵上冷冰冰的,卻眼含明月,是我喜歡的樣子。


  讓人不禁想看到他衣下血痕累累,沉淪放縱,婉轉求饒的樣子。


  我的心瘙癢到抓出血痕,麵上卻不顯,緩緩鬆開扶在他腰間的手,低垂著頭咳嗽。他很快放開我,略微冷淡地拱手道:“七皇子恕罪,是臣冒犯了。”


  “無礙。”我開口時聲音已沙啞難耐,喉頭有了血腥氣。


  “溟之,快來!”一陣清朗的男聲從我身後響起,那不曾露麵的皇兄快步走來,在一陣陣恭維聲中拉住少年頭也不回地往裏走。


  堂內絲竹悅耳,高朋滿座,幾個哥哥挨個上前為太子祝壽,觥籌交錯間自是兄友弟恭其樂融融。而誰又能想到當年風光無限的太子,會在登基不足三十七日便被貶為廢帝呢。


  外麵下起今年的第一場雪。


  我坐在門邊,門縫滲進的冬風寒涼刺骨。我忍著四肢百骸漫延上來的痛意,抬頭便看見他——溟之。我看見他神情冷淡,正襟危坐,卻在看向席間一位體態纖弱的謀士時,眼中冰雪消融,流光溢彩。


  成親那晚紅燭搖曳,我褪下他的衣衫,露出瑩潤結實的肩頭,果然是冰肌玉膚。我情不自禁地狠狠咬上他的肩頸,鼻間嗅到血腥和龍涎香。


  他是能忍的,無論是我的折騰,還是心上人的離去。


  “成為朕的鳳君,讓你難堪了?”翻雲覆雨後,我抱著他小憩。


  “沒有。”他麵上有著情欲後的潮紅,也許是藥物的作用,我對他的隱忍不感興趣,隻沉迷於他的身體。


  “朕倒是忘了,廢帝曾說過將來必委你重任……”我緊緊抓住他的下巴,令他抬頭,“你可是怨恨朕將你困在後宮方寸之間?”


  “陛下息怒。臣不敢。”他嘴裏說著不敢,臉上沒有多少害怕的樣子,相反,眼眸如曠野的冰原,生機寥寥。


  可是廢帝再怎樣重用他,也不曾將自己的暖床人——溟之的心上人還給他,甚至在發現他們餘情未了後,不顧皇家顏麵,將那謀士活活打死。


  也許是那個時候,謝氏才認清廢帝眥睚必報的本性,發覺他不是可以倚仗之人,才懸崖勒馬,在神武大將軍逼宮時袖手旁觀,直到廢帝被生擒。後來神武大將軍將朕推上皇位,謝氏棄暗投明,將嫡子送到朕的床上投誠,才求得安寧。


  “謝楦,”我叫他的名字,接過仆從遞來的煙柄,深深地吸了一口,肺部一陣灼熱,“你隻能是朕的鳳君。”


  白色的煙霧吐在他身上,他的身體並不瘦弱,常年習劍的身體修長矯健,透著男人的力量和性感。我撫摸著他的緊實光滑的肌膚,身下精神抖擻,壓著他重新進入。


  日子久了,我又多了幾位新君,都是我喜歡的樣貌,在床上也各有風情,隻是後宮始終沒有女子。


  我不喜歡女人,也許以前是喜歡的,開了葷以後就不喜歡了。我喜歡在床上折騰人,最喜歡看他們痛苦又隱忍的樣子,泛白的手指抓著床單,喉間卻有止不住的呻吟,身上最好還帶著血,這樣最能勾起我的欲望了。


  離君曾對我說“你和你父親一點都不像,定是有福之人”。那時,我覺得離君這話前麵說對了,後麵說錯了。我長相隨我母親,自然和那個男人不像,隻是既然跟離君攪和在一起,該是既沒運氣也沒福氣。長大後,我又覺得離君這話前麵是錯的,後麵才是對的。我相貌不像我父親,性子卻與他十分相似。那個男人喜歡知書達禮、冷漠克製的書香女,那個女人越不愛他,他越要將她捧在手心裏,看她笑魘如花,心如刀割,還不得不婉轉承歡的樣子,我也一樣。至於有沒有福氣,我想,他們都死了,隻有我活得最長久,肯定是比他們有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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