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出發
“冰糖葫蘆！”
“甜豆腐腦兒！”
街頭巷尾，人流攢動，四處都是小販們賣力的吆喝聲。
陶府門口，下人將包袱掛在馬背上，那包袱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是給要出遠門的人準備。
“爹，此去路途遙遠，不知你何時能歸來？”陶嫣兒抬頭，問。
陶嘉榮搖頭：“我也不清楚。你呀，在家好好待著。若是我回來之後，聽到丫鬟們告狀，我可不輕饒你。”
陶嫣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嫣兒知道啦。”
“唉。”陶嘉榮歎了口氣，知道再多的叮囑也是白費。
就算加強了陶府的戒備又如何，那海玉堂功夫了得，這點牢籠又怎能困得住他。
可偏偏，聖上有令，讓他親自前去。
他跨上馬，身後跟著六個身著黑衣赤領的人：“出發！”
七匹高頭大馬整整齊齊、有條不紊的往北城門而去。
才剛走了兩步，陶嘉榮就勒停了馬匹。
“大人，怎麽了？”
陶嘉榮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這條長街，他剛才總感覺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
可是，這裏並沒有其他人，難道，是他多慮了嗎?
“沒什麽，走吧。”
引人注目的馬隊離開之後，巷子拐角處，才探出一顆腦袋來。
雲馥鬆了口氣，她差點就要被他發現了！
她穿著一襲月牙白的窄袖衣裳，背上還背著一隻包袱，腰間掛著一把寶石匕首。
太犯規了，他們居然是騎馬的！
昨天回去之後，雲馥就簡單收拾了行囊，跟秦婉說了一聲之後，就等著今天蹭上陶嘉榮的隊伍。
一來，她不識路。二來，九捕司裏的人都是高手，總比她一個人上路安全。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騎馬。
雲馥撩起額頭前一縷碎發，隻能認命的先走再說，一會兒在路上買馬吧，隻要她加快腳步，一定能追上他們的。
思及此，她加快腳步，追隨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而去。
街頭巷尾什麽東西都有賣，不一會兒，她就看見有個馬販子，手上牽著一匹馬，插著一根草標。
雲馥連忙上前去問價，誰知，一個中年婦人速度比她還快，搶先一步走到了那馬販子麵前。
“這馬賣多少銀子？”婦人問。
“這匹馬可是南疆產的好馬，日夜兼程，能行千裏。”馬販子吆喝著，“現在我手上也就隻有這一匹馬了，這樣吧，給你少算點，五兩銀子吧。”
“五兩？”婦人一聽這價錢，登時就愣了愣。
那婦人身上的裙子都洗得發白，可見她家條件也不太好。
雲馥蹙眉，這婦人的眉眼略微讓她產生了一絲熟悉感。可是，搜遍了腦海，也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麽地方讓她感到熟悉。
“小夥，便宜點吧，我誠心要的。”婦人遊刃有餘的跟那馬販子殺價，不過一會兒，那馬販子就以三兩銀子的價格，把馬匹賣給她。
那婦人離開後，雲馥趕緊上前問：“請問，你這裏還有馬嗎？”
“有是有，不過得要去牽來。”馬販子說，“我們這兒剛來了一匹個頭玲瓏，脾氣溫順的母馬，正好適合姑娘。”
“要健碩一點的，我要趕路。”雲馥說道，“我在這裏等你，你快去牽馬來。”
馬販子滿口答應離去，雲馥找了個麵館坐下，讓小二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麵。
麵才剛剛上來，那個買馬的婦人又一次從雲馥眼前經過。
這一次，那匹馬屁股兩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袱，似乎是拉貨的。
她略有一絲疑慮，按說，拉貨的話，買毛驢不是更劃算麽。
毛驢的價錢比馬匹要便宜了一大半，而且，吃的飼料也更少。
不過一會兒，馬販子拉著一匹惹眼的白馬過來。
雲馥支付了銀子之後，跨上馬就往外城外走。
京城裏道路通暢，但也不能騎馬狂奔，她隻能騎著馬一步步往北城門去。
遠處，高聳的城牆下，開了一道城門，守衛們目無斜視的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喲，雲姑娘！”
雲馥一看，叫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裴興邦。
京城很大，再加上裴家與滄王府完全是兩個方向，自從初入京城那日一別之後，她竟是有一個多月沒看見裴興邦了。
她翻身下馬，拱手道：“裴大人，好久不見。”
“是啊。”裴興邦笑道，“雲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呀？”
“這兩天天氣看著比較好，所以想去城外踏青。”雲馥幹笑說，水靈靈的眸子也閃躲著。
“踏青還要背包袱麽？”裴興邦不解的指著她背上的包袱道，“雲姑娘，你該不會是，要去北疆吧？”
“嗯。”雲馥蹙眉，心說他怎麽猜出來的。
裴興邦眉心一擰，歎了口氣道：“我說雲姑娘，那裏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
北琉國與我們南平國的邊疆，地形複雜，要不是常年在那兒駐紮的士兵，很多普通人在那兒都要迷路。”
雲馥沉默不語，就算這樣又如何？
葉玄鶴離開的這段時間，她日日夜夜難以安眠。
每天都掰著手指頭，想著他還有多少時間能夠回來。
可是，昨日得到了這樣重大的消息，她又怎麽能心安理得的在京城等候？
“王爺的事情呢，我都知道了。”裴興邦語重心長的說，“雲姑娘，你要不就在京城等著王爺回來就行了。”
雲馥微微搖頭：“太難等了。裴大人，你以前外出辦差的時候，裴夫人也在家中等得難熬吧。”
四周人來人往，裴興邦捋了捋胡子，輕聲說:內子有沒有如此，我不清楚。可內子有時候在外晚歸，我也會心急如焚，食不下咽。
“既然裴大人都能理解我的心情，想必，也不會再多說這件事了吧。”雲馥眸子裏漾開一絲笑意道。
裴興邦明白過來，哈哈大笑：“我明白。既然如此，那我就送給姑娘一樣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