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查地契
“雲馥,我,我好疼。”連枝哭得厲害,抽抽搭搭的,像是恨不得一次就哭幹這輩子的淚似的。
門外的葉玄德聽見了這幾乎要命的哭喊,捏緊了拳頭,狠狠砸向了柱子!
他不是個男人,連自己心悅的女子都無法保護!
“沒事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疼是沒辦法的,你得忍兩天才行。”
雲馥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用絹子仔仔細細抹去她臉頰上肆虐的淚水。
“我還以為我死定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連枝哭著。
受了這樣的疼痛,又有幾個人能咬著牙,一聲不吭的忍過來。
等到她哭夠了,雲馥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平躺在軟榻上。
“你好好歇息養傷吧,一定會好起來的。”雲馥輕聲寬慰她道。
連枝卻定定的望著她,許久才開了口:“雲馥,你就告訴我吧。
我是不是,這輩子都無法懷孕了?”她眼神滿是期許。
雲馥不忍打破她眼中的那分期許,給予她最後的絕望。
但是,現在她隱瞞下來,那將來連枝知道就不會傷心了嗎?
並不一定,隻會讓她更難以接受。
雲馥一臉擔憂的望著她,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頭。
連枝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望著頭頂的灑金床幔,長歎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她也用這樣的手段對付過別的侍妾。
我算得上幸運了,之前的可憐女人,p;胞宮都被活生生打出來了,當場就死了。
還好,我撿回了一條命。”連枝輕聲說著,但眼眸裏是掩藏不住的傷痛。
雲馥眼皮一跳,直覺得這雲側妃怕不是個心理變態吧,這麽狠。
嗜血,橫行霸道,目中無人,簡直是將所有的反派特征都收攏了。
就這種人,在電視劇裏幾乎活不過半集。
她與連枝又聊了一會兒,見連枝撐不住要睡去了,這才出門。
這一出門不要緊,就瞧見兩個侍衛,從角門處走了過來。
一個手中捧著一個紅木托盤,不知放了什麽東西,另一個則手持長劍。
但那劍鞘上,卻沾染了絲絲血跡。
雲馥眼皮猛地一跳,就見那兩個侍衛稟報:“王爺,已經按您的吩咐做了。”
另一個侍衛也拱手恭恭敬敬說道:“對外也宣稱是被刺客誤殺了。”
說罷,葉玄德親自拿起了紅木托盤上的東西,是一個紫玉發冠。
雲馥記得,這發冠是戴在雲側妃頭上的。
聯合著這一切,不難猜出,雲側妃多半已經死了。
不過,雲馥從來不是什麽聖母小白蓮,她覺得雲側妃是罪有應得。
她手上早就已經握了人命了,現在隻是相當於緩刑而已吧。
如果這次隻是罰她像雲王妃這樣禁足的話,恐怕她將來還會肆無忌憚的對付其他人。
隻是可惜,那些因她而傷,因她而死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嗯,都下去吧。”葉玄德沉聲吩咐道。
人走了之後,他才看向雲馥:“她怎麽樣了?”
“哭累了,又睡著了。”雲馥輕聲說,“讓她好好歇息吧,她需要靜養。”
葉玄德沉重點頭,又見雲馥朱唇輕啟:“王爺既然喜歡連枝,那麽應該曉得一件事。
死了一個雲側妃,還會有另一個側妃站出來。
想要解決這種事情,王爺,你不該這樣,繼續風流下去了。”
如果,他雲王沒有這麽多的妾室,沒有對雲側妃這些行為的小小懲戒,哪裏還會有現在的結果。
葉玄德濃眉微擰,終是微微頷首:“好,本王記下了。”
“嗯,希望王爺好好待她,她是個極好的姑娘。
民女還要去知府衙門,不便久留,就此告退。”雲馥屈膝一禮,隨後便離開了雲王府。
馬車行駛在大街上,雲馥從腰間拿出了那塊兒銅製的令牌。
令牌入手冰涼,上麵刻了一個雲字,底下還墜著些許流蘇穗子。
她握緊了令牌,心中緊張不已。
這一次,她能揪出那個一直隱藏在幕後的妖人嗎?
雲王府距離知府衙門並不遠,馬車隻在大街上行駛了兩刻鍾,就停了下來。
“姑娘,衙門到了。”
雲馥下了馬車,隻見衙門裏安安靜靜的,現在沒有什麽案子。
守在門口的衙役手一伸:“狀紙遞來。”
她從腰間取出了令牌,在那衙役眼前一晃。
衙役立刻滿臉堆笑:“原來是王府的人,姑娘,裏麵請。”
“我隻是來查一些資料的,你帶我去掌管土地地契的地方吧。”
很快,衙役就帶著她來到了後院一處小院子前:“那姑娘慢慢查,在下還需要回去當差。”
雲馥微微頷首,她沒想到這塊令牌竟然這麽厲害。
她還以為,需要先見了邱知府,才能去查這件事呢。
掌管這裏的知事拱手一禮:“姑娘的文書呢?”
“沒有文書。”
知事眉頭一皺:“沒有文書,就無法幫姑娘尋東西。”
話音剛落,雲馥又一次掏出了令牌:“但我有這個。”
那知事的態度立刻又恭敬了些:“原來是王府的姑姑。
那姑姑要查哪些資料,在下替你尋來。”
雲馥先讓他將紅袖坊那條街的地契冊子搬了過來。
那些土地的所有人,手中雖然握有地契,但都會在衙門這裏有記錄。
這芸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土地,哪怕是一間茅廁,也得記錄在冊,否則就會當成國家所有。
厚厚一本冊子上,布滿了灰塵。
雲馥一手拿著冊子輕輕一抖,另一隻手則捂住了口鼻。
頓時灰塵四揚。
“咳咳咳!”
猛烈咳嗽之後,那灰塵終於散去,雲馥這才坐在椅子裏,仔仔細細的查看冊子。
很快,她在一堆店鋪名字裏,瞧見了紅袖坊三個字。
登記的地契所有人,確實是何平平。
雲馥心中疑惑萬分,但也有了幾分了然。
幕後那人掩藏得這麽深,這點事情他自然會處理好。
雲馥將登記冊子闔上,又讓知事找來了關於金縷閣的冊子。
之前那金縷閣的掌櫃夥計們,配合著崔春梅敲詐許貞靜。
那麽,可以得知,金縷閣中要不是掌櫃與崔春梅關係密切,那麽就是,有人授意他們協助崔春梅。
隻要查出了金縷閣的幕後老板究竟是誰,那真相也就大白於天下了。
雲馥頗有幾分緊張,究竟,那真正的凶手,是不是邵家人?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翻開了那本冊子。
一行一行的,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卻一點都沒有發現金縷閣三個字。
她柳眉緊皺,看向了知事:“這條街道上,應該有一個名叫金縷閣的鋪子。
這冊子上,怎麽沒有呢?”
知事同樣一頭霧水,拿著冊子上翻下翻許久:“不可能呀,所有的地契都登記在案的。”
忽然,他驚呼一聲:“這冊子,被人撕掉了一頁!”
雲馥趕緊從他手裏拿過冊子,仔細一看,果然看見冊子縫隙裏,隱隱約約露出參差不齊的碎紙。
她捏緊了冊子,臉色難看至極。
幕後那人,究竟有何等通天的本事,竟然連知府衙門裏的冊子,都能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