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趕緊蹲下,p;天哪,這是什麽情況!
那些黑衣人,正是之前在六楊村追殺葉玄鶴的那批。
連衣服都一模一樣,她不可能看錯。
看來章宏山說的是真話,果然,這些黑衣人就潛伏在芸州。
也許,是因為她曾經救了葉玄鶴,所以才會跟蹤她。
此時此刻的雲馥,心中隻有後悔二字,她真的應該先回朱顏坊,讓葉玄鶴陪她一起來的。
一陣腳步聲之後,頭頂上傳來幾個人的說話的聲音。
“那個女人呢?”
雲馥盡量將身子貼近了背後的土坡,雙手展開貼著泥土。
千萬千萬不要發現她呀,她那三腳貓功夫,連一個黑衣人都打不過的。
領頭人大聲說:“分頭去找。那個人應該是被她藏在了這個村子裏,今日必須要將他找出來!”
“是!”
雲馥稍稍鬆了半口氣,可下一瞬間,她整顆心的吊了起來!
畫!
那兩幅畫,還放在岸邊,距她三步之遙。
可是,這片土坡並不高,若是她站起身,亦或是探出手去揀畫,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現在,她隻能期盼,山坡上的黑衣人足夠眼瞎,看不見這兩幅畫。
然而,偏偏事與願違。
隻聽,上麵有人開口:“大哥,你看,岸邊那是什麽?”
黑衣人領頭人仔細一看,瞬間就笑出了聲兒:“嗬嗬,看來,得來全不費工夫。”
底下的雲馥雙手抓了兩把泥土,果然,下一瞬間,一個黑衣人從土坡上跳了下來。
“大哥,真的是這女人。”黑衣人獰笑著,一步一步的緊逼過來。
雲馥咽了口唾沫,連忙低下了腦袋,狡辯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不是那你躲在這下麵作甚?”黑衣人冷笑一聲,“我勸你還是乖乖配合我們。
你隻需要帶我們去找他,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參與了。”
雲馥脖子一硬:“那,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黑衣人嘿嘿一笑,不說話,卻是拔出了腰間佩劍。
得了,意思很明顯,不配合就要被殺。
“不是,你們誤會了,他早就和我分道揚鑣,不知去處了。”雲馥解釋道,“在雒陽鎮他早就離開了。
你們要打探他的蹤跡,應該去雒陽鎮找找呀,我這裏真的沒有。”
上麵的黑衣領頭人蹲下了身子,冷冷看著她:“少廢話,要活命還是現在就死,自己選一個。”
雲馥知道,這幫人就算壓根兒也沒想讓她活著。
他們的任務都是見不得光的,怎麽可能會留下一個極其重要的證人呢。
不過,為今之計,她隻能先假意應承下來,確保自己有逃命的機會。
“那我還是選活命吧。”雲馥可憐兮兮的望著那拔劍的黑衣人,“這位大哥,能不能把劍收一收?
刀劍無眼,我怕要是不小心傷到我的話,我可能就不能幫你們帶路了。”
她這極度配合的模樣,讓那些人都哈哈笑出了聲兒。
“好,依你所言。但若是我們發現你騙我們的話,你今日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懂麽?”
黑衣人說著,將寒光凜冽的長劍又放回了腰間。
雲馥點頭跟搗蒜似的,又慫又帶了幾分單純好騙。
果然,這幾個黑衣人都相信了她:“別磨磨蹭蹭的,趕緊帶路。”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塵,謹慎的將那兩幅畫抱在懷中,往河邊隨意的一個方向而去。
她對這東林村並不熟悉,隻能靠瞎猜。
這幫人喪心病狂的,如果接近村子,極有可能成會傷到無辜的村民。
所以,她打算找個機會,帶他們遠離這裏。
在河邊走了約莫一刻鍾,終於看見了一座木吊橋。
而對麵河岸,則是一片小樹林,那裏是最合適的地方!
雲馥硬著頭皮,走上了搖搖晃晃的吊橋。
“快點兒,別磨磨蹭蹭的!”黑衣人見她動作太慢,怒喝道。
雲馥身子一抖,幾乎要哭出來了:“大哥你別催我嘛,這裏太晃了。”
“哈哈哈哈哈。”幾個黑衣人哄堂大笑,都抱著手,看她艱難的走過吊橋。
一步,兩步,三步……
髒汙不堪的小手,背著那些人,緩緩伸進了衣裳中,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她一手托著機關盒,一手用小拇指勾住了機關開關。
身後的黑衣人,見她突然在橋頭停了下來,不由得催促:“喂,你最好別想耍什麽花招,還不快繼續走?”
突然,雲馥猛地轉身,與此同時,數根銀針嗖嗖劃破空氣,朝那幾個正在過吊橋的黑衣人射去!
“呃!”
緊接著,隻聽嘩啦水聲,有人掉進了河裏!
雲馥發射了暗器之後,不敢停留,p;趕緊朝著小樹林裏跑去。
“媽的,竟然被一個女人玩了。”
“站住!”
她才不傻,站著等他們追上來滅了她麽?
耳邊的風呼嘯著,雲馥擺弄著那機關盒子,趁此機會,又轉身放出了二十根鋼針。
嗖嗖嗖——
然而,那些黑衣人已經有了防備。
長劍豎起,飛快的在空中揮舞著,隻聽得當當兩聲,所有的鋼針都掉落了下去。
雲馥一顆心狂跳不已,完了,這殺傷力如此高的暗器,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她一邊奔跑著,又迅速的回頭發射暗器。
可是,盒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又接連扣動了兩次開關,然而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
她欲哭無淚,這什麽破暗器,居然隻夠用三次。
然而,她卻忘了將之前發射出去的鋼針回收回來,鋼針不夠,自然不能再用一次。
眼前就是一個小山坡,她正要轉彎,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往山下滑去!
周圍的荊棘劃破了她稚嫩的肌膚,斷枝也被她壓斷了兩根。
土坡是上寬下窄的樣子,雲馥剛好掉到了土坡底下。
她暫時不敢亂動,很快,那幫黑衣人就追了上來,毫不猶豫的往前麵跑了。
“她一定還在前麵,快追!”
雲馥死死的捂著嘴巴,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等到腳步聲遠去,她才敢放下手,慢慢的從那堆泥土上站起來。
不敢有片刻的停留,雲馥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她不知道這種把戲足夠騙那些人多久,所以,她要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回到了剛才的河岸邊,很快,一座破舊的院子,就出現在了她眼前。
這座小院子不知是荒廢了多久,大門都已經殘破到下麵破了個大口子。
眼看著森林深處,似有黑衣人影晃動著,她再也不敢有半分遲疑,迅速鑽了進去。
院子灰蒙蒙的,無論何處都是灰塵。
但雲馥這時候不敢想太多,迅速鑽入了其中一間屋子。
好巧不巧,她一進去,就看見了擺滿了滿牆的牌位。
黑漆漆牌位的麵前,還放著一隻香爐,裏麵香灰滿滿,看得出來經常有人過來焚香祭奠。
“各位老人家,小女子無心冒犯,實在是走投無路,借貴寶地躲一躲。”雲馥雙手合十,對著那堆牌位弓腰行禮。
抬頭的一瞬間,忽然,眼角瞟到了什麽東西。
她峨眉緊蹙,緩緩走上前去,拿起了那塊兒牌位。
這張牌位明顯與其他的不太一樣,其他的都落了灰,可是這一塊沒有。
透過殘破窗戶透露出來的光,雲馥看見了牌位上所寫的五個大字。
邵遠之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