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他的野心(3)
男人的眼睛瞬間睜開,他偏頭想要多問一句,卻被雲馥製止。
“秦子瑜,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記住,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話音剛落,她伸出了小手,輕輕將秦子瑜推了下去!
白衣身影,驟然落下,再也瞧不見半點影子。
“子瑜!”邵炎哭喊著,卻被人抓住了手,不允許他挪動半步。
雲馥冷冷的望著下麵,這山坡植被茂密,而秦子瑜又是緊緊抓著藤條緊貼斜麵的。
所以,隻能隱隱約約的看見有個白色的衣角。
這還不算完,雲馥搬起了一塊兒大石頭,狠狠的朝下麵砸去。
石頭在砰砰幾聲,滾了下去,再配合上秦子瑜的慘叫,活像是真的把他砸下去了似的。
不過,雲馥方才故意將石頭拋往另一個方向,所以,這慘叫是秦子瑜配合她的。
可那一頭的邵炎卻相信了,哭得幾乎要暈死過去。
“不要!”
雲馥拍了拍手,峨眉淡掃:“好了,礙事的已經清理幹淨了。
就算山下有人發現了屍體,官府也會認為他是被山上的落石滾下去砸到的。”
“還是雲姑娘辦事仔細。”邵遠眼裏迅速拂過笑意,下巴一抬,“子建,去看看。”
雲馥臉色刷的冷了下來:“邵老爺這是怕我徇私?”
“怎會叫徇私呢。姑娘擋著不讓看,莫非,是心裏有鬼?”邵遠的神色也漸漸冷了下來,一副必須要看的樣子。
“嗬,原來邵老爺方才所說的統一戰線,卻並不將我當成自己人。
既然不信任我,何必要誆騙我那般宏圖偉業。
依我看來,倒不如還是算了吧。”雲馥嘴角浮現了一絲陰冷,不動聲色的上前了兩步。
她現在心裏也虛得很,她就怕這步步逼近的子建,一不做二不休的,將她也一並推下去。
“你說的是哪裏話,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又怎會不信任你呢。”
邵遠嗬嗬一笑,揮了揮手,讓那子建退了回去。
“既然如此的話,那麽,雲姑娘,老夫就先帶逆子回去了。”
他說著,絲毫沒有管渾身濕漉漉,幾乎要哭斷魂的邵炎。
雲馥撩了一把額頭前濕漉漉的劉海,她可是做了一把壞人呢。
待那四個人都消失不見了,雲馥這才跪在斷崖前,衝下麵吼道:“秦子瑜,你還好嗎?”
“還好,隻是,這枯藤似乎要承受不住了。”秦子瑜的聲音傳了上來,看來距離並不遠。
“你試試慢慢鬆手下去,我這裏沒辦法拉你上來。”雲馥緊張的說。
這裏山坡的傾斜程度接近直角,但好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也長了無數的樹枝出來,為他下山提供了很好的條件。
很快,雲馥下了山,遠遠地就能瞧見那抹白衣身影正躲在一棵雲杉樹下避雨。
他一襲白衣錦袍,已經被劃破得破破爛爛的了,又濕又髒。
“雲姑娘。”秦子瑜麵色緊張,“對不起,方才我以為你真的要……”
“邵遠身邊的那個人,是個厲害角色。如果不是我動手的話,你已經死了。”
雲馥深吸了一口氣,“秦子瑜,希望你能明白,他有錯,你的母親也有錯。
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你是個無辜的人,不必因為這件事而失去了性命。
更重要的一點,邵炎對他父親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甚至可以說,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希望你不要對他爭鋒相對。”
秦子瑜垂在白衣衣袖的緊緊捏成拳頭:“出了這樣的事情,怎叫我還能待他如初。”
“我是個外人,但也看出他對你是真的很好。
你消失之後,所有人都以為你離開芸州城,重新開始生活了。
隻有他,拖著孱弱的身子,每日都在城中找尋你的蹤跡。
哪怕是自己舊疾複發了,他都還是不願放棄。
你捫心自問,人家待你如此,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更何況,季琇兒是自己貪,才會和何友福暗地裏勾結。
後來之所以被弄瘋,估計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秦子瑜好看的眉眼,漸漸斂了下來,沉重點頭:“好,我知道了。
多謝雲姑娘今日助我逃過生死大劫,今後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定會赴死相助。”
“以後再說吧。”雲馥冷眸望著纏綿成線的絲雨,伸出了小手,“雨停了。
這幾日,你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也許,邵遠會有大動作。”
“何以見得?”秦子瑜問。
“直覺吧,或許今日,或者明日。”雲馥幽幽歎了口氣,“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這件事本來與她無關,但若不是從柳姨娘事件,漸漸牽扯到她頭上。
她本想一次次的想要抽身離去,可季琇兒、邵遠,何曾準她離開?
他們,想要的不止是秦家萬貫家財,更有她的命。
但是,這一次邵遠明明有極好的機會殺她,現在居然說要拉她入夥。
這不是什麽好事,邵遠還有其他的企圖,甚至是超過了雲馥本人以及朱顏坊的企圖。
可笑的是,兩個人就這樣演起了戲,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好,雲姑娘,我會暫時去我先生家中暫住。
先生家在距此不遠的村子裏,我想,邵遠應當不知我在那裏。
雲姑娘,在下告辭,姑娘一定珍重。”秦子瑜說著,便拱手離去。
“嗯。”雲馥微微頷首,望著他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地平線。
果然,之前的辦法太冒險了,還是傷了腿腳麽?
也罷,總比傷了性命的好。
她打不過子建。
桃花湖離芸州城並不遠,也不知是不是雨天的緣故。
她步行一路過去,一輛馬車都沒遇見,隻能狼狽至極的回到了朱顏坊。
剛一進鋪子,就聽見一聲驚呼:“姑娘,您怎麽濕成這個樣子!”
許貞靜連賬本都不管了,直接扶著她進了後院。
她和雲柳,又是做薑湯,又是燒熱水給她沐浴更衣的,總之一陣忙活。
反倒是屋簷下的葉玄鶴,沉默不語。
他甚至明知道她都這般了,卻連抬頭看她一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