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宿醉胡言,舍身飼虎》
次日清晨時分,蘇畫被邢小虎叫醒。
趴在床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熟睡的蘇畫。
“先生,起床吃飯了。”
聲音糯糯的,帶著少女的稚氣。以往若是霓裳來叫,他可能還耍耍流氓性質,說不定能騙上一個香吻。
無奈是小姑娘,他美好的願望落空了,蘇畫隻得起身下床。
摸著沉重的後腦勺,嘴裏也是有些幹惡。宿醉帶來的後遺症真是令人難受,蘇畫也是沒有一點食欲。
簡單的披了件衣服,就坐到書桌前。壺中的茶水不涼不燙,溫度剛剛好,還是比較解渴清神的茶。
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還有些橘皮的甘味。不用想就知道是賢惠的霓裳,為了給自己醒酒準備的。
掐著眉間,回憶起昨晚上發生的事情
昨夜在華屏的藥廬,他跟齊錯聊得很開心,後來秦重發現蘇畫不在,也走了出來。三人一來二去,就聊到了把酒言歡。秦重當機立斷,邀請二人去火鍋店飲酒暢談。
說好的火鍋店暢談,轉眼就成了飄香樓喝花酒
至於後麵的事情,他喝得太多了,實在了記不清了。一喝酒就斷片,就是蘇畫最大的弊端,前世也是如此,就連他這麽回東廬的都不知道
怪不得讓邢小虎來叫自己,看來應該是生氣了。
望著邢小虎站立在一旁,低著小腦袋。霓裳給她梳了一個新的發型,看起來十分的可愛,正扯著腰間的裙帶,蘇畫閃過一絲猜疑。
“你師娘有沒有說些什麽?”
小女孩這才抬起頭,腦中浮現出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蹲在牆角等著蘇畫,搖搖欲睡。霓裳多次勸她睡下,都是徒勞無功,索性就陪著她一起等。
大約是淩晨兩點的時候,門外才傳來車馬聲。
推開門的時候,蘇畫滿身酒氣,不知道喝了多少,熏得二女連連後退。怎麽喊也不答應,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送他回來的是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也沒有多作休息,送蘇畫到家之後走了。
攙扶著蘇畫回房的路上,霓裳不禁抱怨道:“蘇雲謹,你不是去參加宮宴嗎?怎麽喝成了這樣鬼樣子?”
蘇畫喝醉了,哪裏還懂自己已經到家了,一嘴的片湯話。
“是你啊!如煙,快去給爺再打二兩酒來!”
“如煙?誰是如煙?”
“就是那個賣身不賣藝的姑娘啊!”
“什麽賣藝不賣身,我玩玩了,不給錢,就不算賣咯!”
蘇雲謹長能耐了!
敢背著老娘逛青樓!
脖子上還留著不知是哪個姑娘的唇印!
蘇畫大言不慚的胡言亂語,總之一係列的虎狼之詞,都能從他的嘴裏聽到。霓裳強忍著把蘇畫丟在院子裏,讓他冷靜一夜的想法。
最後還是把他帶回了閣樓,給他擦拭身子,換了幹淨的衣衫
又害怕蘇畫酒醉,翻身扯動傷口、吐了、口渴需要喝水霓裳隻得打個了小鋪和邢小虎入睡,因為蘇畫給小故娘弄的床鋪還沒有完工。
這段時間他又受傷,死乞白賴的非要跟自己一起睡。
不過邢小虎卻是睡得很香,她就要時不時醒來查看一下蘇畫的情況。小姑娘迷迷糊糊之間,能感覺得到霓裳起身的動靜。
“師娘說”小女孩支支吾吾,有些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這可把蘇畫急得,催促道:“你師娘說了什麽?”
過濾掉霓裳說的狠話,大部分都是罵蘇畫的。娘親說這種話,是不能學的,最後能說的貌似也沒有什麽了。
“她說先生是個負心漢。”
邢小虎還不明白什麽叫負心漢,看著蘇畫的眼神中還有了一絲疑慮。
“先生,什麽叫負心漢啊?”
