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夜半做戲(2)

  雲馥抿嘴一笑,又回到了座位上,想要借今日的機會,套一下莊奇逸的話。


  “小莊大人,我聽說,你曾經是王爺的伴讀?”她一邊問著,一邊給眾人的茶杯中斟茶。


  莊奇逸頗有些不好意思:“嗯,不過,王爺向來獨來獨往習慣了。”


  “嗯,王爺的性子,我也還算了解。冷得跟塊冰似的,若是不喜的人與他說話,他都不帶搭理的。”


  雲馥掩嘴兒一笑,隨後眼中布滿了些許憂愁:“但也不知道,如今咱們王爺究竟到了什麽地方,距離到邊疆又有多少距離。”


  莊奇逸掐指一算:“之前接到急報,北琉國軍隊必定已經發起進攻了。所以,王爺的隊伍一定是全速前進。


  我猜,也許今明兩日,就已經到達了邊疆。王爺驍勇善戰,無人能敵,想來最多不過一月有餘,就能凱旋歸來。


  姑娘不必憂心,我也是跟著王爺上過戰場的,那北琉國人雖然個個生得人高馬大。


  但北琉國常年被冰雪覆蓋,凍土又種不出糧食,每每發起戰事,糧草都緊缺得很。


  隻要能夠掐準了死穴,用不了多久,就能讓他們退兵了。”


  北琉國環境特殊,國人骨子裏又流淌著好爭好搶的血液,所以自古以來,就一直想要攻破邊疆,取代中原。


  但是曆國曆代,都嚴防死守的,好在也沒有出過什麽差錯。


  “嗯,希望如此吧。”雲馥歎了口氣,“對了,我之前去送王爺出發之時,沒有看見莊大人。可是,卻又瞧見了莊姑娘隨軍而去,這又是為何啊?”


  莊奇逸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家父臨行前夜,在府中與武將切磋,不慎扭傷了筋骨。”


  “啊?”雲馥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莊大人傷勢嚴重不嚴重呀?”


  “姑娘不必吃驚,習武之人這點小傷不礙事。隻是家父年紀大了,這一次又是緊急出征。


  如果家父執意跟著去的話,隊伍難免會因此而降低速度。


  舍妹從小習武,也是在軍營中長大的,所以,家父就將隨軍出征的重任,交給了舍妹。”


  莊奇逸說著,頗有些懊惱:“那時,應該由我去的。畢竟阿依她是個女子,在軍營裏頗為不便。”


  雲馥心中冷笑,他那時恐怕就已經求過莊太師了,但後者執意要莊蘊依去,這是為何?


  因為,莊太師打了一手好算盤。


  她不是和葉玄鶴獨處了八個多月麽,那麽,葉玄鶴自然也可以與莊蘊依相處。


  一想到莊蘊依那巴著趕著要倒貼葉玄鶴的嘴臉,雲馥心中就覺得鬱悶又生氣。


  就連緊緊捏著茶杯的纖長手指,也微微用力,手指頭微微泛白。


  莊奇逸見狀,連忙又說道:“姑娘可是擔心舍妹與王爺在軍中……其實姑娘不必擔憂的,我們莊家女子,向來心高氣傲,不會寄人籬下的做妾。


  況且,我們家家教嚴苛,斷然也不會發生有辱名節的事情,還請姑娘放一百個心。”


  雲馥淡淡一笑:“小莊大人多慮了,小女子並未有此等想法。”


  是啊,莊蘊依不會想要做妾,而是想要當妻。


  “不會最好。”莊奇逸輕笑,“對了,不知王爺這幾日,可有傳回來什麽消息?”


  雲馥微微搖頭:“未曾。軍報的話,想必應該隻會傳奏折到皇上麵前吧。”


  忽然,她腦中閃過一絲靈光,想到了皇上給她的宮女腰牌。


  對啊,她可以找機會進宮,看看葉玄鶴究竟在外麵是個什麽情況。


  雖然軍報加急傳回來,也費了不少時日,但至少能聽到一句信息不是麽。


  雲馥當即心中暗暗決定,她要將這客棧的事情弄完之後,就立刻入宮。


  夜色越來越深,樓下的看客剛開始還興致衝衝的,但時間一長,難免等得有些心急。


  “這鬼魂怎麽還不出來?”


  “道長,怎麽回事,都過了一個時辰了,那髒東西怎麽還藏著呢。”有人忍不住,出去問黃袍老道。


  老道士捋了捋白胡須,氣定神閑說道:不急,這裏陽氣濃厚,所以他才縮著不出來。


  你們所有人都回茶樓去,不要出來。再過一刻鍾,那鬼就能出來了。


  剛才見他露了兩手,現在這些人都將他的話當聖旨呢,個個都回去安安分分的等著。


  突然,客棧裏傳來了一些輕微的聲響。


  有人臉色大變:“什麽聲音?你們聽見了嗎?”


  茶樓中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臉色都變得警惕起來,側耳傾聽那奇怪的動靜,是從哪裏傳來的。


  嘎吱,嘎吱——


  悠長的調子,仿佛是有人在老舊的樓梯上,緩緩行走。


  “一定是那東西來了,這聲音,是他在客棧二樓!”


  有人驚恐道。


  那些客人趕緊走到了大門前、窗戶旁,都緊張的看著對麵二樓的動靜。


  雲馥輕抿了一口茶,望著坐在對麵的莊奇逸:“小莊大人不去看看麽?”


  莊奇逸失笑搖頭:“姑娘還是莫要玩笑了。”


  他們都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一場鬧劇。


  緊接著,黑漆漆的客棧二樓,霎時不知怎麽點燃了一根蠟燭。


  隻見,一個成年男人的身影,被映在窗戶上,清楚的反饋到了眾人眼前。


  “天哪,真的出現了!”


  “而且還漂浮在半空中,真的是鬼!”


  那些人一驚一乍的,有個別膽子稍微小一點的,都已經跑回了裏麵,但依舊還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嗚嗚嗚,我死得好慘呐。”哀怨的男人哭聲,從客棧二樓傳了出來,“我死得好慘!”


  黃袍老道神色凜冽,手持銅錢劍,在法壇上揮舞著。先探入水裏,又沾起了一張符籙,威風凜凜的舞著。


  “你是何人,有何冤屈!”他大喝一聲,將燃燒的符紙遞到了前麵。


  二樓的人影傷心的哭著,哀哀戚戚的說:“我本名王二牛,京城人士。在這遭天譴的客棧裏吃飯,不慎被他們害死了。


  還我命來,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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