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肖申重的救贖》
第二十七章《肖申重的救贖》
【慶祝熱推今日三更】
雲裳草堂中,蘇畫跟玄公二人懶洋洋的躺竹椅上曬著太陽。
霓裳則是跟著李嫂他們去山上挖筍了,最近長得很多新筍,口味鮮爽脆嫩,要是過了這個時間再去,筍都長成小竹子了。
蘇畫拿起身旁的酒壺,自顧自的喝了一口,用手頂了頂身旁的玄公。
“玄老頭,待會兒你還要幫我把這些桌子,送到學堂去。”
“不去,這都跑了兩趟了。老頭子腰杆都要累斷,你當那上山的路是平的啊!”玄公一把搶過酒壺,往著自己的壺中倒。
“你給我留點,這可是王媽送我當拜師禮的酒。”
“這王家娘們兒釀的酒是真難喝,還不如楊寡婦家的。”
“那你還喝得隻剩下的半壇,還給我!”
蘇畫一把奪了過來,有些心疼的抱在懷裏。自己這個教書先生也太難了,月錢沒有,束脩也沒有,唯一的拜師禮還被玄老頭喝了一半。
“不就是喝你半壇酒嗎?大不了上次,你偷我門板去做匾額的事情,就扯平了!”
蘇畫老臉一紅,他草堂的匾額還真是偷玄公的門板來做的。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再分我一點。”
“你剛剛還嫌棄這酒不好喝!”
“雖然口味差了一點,不過王家娘們兒釀得這果酒倒是甜絲絲的,就當喝甜水了,到底給不給,跟個娘們兒一樣墨跡,大不了,我幫你搬就是了。”
看著玄公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蘇畫隻得把酒壺遞了過去。
“給你給你,你可不許騙人。”
玄公在耳邊搖著滿滿一壺的酒,笑嗬嗬的拍著蘇畫的肩膀。
“咱們倆兄弟,說什麽騙不騙啊。”
蘇畫懶得理他,扭過頭去想著別的事情。玄公反而落得清閑,又躺好繼續喝著小酒。
現在他要忙著學堂的事情,課本,書籍一切東西都需要開銷。身上也隻有十兩銀子了,除去下個月的糧食,他最多還可以用五兩。
如果過些天啤酒釀造出來了,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暴利。動了人家的奶酪,自然會有人想辦法揪出他。尤其是現在他根基未穩,更不能貿然推出啤酒這個品牌。一旦牽扯到利益的糾紛,也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況且他惹了相府,這麽多天不見動靜。蘇畫也隻是表麵平靜罷了,心裏卻擔心的很。
“小雲子,想什麽呢?”
看著蘇畫半天沒說話,玄公推了他一把。
“沒想什麽,對了,玄老頭,你下午的時候幫我跑一趟長安城,幫我買一些書籍回來。”
幼學啟蒙教育還是要跟這個世界相同的,如果按照前世的教學,這群孩子一定會被人當成異類。這個大唐的啟蒙書籍,跟《四書》《五經》差不多,取而代之的是《大唐詩錄》、《大唐誌》、《大唐禮記》、《諸國要術》。
長安城的書店都有,價格也很便宜。
“為什麽讓老頭子跑?大牛也可以啊!”
蘇畫歎了一口氣,他能去的話,他早就自己去了,還會麻煩別人?
“大牛不識字,讓他去,我有些不放心。”
“那你自己去啊,我才不去!”
蘇畫自覺無趣,這老頭,專門吃白食不做事。算了,還是拜托別人去幫忙吧。
看著蘇畫臉色難堪,玄公對他眨了眨眼問道。
“小雲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長安城惹了仇家?”
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遲早也會被發現。況且他也發現,玄公在私下裏旁敲側擊的問霓裳,可霓裳卻始終支支吾吾的都避開問題。對於他這個人老成精的來說,一個容貌過人,一個才思敏捷,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村民,很有可能是因為什麽事情,跑到東廬避難的。
玄公的神色,十有**知道了什麽,蘇畫也懶得在隱瞞。
“確實是有仇家,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仇家。”
“說來聽聽,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不一般的仇家。”
“宰相府!”