負心漢都出來了,自己昨晚到底做錯了啥?確切的說,他到底說了什麽鬼話。自己酒後胡言的毛病,蘇畫一直都是知道的。
“負心漢就是”看著不恥下問的邢小虎,蘇畫顯得有些尷尬,他該怎麽跟小姑娘解釋。
“這個這個你還小,以後就知道了。”
這一招百試百靈,雖然看得出邢小虎有些不滿意,不過也沒有在追問。
此時樓下已經有些吵雜,那些給酒坊工作的村民都聚集到了一起。畢竟三餐都是蘇畫承包的,吃過早飯後,又得開始一輪新的工作。
“蘇家娘子,蘇相公醒了沒有?”
蘇畫聽到了李老爹的聲音,估計是要和自己商量一下酒坊的設計問題。
“他昨晚喝醉了,估計還在睡吧。”
語氣很生硬,以往霓裳都會說:相公他看來真的生氣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至於後麵的對麵,也沒有繼續去聽,正在糾結著如何哄霓裳開心的時候,李允諾風風火火的跑上了閣樓。
看著她笑靨如花,蘇畫知道大事不妙,剛想喊住她不要
李允諾就對著樓下大喊一聲:“爹爹,先生醒了!”
再看蘇畫,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一臉的生不如死,造孽啊。
“先生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我都快要死了,你這小姑娘,怎麽沒有一點眼力見呢?
埋怨歸埋怨,蘇畫還是得回答:“沒事沒事先生心裏不舒服,在休息一個月就好了。”
“怎麽可能!”李允諾不理解蘇畫的意思,義正言辭的解釋道:“爹爹說了,先生的傷勢已經好轉,最遲七天就會痊愈,哪還要一個月這麽久。七天後,先生就可以正常的教書了。”
你還真是先生的好學生。
蘇畫隻得岔開了話題:“你來找我做什麽?”
“今天有課,我是來接小虎妹妹去學堂的。”
二人把目光投給了一旁的邢小虎,她不由得又低下的腦袋。蘇畫想來也是,今天確實有課,這小丫頭也得去學堂了。
“先生給小虎妹妹取字了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李允諾看了一眼蘇畫,發現他變得有些認真。
“畢竟小虎這個名字,對於這麽可愛的妹妹來說,確實有些不合適”
李允諾跟蘇畫想到一塊去了,按照邢小虎的姿色,過幾年就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天天小虎小虎這麽叫著,難免有些不合其貌。
“小虎?”
蘇畫嘴裏反複念著她的名字,腦中也在構思著符合她的名字。
“取字是拜師的規矩,你爹娘也不會介意的。”看穿了小姑娘的猶豫,李允諾在一旁解釋道。
蘇畫對著小丫頭招招手,小虎馬上明白了蘇畫的意思。每當蘇畫做這動作,就是表示他要摸自己的腦袋了。
“你喜歡小虎這個名字嗎?”
小丫頭點點頭,糯糯的說了一聲:“喜歡。”
邢小虎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有些難聽,不過都是爹娘取的,她自然不會嫌棄。不過一個小姑娘叫小虎,自己也感覺有些奇怪。
看看李家姐弟的名字,允諾、允言。
先生的名字,蘇畫字雲謹,還有師娘的名字霓裳,都是很好聽的。
“那就叫魯育吧,邢魯育。其名其意,都有小虎之意。”
蘇畫果斷的點點頭,看向小丫頭的時候,眼裏多了一絲期望,隻希望你以後不要步了孫魯育的後塵。
“魯育”李允諾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覺得蘇畫不會取一個無頭無腦的名字,隨即問道:“先生這個字,有什麽含義嗎?”
此時邢小虎也望了過來,似乎也想知道魯育背後的意思。
“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給你們說一個舍身飼虎的故事。”
一聽到有故事,二女的眼神立馬變得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