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引蛇出洞(2)
“實話告訴你,離開景州的時候,我便與王爺說好了的。每隔一日,就會稟報一次動向。
可昨日我無法與景南王聯係,他現在已經起了懷疑。
你還是趕緊逃命去吧,死了一個我,倒沒什麽,因為還有千千萬萬個我站出來。”
雲馥冷哼一聲:“你說的倒是好聽,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什麽忠烈之士呢。
王爺此生,南征北戰,護佑我南平國泰民安,立下無數赫赫戰功,是我們南平的功臣。
可你們卻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們是真的卑鄙小人,令人唾棄。”
“為主而已。”鄭崖冷笑著,牽扯住了他嘴角的傷口,不如得到抽了一口冷氣。
“好一個為主而已。鄭崖,你倒是對景南王忠心耿耿。本王對你這樣的忠勇之士,向來刮目相看。
你若投誠與我,以前的事情,我們就此一筆勾銷。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為了你的家人考慮吧。”葉玄德一步步誘惑道。
鄭崖咧嘴一笑,眼中滿是堅定:“他們自會同意我的打算,我們鄭家的人,又豈會怕死。”
“你還真是心誌堅定,硬如磐石。”葉玄鶴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本王若是一直逼迫你簽字畫押,恐怕你是不會屈服的了。
那麽,那本王就換一個問題。海上飄在什麽地方?”葉玄鶴沉聲問。
“我怎麽知道。”
“你不說,不代表我們不會查。”雲馥嗬嗬一笑,“真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我身邊潛伏這麽久。
不過,他一定以為你已經死了,或者,關押在其他的地方。
這裏這麽荒涼,而且又有無數守衛保護,他一定不會想到你被關押在此。”
鄭崖眼皮耷拉著:“說這些有什麽用啊,他來不來都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鄭大人,此言差矣,活的好好的,何必咒自己死呢。”雲馥莞爾一笑。
“反正大家時間都多的很,你今日不說,那我們就明日來。明日不說,那就後日來,總有一日你會自己說出來的。”
“哈哈哈哈,那你們盡管來就好了。”鄭崖癲狂的笑著。
突然,他的嘴巴猛地一合上,一絲鮮血就順著嘴角流露了下來。
葉玄德迅速的掐著他的兩頰,緊接著又拿了一塊破布,塞進了他的嘴裏:“想要咬舌自盡,恐怕沒這麽容易。”
這一次,鄭崖終於是怒了。
他額角青筋畢現,仿佛是一頭困在牢籠裏的雄獅,嘶吼著,憤怒著,想要將站在他麵前的三個人狠狠撕碎。
捆在柱子上的手腳不停的晃動,可是如同嬰兒手臂班組細的麻繩,又豈是這麽容易能被掙脫的。
他隻能徒勞掙紮,再掙紮,然後漸漸沒了力氣。
雲馥嘖嘖歎氣:“唉,鄭大人,這又是何苦呢。
哦對了,忘了與你說了。昨日那些赤衣人還有活口,你不說不要緊,還有他們呢。
等你死在了這裏,然後就可以拿著他們的供述,以及你的屍體進京。
你可是景南王身邊的紅人,你猜陛下會不會猜出是他?”
鄭崖雙目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想要破口大罵,可是嘴巴卻被一團髒兮兮的抹布給堵住了嘴兒。
“若我是你,就算自己不怕死,總得要保住自家人性命吧。唉,真是可惜了。
罷了罷了,你就好好的待在這裏吧,我們明日再來看你。”雲馥故作歎息,“且好好養著身子。”
走出了院門,那幾個護衛還好好的在這裏等候著。
“你們幾個好好的看著他。”葉玄德吩咐道。
“是!”
“哎,對了,下手輕一些,可千萬別把人給打死了。”雲馥壓低了聲音,“若是他死了,剩下的事情恐怕就不好辦了。”
“明白。”
遠離了那一地腐敗和血腥的味道,雲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這裏要好很多,在裏麵未免也太悶了。”
“可有被嚇到?”葉玄鶴溫柔地望著她,眼中濃情蜜意,難以讓人忽略。
雲馥微微搖頭:“那倒沒有,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你們說,他會上當嗎?”
葉玄德微微頷首,負手而立:“會的。本王已經通知了晚上那一班的護衛,讓他們都鬆懈一些。海上飄那邊呢?”
“已經準備好了。”雲馥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就看今晚他的表現了。”
夜色濃重,一輪皎潔的月亮,掛在天邊,將清冷的月光,灑滿大地每一個角落。
荒涼的小院子,雜草橫生。
幾個身著軟甲的護衛,生了一堆篝火,在院子裏烤雞吃。
那雞皮被烤得滋滋作響,香味撲鼻,令人垂涎三尺。
“終於要烤好了。”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而後下巴一揚,“要不要給裏麵那個吃點兒?”
“瘋了吧,就兩隻雞,還給他吃?”另外一人立刻製止,“王爺可沒說還要給他吃這個。”
“可是,今天說了,要讓他別死。咱們下手沒輕沒重的那就罷了,若是還給餓死了,恐怕不好吧。”
“哎,這差事真倒黴。罷了罷了,給他吃個雞翅吧。”護衛說著,小心翼翼的揪下了一隻雞翅。
那雞翅焦香不已,被放在一隻土碗中,拿進了屋子。
黑暗的屋子裏,護衛點燃了一根蠟燭,隻見,鄭崖還是被捆在之前的位置上。
隻是,相較於傍晚,他的精神更差了。
臉色蒼白如紙,難看至極,哪怕是聽見了響動,也隻是微微抬眸,其他的反應一點兒也沒有。
“來,吃個雞翅。”護衛說著,將雞翅湊到了他的嘴邊。
鄭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過東西了,他本不想屈服,可還是忍不住那股肉香。
他張嘴咬住了雞翅,連帶著雞骨頭,都一同咀嚼得十分的細,一並吞了。
護衛見他如此狼吞虎咽,不由得冷笑:“還有酒,你要喝嗎?”
“要……”鄭崖沙啞的聲音道,他幾乎沒有半點力氣了。
那護衛大喇喇的將門敞開著,鄭崖緩緩轉動脖子,隻見月光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