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塵埃落定,雲瑾野心》
第四十二章《塵埃落定,雲瑾野心》
這兩道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蘇畫和玄公。
蘇畫的臉色陰寒的可怕,站在風中,直勾勾瞪著吳利。
一個男人,看到妻子被人調戲,無疑是在挑釁他的底線。
盡管隻是名義上的夫妻,那也不允許外人的侵犯。
身後的段三刀都能感覺到,這個溫和的書生在散發著一股殺意。
玄公的臉色也是好不到哪裏去,自從追出去找回蘇畫的錢袋之後。回來之時就找不到他們人了,自己隻能在長安城瞎逛,找了他們一個下午。
“相公!”
看到蘇畫來了,霓裳的臉色浮現出一抹喜色。原本蒼白暗淡了臉頰,也紅潤了許多。
不管三十七二十一就奔向了蘇畫,吳利見狀還想阻攔。
玄公動了,段三刀也動了。
一個是宗師高手,一個是尚書護衛。
這群烏合之眾的官差,怎麽會是他們的對手。
兩人所到之處,不出二息時間,便有一人倒下。動作大開大合,極具武學美感。
玄公為了隱藏實力,隻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倒是讓段三刀大吃一驚,沒想到長安城中還有如此強大的對手,竟然還是一個瘦弱的老頭。
吳利看見弟兄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暗道不妙。
這是踢到鐵板了,便想偷偷溜走。
可是玄公眼尖行快,直接一個閃身對著他就是一拳。吳利隻感覺眼前一花,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隨即身影一擺,往身後的地板上躺去。
“沒事了,我在呢!”
蘇畫拍著霓裳的後背,輕聲安撫道。
聽著那緩而有力的心跳聲,霓裳的內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似乎有他在,什麽事情都能風平浪靜。
看著地上七零八落躺著的官差,段三刀拍了拍手掌。
抬起頭看了一眼玄公,道了一句:“老人家,身手不錯啊!”
玄公正抱起躺在地上的王小猛,沒有搭理他。右手貼著王小猛的背部傳去了一絲真氣,若不是被遮擋了,段三刀一定會收回自己剛才的那句話。
真氣外放,隻有宗師高手才能做到的手法。
王小猛感覺到了背後傳來一陣涼意,原本痛苦也慢慢的在減弱。睜開了雙眼,這熟悉的麵容,是那個整日醉酒的鐵匠爺爺。
“玄爺爺,我們可終於找到你了。”王小猛咧嘴道,似乎根本沒有把傷勢當一回事。
玄公欣慰一笑,將王小猛拉了起來。
這麽多年的功力,還治不了這點小傷,他的宗師水準未免也太次了。
“小猛啊,這次你做得很好,爺爺都看在眼裏。”
“那裏的話,這來就是我應該做的。”王小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隨即想起什麽。
“良子,富貴,你們兩個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王小猛又奔向自己的哪兩個小夥伴,看著他又恢複往日的龍精虎猛,玄公無奈的搖搖頭,這熊孩子,就知道關心別人。
“幹爹,你跑哪裏去了,我和相公找了你一下午。”
聽得身後的腳步傳來的嬌嗔,玄公臉色一變,動作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去。
“沒事,我就是到處走走。”
“到處走走?那你也得打聲招呼吧,你看看我帶著孩子們東奔西跑。現在我還托了尚書府派人四處找你,現在讓人家白費這麽大動靜,告訴人家找到了,你讓人家怎麽想?”蘇畫是真的有些無語了,不過語氣中卻沒有一絲的責備。
“玄老頭,你下次有事能不能告訴我們一聲,讓我也好安心啊。”
玄公悻悻一笑,勾起了蘇畫肩膀轉了個身。
“咱們兩兄弟,誰跟誰呀!放心下次一定告訴你!”
說罷,玄公朝著蘇畫的肩膀一拍。
“有蟲子!”
“哪呢?”
蘇畫扭頭望去,玄公運氣內力將錢袋又悄悄的放回了蘇畫的懷裏。
“早就飛走了,剛才沒打到!”玄公假裝遺憾的回了一句。
趁著兩人聊天之際,段三刀也趕走了圍觀的群眾。眾人看著他腰上別著彎刀,還有剛才那一番身手,想想就有些後怕。能在長安城帶刀的,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霓裳也把精力放到了孩子們的身上,一個一個的詢問著,有沒有受傷。
“哎,你還別說,剛才你那幾招很驚豔啊。”蘇畫也沒想想到,這玄老頭的身手竟然這麽好。怪不得這把年紀了還能揮動鐵錘,臉不紅心不跳的,感情是個高手。
“都跟你說了,當初我在山上當過幾年的道士。”
兩人把孩子們都拉起來,除了王小猛略有些擦傷之外,其他的孩子都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又整理了一下被打翻的桌椅板凳,似乎地上躺著哀嚎的官差,他們根本就看不見。
劉愣子和吳秀就躲在灶台邊瑟瑟發抖,關鍵是魁梧的段三刀,他們認識。尚書府的護衛,在長安也是出了名的能打。他們根本惹不起尚書府,好像還對那年輕人很恭敬。
“店家,這是五兩銀子,就當我們打碎這些家具的賠償。”
“這位爺,不用了”劉愣子還想拒絕,蘇畫就朝他甩了五兩銀子。
這一摸口袋,我的錢袋又怎麽回來了?
搞了半天,我這個難道也是個烏龍,真的邪門了。
看著蘇畫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霓裳伸出手指在蘇畫的麵前晃了晃。
“怎麽了,娘子?”
“沒事,問問你。”
看著孩子都聚齊了,錢袋也回來了,玄老頭也找到了。
這倒黴的一天終於可以結束了,蘇畫鬆了一口氣:“走吧,孩子們,我們去買東西!”
