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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梁上君子》

  “什麽!宴會!”


  蘇畫望著海公公的老臉,不由得納悶之下冒出了一聲驚歎。


  老太監白了蘇畫一眼,好像請你參加宮宴,如同拉你赴刑場一樣。臉上那一臉嫌棄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蘇畫的聲音,也引起了周圍吃飯的村民注意。有幾個按耐不住好奇的人,也把視線拋了過來。


  他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在海德的耳邊說道:“我可以拒絕嗎?”


  什麽皇宮宴會,他才懶得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不知道見到多少皇親國戚,到時候膝蓋都得跪禿嚕了。規矩又多還囉嗦,不知道多被動。


  海德冷笑了一聲,帶著戲謔回答:“可以啊!”


  “那就勞煩海公公,替我轉告林娘娘,祝她生日快樂。”蘇畫臉上馬上浮現了一絲僥幸,樂嗬嗬的拱了拱手:“有勞了!”


  海德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得蘇畫直發怵,冷不丁的又追問了一句:“弱弱的問一下,那些拒絕的人,都怎麽樣了?”


  “他們啊~”一個轉音,海德甩了甩拂塵:“所以他們都死了呀!”


  蘇畫嚇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老太監,你有種!

  “我就是跟海公公開個玩笑而已,陛下給我麵子,怎麽能拒絕呢?需要盛裝出席嗎?需要籌備什麽禮物不?”


  蘇畫變臉之快,海德都自歎不如。


  “不用了,陛下說你人到了就行。其他的,一切從簡。”


  蘇畫砸了砸嘴,有些不放心:“晚上宴會是什麽時辰,可以帶家屬嗎?”


  實在不行,把霓裳帶去長長見識,若是她也不願意,帶上玄公也可以。


  “傍晚的時候,宮裏會差人前來接你。陛下就喊你了一個人,你覺得皇宮是什麽人都能進去的嗎?”海德瞪了蘇畫一眼,若是什麽人都能進去,他這個內侍總管還做不做了。


  “隻需要穿著官服就好,其他的,咱家都會安排好。”


  海德來得快走得也快,望著宮中的車馬揚長而去。留下滿麵愁容的蘇畫躺在了藤椅上,豐盛的午飯突然就不香了。


  旁人也納悶兒,宮裏來人怎麽說都是天大的殊榮,這小郎君怎麽跟上刑場一樣為難。


  邢小虎低著頭吃飯,時不時打量著懊惱的蘇畫,心裏也有了一絲疑惑。


  李允諾在一旁解釋:“先生很厲害的,估計皇上又有什麽事情,交給先生了。”


  她在太醫署的時候有幸見過皇上,看著文宗跟蘇畫相談時候,就像是難得的忘年交。她多聰明,馬上就了解了,文宗一定也是賞識蘇畫的才華。


  霓裳見狀也走了過來:“相公,宮裏來人說什麽了?”


  “陛下讓我去參加他老婆的生日宴會!”蘇畫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著:“天地良心,這不是難為人嘛。”


  “別抱怨了,陛下還說了什麽?”


  “還要讓我穿官服去!你說說,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想不通,這也搞企業文化”蘇畫還在喋喋不休發著牢騷,霓裳是最見不得他這幅,得了便宜賣乖的模樣,轉身就往裏屋走去。


  “到時候多少大官在場,就我一個九品官,還不得人笑死!娘子,你去幹嘛啊,我還沒說完呢!”


  “我去給你整理官服,到時候免得你沒有衣服穿。”


  望著霓裳離開的背影,蘇畫嘀咕著她說的那句話。沒有衣服穿,幹脆把官服洗了不就得了,這樣以來就不用去參加宮宴了。


  這個理由,似曾相識。


  蘇畫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不錯,追著霓裳的腳步,跟了上去。
——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一處破落的院子內。


  一胖一廋的身影,四仰八叉的躺在院門口。兩人中間擺放著一張小桌子,花生、酒盅、毛豆都是一些下酒菜。


  齊錯閉著眼神躺著,伸手在小桌上摸索。寒寒見狀,把酒杯推過去,又斟滿了一杯酒。


  “萌萌去了這麽久?怎麽還不回來?”