玄公剛剛喝下的酒,猛得噴了出來。
瞪大了眼角看著蘇畫,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相相府?”
“把你的嘴巴閉上,別懷疑,你沒聽錯,就是相府。”
玄公沉默了一會,臉色浮現了難得的沉思表情。蘇畫見狀,還以為是這老頭害怕相府的報複,要他撇清關係了。
“我跟你說了,現在跟我撇清關係還來得及,要是相府的人殺到這裏,你還有活路一條。”
“我呸,相府算什麽東西。”玄公收起了酒壺,一臉正色的說道:“他們要是敢打我幹兒女的注意,老叟的鐵錘可不是吃素的。”
“這趟長安,我替你走一趟。不過事先說好,你得付酒錢。”
蘇畫真是火冒三丈,這老頭白吃白喝這麽多天,自己還要付他酒錢?
“王媽送我那一壇果釀都給你,這總行了吧!”
“不行!那果釀還比不上城東那老酒鋪的好,你要另付錢,不然老頭子不去!”
看著玄公這副醜惡的嘴臉,蘇畫緊咬著牙齒:“要多少錢?”
“一兩!”
“一兩?”
“你怎麽不去搶呢?”
玄公根本不慌強硬的蘇畫,反而是理直氣壯回答。
“我現在就在搶啊!給不給?不給你就找別人去!”
村裏都是粗人,識字的除了李家老爹和小叔公,就隻剩下玄公。蘇畫跟他們兩個都不熟,貿然的托人家跑一趟長安城,想來也是不願意。
瞪了一眼玄公,蘇畫最終還是選擇了在惡勢力麵前低頭。
“一兩就一兩!不過你要跟我搬完這些東西去學堂了,我才能給你!”
“沒問題,現在就搬。”
玄公麻利的扛起兩捆木板,貌似那沉重的木板,還不如自己的酒壺來得重。他一個小夥子扛一捆都累得氣喘籲籲,可是玄公扛著兩捆,上到半山腰的祠堂,像個沒事人一樣。
玄公走了幾步,發現身後沒有跟來的蘇畫。
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蘇畫:“走啊!楞著幹嘛,晚了,哪家酒鋪就關門了!”
蘇畫抬頭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陽。
你確定酒鋪會在這個點關門?你確定是去買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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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蘇畫的悲慘生活,而對於東廬的村民來說都是普通的一天。
“狗子,趕緊死回來!吃飯了!”
陳媽扯著大嗓門站在門口喊道,每到飯點無疑是爹娘最火大的。不喊得響遍整個村子,自己那兔崽子就絕對不會回來吃飯。
剛剛喊完陳媽便發現了自己的兒子正蹲在牆角,露著半個屁股,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幹嘛。
站在一旁許久,孩子都沒有發現自己,陳媽也是納悶,這娃到底是怎麽了。
隻看見陳狗子左右拿著一張竹片,右手拿著樹枝在地上劃著一道一道的。
“狗子,你在這弄啥呢?”
陳狗子這才驚醒,回過頭看了一眼老媽,指著那些符號自豪的說道:“這是我的名字,先生會寫了自己的名字,就能說火娃的故事了。”
“火娃的故事?”
陳媽納悶之際,陳狗子就匆匆跑進了屋裏。
邊跑還邊嚷嚷著:“我得快點吃,我要做第一個到學堂的人!”
陳媽看著地上那堆鬼畫符的劃痕,頗有些得意。我家狗子出息了,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與此同時,東廬村的家庭,都在上演著一些奇怪的事情。
“良子,你看我的噴火術!我現在就是火娃!”
王小猛拿著一根火把,在自家雞窩旁跑得飛起,嚇得那些可憐的小雞魂飛破散。
“小猛哥,那我就是水娃!”
