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對峙（2）
終於，邵遠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但是，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雲馥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塊兒黑木靈位，那上麵大大的寫著五個大字。
邵遠之靈位！
“哼，一個靈位又能說明什麽。”邵遠冷哼一聲，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承認。
“我曾經為了追查你的真實身份，去了東林村。
邵家已經化為了廢棄房屋，所有地方都滿是灰塵，可祖宗牌位卻是一塵不染，香爐中尚有香灰。
可見，有人經常去邵家牌位供桌祭拜，並且打掃衛生。
於是，我去村長詢問情況。
村長說，當初邵氏夫婦被殺前一天，還和你與秦素素在一塊兒，有村民作證。
但是第二天，邵氏夫婦被殺害之後，你們二人就不見了蹤跡。
一同不見的，還有邵家所有的財物。
現在，知府衙門裏還有你當年殺害邵氏夫婦的鐵證，需不需要立刻調出來，讓你看個明白？
還有，你二十年前回到芸州之後，便使用了化名邵撫遠。
每年都會以邵家人的身份，去往東林村祭拜邵氏夫婦。
這一點，東林村村長亦可佐證。”
邵遠當初一直以為，雲馥再怎麽查，也查不出這些事情。
畢竟，五十年了。
一個人的容貌改變頗多，他不相信還有人能夠認出他來。
“嗬。世上叫邵遠的人，多了去了。我隻是碰巧起了這個化名而已。”邵遠解釋道。
“秦撫遠，你還記得，秦素素眼眸下方，那顆痣嗎？”雲馥淡淡一笑，仿佛勝券在握。
這裏的族人，固伯年紀最大，他立刻說道：“對，老夫記得，素素眼下確實有一顆痣。
當年她生下來的時候，還曾有個雲遊四方的道長說過。
那是一顆苦情痣，預示她將來情路不順，為情落淚，甚至，為情而亡。”
他及時的停了話，再說下去，就要將當初這兄妹二人的禽獸之事給翻出來了。
雲馥從包袱中，拿出了兩張畫軸，當著眾人的麵，打開了。
“這是你當年親手為秦素素所繪，你不會不記得吧？”
果然，邵遠臉色再也不鎮定了，一陣青一陣白的望著她。
“你們離開之後，秦家老太爺便將你們二人的畫像收到了自己的書房。
在他心中，同時失去了弟弟和妹妹，這令他難以接受。
不知你們生死，隻能時常看著你們的畫像，紓解思親愁緒。”
“胡說！”邵遠怒喝一聲，將那副畫搶到了手裏，“當年就是他害了我和素素！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的話，我和素素也不會被浸豬籠，不會經曆生死大關。
我們更不會在外如同無根浮萍一般，四處流浪，卻不敢回來！”
此言一出，滿座震驚。
浸豬籠究竟是個什麽刑罰，大家心裏都清楚得很。
浸豬籠，那是懲罰偷歡男女的懲罰！
所以，他和秦素素，才不敢回到芸州，回到秦家來。
頓時，底下炸開了鍋。
“秦撫遠，恐怕你自己都知道，老太爺有寫手劄的習慣吧。
正是因為這個習慣，他一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都會記載下來。
可是，唯獨有這件事，他沒有寫。
他隻寫了尋找你們的事情，並且愧疚萬分。”雲馥歎了口氣。
誰讓這種事情過於驚世駭俗了呢，是個人都會被嚇到好麽。
可是，邵遠就像是認了死理一樣，死賴著不肯挪。
“我不信！”邵遠麵色猙獰，“他哪裏是心存愧疚，分明是，分明是他所做的惡事。”
“不管你信不信，他確實不曾有意傷害你們。”秦老爺在一旁說道。
邵遠臉色鐵青：“不曾有意，也傷害到了人。”
雲馥失望搖頭：“可是，那些曾經被你害死過的人呢？
難道，你夜裏晚睡之時，就沒有夢見那些厲鬼索命麽？”
他神色閃躲，突然湧現了一些害怕。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些事情，會被一個黃毛丫頭所起底。
“這些事情，從五十年前說起，秦撫遠，你應當也想聽聽，這幾個月來，我可有調查仔細了。
五十年前，你和秦素素殺害邵氏夫婦之後，一路漂泊，最終去到了西域。
那幾年，先帝與西域互通了商賈，許多小商戶通過去西域摸爬滾打，賺足了銀子。
所以，你假借邵遠的名字和身份，混入了商隊，想要白手起家。
而就在這時，你所在的商隊遭到了劫匪。
你們被當時還在外曆練的緲無山莊莊主所救，謊稱你們是一對平凡夫婦。
那個時候，你身無分文，或許幾乎要與秦素素餓死街頭。
突然，老天爺終於對你仁慈了一把，讓你遇見了一個神人。
這個神人，他會催眠之術。
也許，我說催眠，大家都聽不懂。那麽，我就換一個簡單的詞。
西域妖人和西域妖術！”
在座的那些人們，雖然很多都不知道西域妖術是什麽東西。
但，但凡與妖相關的東西，都會令人恐慌。
“西域妖人是什麽，聞所未聞啊。”
“恐怕不是個好東西，難道，是有人修煉成精了？”
雲馥清了清嗓子，而後又說道：“所謂的西域妖人，其實也是普通人。
但是，他們有一項獨門秘笈。
他們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讓他忘記一些事情，亦或是被植入假記憶。
他們甚至可以被三言兩語逼瘋，哪怕此人是個正常人。”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跳出來反駁：“不可能，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等妖法！”
“就是，簡直跟天方夜譚似的，太過詭異。”
“不是妖怪，那怎麽會如此妖法？”
雲馥自然不好解釋催眠術，她並非專業人士，解釋起來很累。
“瞧，他們都不信呢。”邵遠終於唇畔微微勾勒起一絲譏誚。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串連成線。很多事情看似不合理，但也隻是看似而已。
你學會了催眠術，同時，你的生意也漸漸蒸蒸日上。
於是，在二十年前，你和秦素素決定回芸州一趟。
畢竟，再多的錯誤和罪孽，這麽多年了，家人也該消火了。
可是，你萬萬沒想到，回來之後，卻發現父親早已亡故。
而秦家，已經掌握在了秦老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