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往事如煙
海上飄認真的看著他們,就聽章宏山繼續說:“等到將來機會合適時,會找一個死囚代替滄王。
你隻管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潛伏在雲丫頭身邊。
然後,提著那假人頭回去,給景南王報信,便是了。”
“就這麽簡單?”海上飄有些不可置信,“假如,他要是發現了怎麽辦?”
“以你的本事,躲不開嗎?”葉玄鶴沉聲開口,“至於你的家人,本王也會派人保護。”
海上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嘛。早就聽聞,王爺身邊有一支軍隊。
所向披靡,無所不擋,也許,能夠護我家人安全。”
沒想到,這事情還就這麽成了,速度還挺快。
商量好了這件事,幾人這才離開。
出了那扇門,葉玄鶴依舊佩戴上了,獨屬於阿醜的麵具。
青衫布衣,離去也十分的決絕,不曾帶有一絲眷戀。
遠離了客房,雲馥才問道:“章大夫,你該不會真的下了毒吧?”
章宏山負手而行,嗬嗬一笑:“二十年前,老夫就已經發過誓,再也不會用毒殺人。
昨天不是放了他很多血麽,順便拿了點麻痹筋脈的藥給他吃。”
雲馥豎起了大拇指,又見他繼續道,“放心,吃不死人,隻是暫時沒法使用武功而已。”
“這招真是高,佩服佩服。”
章宏山斜昵了她一眼:“還有功夫誇我呢,人都走了,這次還不追?”
雲馥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別提他。
反正,從今天開始,我和他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喲,看來這一次,吵得還有點兒厲害呀。”章宏山捋了捋胡子。
“其實啊,依老夫看來,他昨日恐怕擔心你太多了。
可是,你昨天上午,可曾給過他一個眼神,跟他說過半句話?”
雲馥心中甚是窩火:“那麽多人都在,指望我說什麽?
再說了,海上飄昨日替我挨了一刀,他那個時候生死未卜,我不看他看誰。
這不是有病麽,吃醋也得看時間好麽。”
“你這丫頭,該說你什麽好。”章宏山失望搖頭,“明明他最信任的人是你。
可是呢,你寧可叫海上飄去幫你辦事,都不願意告知他一聲。
然後,一消失就是一天一夜,回來的時候,又是那般光景。
要是擱在老夫身上,老夫也生氣。”
雲馥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能獨自咽下了這滿肚子的火氣。
“唉,算了。不理解我的人,要了也沒用。”
她倒是看得很開,“反正天地良心,我要是做了一丁點對不住他的事情,天打雷劈。”
相反,葉玄鶴昨日還和青樓女子當街親親我我,摟摟抱抱。
我呸,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連枝還騙她,說什麽滄王葉玄鶴,常年待在軍營,身邊從來沒有過女人。
是啊,是沒有女人,人家都是自己跑花樓去尋歡作樂的。
雲馥除了昨晚稍微有一丟丟難過之外,今天就好多了。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實容不得她停下腳步,喘一口氣。
回了聽雨閣,拿上了那最重要的三樣證物,趕緊直奔秦老爺的書房。
書房內,煙熏繚繞,花白著頭發的秦老爺,似乎正在與人商議事情。
雲馥站在門外等候了許久,那人終於離開,她這才跨過門檻進去。
“雲馥?”秦老爺有幾分詫異,“身子可安好了?”
“勞外祖父掛心了,並無大礙。”雲馥說著,將懷中的三樣東西一一擺放在了桌上。
“前日我去東林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這不,趕緊拿來,給您瞧瞧了。”
秦老爺頗為疑惑,將其中一個布條拆開,露出了裏麵包裹著的靈位。
“邵遠之靈位……?”秦老爺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老夫記得,邵炎之父,似乎就叫邵遠。”
雲馥微微頷首,將畫像的事情,以及東林村漁民邵家夫婦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不可能,祖墳中,有他們二人的墳墓。”秦老爺當即打斷了她的話,“老夫總角孩童時,便已看見過他二人的墓碑。”
“那這個牌位又作何解釋?邵遠他殺他自己麽?”雲馥柳眉緊蹙,“究竟在不在裏麵,再開一次棺材,不就知道了?”
秦老爺搖頭拒絕;“不行,上次給老太爺開棺,那是實屬無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可是這一次不同,若是你猜錯了,所帶來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秦家人都迷信著呢,這種打擾祖先休息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就算秦老爺答應了,可那些個族人,恐怕也不是這麽能夠輕易答應的吧。
“可是,難道你不想查出,這一係列事情背後的幕後凶手嗎?”雲馥問道。
“但是,查出幕後真凶的方法,有千種萬種,也不一定非要用這一個辦法。”
雲馥歎了口氣:“那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
她說著,收起了那塊兒靈位:“那這東西,先由我保管吧。”
秦老爺微微頷首:“嗯,雖然不能直接開棺,但是,還有另外一個法子。
今日秦家祭祖,幾位族中長老都在。其中有一位長老,乃是上一輩的老人。
當年的事情,想必他有所耳聞。等祭祖之後,我請他來問問,便知道了。”
“嗯,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秦家祭祖,雲馥這一次沒有跟著去,她畢竟姓雲不姓秦。
上一次去,是因為秦老爺想要告訴所有秦家人,他認這兩個外孫兒。
這一次,去不去都無所謂了,所以雲馥選擇不去。
在這秦府等了兩個時辰,那些人終於祭祖回來了。
遠遠地,就看見秦老爺扶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一步步的往書房過來。
雲馥認出了這個人,是秦家家族長老之一,好像也是現在秦家年紀最大的長者。
“固伯,來,小心腳下。”秦老爺小心翼翼的扶著老人家。
那固伯滿是皺紋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你小子,一請我過來,便沒有好事。”
“瞧固伯您說得,我就不能請你喝點小酒,吃點小菜嗎。”秦老爺哈哈一笑,扶著他跨進了門檻。
雲馥屈膝一禮,還未問好,固伯便笑道:“這不是你那外孫女兒麽。
丫頭呀,上次你在祖墳那邊,可真是厲害。
不過,這次怎麽沒去祭祖呢?”
雲馥扶著他走下,笑意盈盈道:“秦家祭祖,我始終是個外姓人不是,總得要避嫌。”
“嗐呀,哪有這麽多講究。”固伯缺了好幾顆牙的嘴兒,慢慢說著,“其實老夫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還別說呀,平時就喜歡和你們這些晚輩多聊聊。死了之後,也希望你們能夠時常看望。
是不是外姓人,沒這麽多講究。再說了,你身體裏,不也流淌著我們秦家一半的血脈?”
雲馥莞爾一笑,沒想到,老人家還挺開明的。
固伯喝了一杯茶,而後渾濁的眼睛就望向他倆:“茶也喝了,有什麽事情,就快問吧。
人老了,年紀大了,沒法兒跟你們這些年輕人相比,有用之不盡的精力。”
雲馥和秦老爺對望一眼,雲馥還是開了這個口:“這次請您過去,主要是想問四五十年前的一件事情。
您還記得,五十年前的秦撫遠嗎?”
話音剛落,固伯的手微微顫抖了幾下,差點連茶盞都拿不穩了。
“撫遠呐。”固伯抬頭望天,蒼老的臉上,寫滿了滄桑。
“是啊,還有我姑姑秦素素。他們當年,究竟是因為什麽去世的,走得這麽突然?”秦老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