“好耶!買東西去嘍!”
孩子們傳來一陣歡呼聲,悲傷來得快,去了也快。
王小猛對著蘇畫伸出手,理直氣壯說道:“先生,我要買一串,不!我要買五串糖葫蘆!”
似乎是為了犒勞自己剛才的壯舉,這是糖葫蘆是他應得的。
蘇畫和霓裳相視一笑,蘇畫又從懷裏掏出五兩銀子。
“記住,每個同學都要有,不要亂花錢,也不要亂跑!”
蘇畫還沒說完,手中的銀子就被王小猛一把奪走,邊跑邊嚷嚷道:“想吃糖葫蘆的,跟我來,先生給我了好多好多錢!”
“小猛哥,等等我!”
“哎,你們別跑這麽快啊!”
霓裳看著完全不顧地上的坑窪的孩子們,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點,別摔了。”
“我去看著點他們,小雲子,你可要快點跟上。”玄公說完,背著手跟了上去。
“段護衛,那就勞煩你回一趟府上通知一下弟兄們。說人已經找到了,讓兄弟先休息吧。這點錢,也算給兄弟們的一點補償。”蘇畫拿出尚書府拿一百兩銀子,又轉交給了段三刀。
也沒有其他的理由,算是借花獻佛吧。
段三刀這個人憨厚正直,以後可能少不了麻煩他。
這一百兩倒是沒有賄賂他的意思,反而是讓段三刀覺得,自己不是仗著尚書府的名頭,來命令他做事罷了。利益麵前,那就是朋友。
他不喜歡朝堂不假,但是他不能沒有人脈。經過今天一事,他的內心萌發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累積他的人脈。假如哪天被人欺負了,都沒有還手之力,那他還在這個世界怎麽混。這麽一個變態般的大腦都不會善加利用,他幹脆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蘇公子恐怕不妥啊!”
“這裏還有勞煩你善後了,我還要帶著學生們去買些東西。”看了地上躺著的官差,他可不管段三刀拿還是不拿,反正尚書府這診金,他是不打算收的。
硬生生塞到段三刀的懷裏:“你若是忙完了,在北門等我就行。”
說完便挽著霓裳,邁步追著孩子們的步伐離開了。
“相公,這尚書府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了,我們邊走邊說。對了,剛剛那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沒有,幸好相公來得及時”
望著兩人的背影,段三刀也收起了那一百兩,低頭環顧了一眼地上趴著的官差。
“你們誰是領頭的,給我站出來!”
官差們不約而同的紛紛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吳利。
——
夜,天符四月初七。
忌出行、修造。宜結婚、領證。
蘇畫正在閣樓上,伏案而寫。
一邊翻閱腦中的醫書,一邊把人體的穴位寫下來。
他不懂藥理,隻能先把需要注意的事項記下來。還有關於治療的一些方案,等到韓家那邊安排好了,他在跟禦醫敲定治療的方案。
回來的路上蘇畫怕霓裳吃醋,還把事情說了一遍。
不過霓裳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並沒有阻攔。反正她一個人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多一個女孩子陪伴,總比一個人待著強。
相處的越久,蘇畫就越覺得,霓裳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結婚對象。
相貌那是沒得說,性格也是溫婉賢惠。
有時蠻橫一點,有時候還會撒嬌,卻好像很少生蘇畫的氣。
不論自己做什麽,她都是無條件的支持。
蘇畫也理解了霓裳為什麽先前要自己考取功名,步入朝堂。就是因為她出生卑微,而要被世人所冷眼相待。如果蘇畫將來當了大官,她或許還能敕封,從夫品級。
想到霓裳一定會把他走後發生的事情有所隱瞞,蘇畫還偷偷的問了王小猛。聽著王小猛口中訴說著那些人是如何謾罵,蘇畫的心裏就是說不出的難受。
所以現在的蘇畫隻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擴展自己的人脈。
尚書府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不說利用,僅僅隻是自保。
討好段三刀這一招籠絡人心,雖然作用不大,但是積小窪潰千裏。是有利用之嫌,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又不是惡意的籠絡。
求人不如求己,他要為自己的未來,還有霓裳的未來,做個打算。他可以逆來順受,也可以卑躬屈膝,但是你以為他是懦弱無能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隻是在尋找一擊必殺的辦法,他想得很多,同時也是麵麵俱到。
隻要時機成熟就會連根拔起,讓你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閣樓的階梯傳來聲響,霓裳上樓了。
剛剛送走回禮的家長們,正是因為今天的事,自己孩子給自己準備禮物的事情。
他們連月錢都沒有供給蘇畫,他不僅每日教導自己孩子讀書識字,卻自掏腰包幫孩子們買了禮物。看著孩子漸漸長大,也在學堂認識到了更多的道理
如今還知道買東西孝順父母了,這麽多年的辛勞,好像在那一刻都變得甘甜。諸位家長也是心裏一酸,同時也是羞愧難當。
他們自認為沒有蘇畫那般品德,錢他們是沒有,不過一旦家裏收獲了什麽新鮮的食材都會第一時間送去給蘇畫。其實這樣蘇畫已經很滿意了,可是他們仍然覺得遠遠不夠。
這就是蘇畫覺得東廬百姓淳樸的有些可愛的原因。
玄公從長安城裏回來後,就被那群男孩子們纏著,非要玄公教他們功夫。
端陽節就要到了,魚姑和小翠算是真正的成年了。兩家的家長便委托玄公打造銀鎖,當然還有王小猛為他娘親打造的簪子。
玄公在鐵匠鋪裏邊打鐵,邊指導孩子們紮馬步。
想著孩子們也是三分鍾熱度,可能過熱度過去就自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