  齊錯動了動喉嚨,嘀咕了一句,卻沒有睜眼。一飲而盡,隨手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又抓了一把毛豆。


  寒寒剝著豆殼,咽了咽口水。把豆子放到齊錯夠得著的盤子裏,又瞅向了遠處,心裏也有些擔憂。


  “下了一夜的雨,這小路又難走,估計是耽擱了吧。”


  寒寒沒頭腦了回了一句,眼神又盯著齊錯手邊的毛豆。悄咪咪的伸了過去,卻被齊錯無情的打掉。


  “老老實實給我剝,天天就知道吃,你看看吃成了什麽樣子!“


  齊錯怒氣升騰,把手中的豆子全部塞進嘴裏。腮幫子鼓得很大,一看就是跟寒寒賭氣做出的動作。


  望著那些無辜的豆子,寒寒的心裏更鬱悶了。在他的眼裏,齊錯無疑就是囫圇吞棗,根本沒有體會到毛豆的美味,真是暴殄天物。


  “錯爺,你要是不喜歡吃,可以給我!”


  “給你個屁!”


  齊錯破口大罵,唾沫和碎屑一齊噴出。寒寒不由得緊閉了雙眼:“我和萌萌的口糧,都被你吃得一幹二淨。害得錯爺,現在隻能吃這個!”


  左顧右看,看看能不能拿什麽東西撒氣,越想越來氣,拿起一顆豆子砸向了麵前的胖子。


  “這也不能怪我嘛明明是你們吃得太少”寒寒委屈的回了一句。


  “你還敢頂嘴!”


  齊錯一聲嗬斥過後作勢就要打,寒寒急忙捂住腦袋。老大的性格,他是最了解不過了,隻要自己防禦得快,齊錯就傷了不他。


  隻是過了一會兒,也沒有傳來動靜,自己的腦袋也沒有痛感。懷揣著好奇,寒寒又將擋在的手鬆開,從裂縫裏打量著齊錯的動作。


  隻見齊錯躺在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老天爺啊,我承認我有罪,但是律例會製裁我。而不是派這個孬貨來折磨我啊!”


  “明明我隻是吃了一點口糧而已”


  “你哪叫一點口糧?五斤白麵、七兩麥粉、三塊野兔肉”齊錯如數家珍的道來:“我們一個月的口糧啊,我和萌萌就出去不到一天時間,你就霍霍完了!”


  “明明是一天半”


  “在給你半天時間,是不是這個大門都給你啃了!”


  寒寒想著大門又什麽好吃的,隨即又辯解道:“那也不能全怪我嘛!”


  “不怪你怪誰!”


  “怪萌萌,都怪他!”寒寒反咬一口,連忙把鍋甩到了萌萌的身上:“要不是他瞞住我,把東西藏在了櫃子裏,我怎麽可能去翻。糧食會發臭的,所以我吃了,也不算浪費啊!”


  “這個辦法,是我想出來的,目的就是讓你給我們留點!”齊錯咬著牙,冷聲說完。


  “那就怪錯爺你!”


  “哦哈!”齊錯又好氣又好笑:“你說說,怎麽又怪到我了!”


  “誰讓錯爺你義薄雲天,把身家所有的銀子都給了邢大虎。那都是我們萌萌的血汗錢,我吃了一點東西怎麽了,若是現在銀子,我們現在還吃不上飯?”


  看著寒寒有理有據的顛倒黑白,齊錯怒從心頭起:“還敢頂嘴!”


  伸手就要打,寒寒又下意識的擋住。可是過了半晌,也沒有見齊錯動手。隻見他喘著粗氣,躺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餓了一晚上,實在是沒這個閑功夫收拾寒寒。還是省點力氣,等萌萌回來再說把。


  寒寒有些愧疚,又想上去哄一下齊錯,耳邊卻響起一道匆急的腳步聲。


  遠處的泥地上,正飛馳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齊錯兩眼冒光,看著萌萌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的救星回來了!”


  萌萌腳上滿是泥濘,顧不得一路的艱難困苦,直接跑到齊錯的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隻見齊錯的表情,從起初的開心,又變得嚴肅,到最後的警惕。


  心裏掂量了一會,望著賊眉鼠眼的萌萌,齊錯確認道:“消息可靠嗎?”


  “消息絕對靠譜!”


  萌萌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消息比真金還真,期待的搓了搓手:“錯爺,這單可是大買賣,要不要做?”


  齊錯皺著眉頭思索,過了半晌,如餓狼的眼神直視前方。


  嘴裏冷冷吐出兩個:“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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