薛良跑到水井邊拿著水盆,在自家院子裏到處灑水。
這兩個撒歡的小夥子,絲毫沒注意身後,兩眼冒火的老母親。
蘇畫正背著木板上山的時候,就聽到了山下同時傳來了兩道哭聲。不免嘀咕了一句,誰家的孩子,哭得這麽難聽。
“小雲子,你這身板也太弱了,走一步歇三步的。”
前麵不遠處的玄公,正悠閑在坐著階梯上,一臉幸災樂禍的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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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東別院,秦重也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院子裏。
看著那高聳的牆院,他的心裏就是說不出的難受。為什麽別人可以在外麵無憂無慮的走著,他就要待著這偌大的王府裏,麵對這些亂七八糟如何經商的書籍。
他作為秦王府的小王爺,卻沒有一點自由可言。
秦王唐祈武,膝下有兩子。
大兒子唐承輕,年紀不過三十,如今也是獨當一麵的定遠將軍。正在江南之地,守衛大唐的軍事重地。
反觀小兒子唐承重,年紀十八。從小到大都是生長在這深宮冷院之中,秦王更是嚴禁他踏出府門一步。除了皇宮的一些宴會,秦重根本沒有機會結交到任何朋友。
就連授課的老師,也都是專門請到家裏來的。
秦重很小的時候,因為好奇偷跑出了府中。若不是王妃在一旁求情,恐怕秦重的雙腿都被打斷了。所以他特別懼怕唐祈武,在他的眼裏,父親對任何人都是非常溫和,唯獨對自己特別的嚴格。
這期間他想了無數的辦法,偷偷溜出這戒備森嚴的秦王府。
第一次,他從狗洞鑽了出去,被抓了回來,從此秦王府再也沒有狗洞。
第二次,他從湖裏想潛水出去,可惜沒憋住,還差點嗝屁,從此秦王府也沒有了觀賞湖。
第三次,他把自己關在箱子裏,想跟著那些夜香人員混出去,可差點沒被熏死。
一次不成,再試一次
漸漸地我們的小王爺,從七歲越府,一直越到了十八歲。
每一次失敗,他都會躲在房子偷吃東西。因為他發現吃東西,可以讓自己的心情變好。
於是他就變成了一個小胖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於父親的懼怕,卻一點都沒有消失,反而越加敬畏。
若不是上次秦王去江南看唐承輕,別說去鳳棲樓喝酒,怕是連府門都出不去。他開始懷念跟蘇畫喝酒的日子裏,想念那個會說些稀奇古怪笑話的大哥。
“王小爺,小王爺,打聽到了”
一個仆人火急火燎的從院門外跑了進來。
秦重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怎麽樣怎麽樣?”
仆人已經顧不得喘息的機會,急忙稟報:“幾幾日後王爺會帶著四衛進宮麵聖”
“耶!”
秦重緊握著拳頭,發出了一聲呐喊。
他又等到了爹爹出門的機會,他終於又能出去了。
秦王沒有通傳聖旨,就從江南趕了回來,外麵也有了不少議論。不過怎麽說他老爹都是皇上的哥哥,應該也不會被責罰。
由於不太相信,秦重又確認了一遍消息的可信度:“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是我從王爺的貼身侍女哪打聽到的。”
看著仆人信誓旦旦的表情,秦重的笑意更濃了。
“小德子,小王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啊,總是能給我玩出一點新花樣!”
“多謝小王爺,誇獎!那小奴跟丁香的”
“你放心,等此次事成之後,我一定稟明爹爹,讓丁香下嫁與你。”
“多謝小王爺!多謝小王爺!”小德子點頭如搗蒜一般,有了小王爺的幫助,抱得美人歸,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這一次,我一定會完成謀劃十多年的大計劃,我要這秦王府再也困不住我!”
至於小德子的幫助,他也是偶然的一次,撞見了他跟一個叫丁香的丫鬟幽會。
這樣的行為,在王府發現,無疑是死刑,秦重於是便以此為借口,威脅小德子幫自己想一些偷跑出去的辦法,或者監聽自己老爹的行蹤。
秦王怎麽也想不到的是,一向膽小懦弱的唐承重,為了偷跑而無所不用其極,竟然還買通了自己的侍女。把這心思放在學習上,那該多好。
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千防難防,家賊難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