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何友福是誰?
“對了,你們有沒有去何家找過?”雲馥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連忙問道。
“姓何的人家?”邵炎露出幾分不解來,“子瑜兄好像不認識什麽姓何的好友啊。”
外麵的人隻知道秦夫人罪大惡極,殘害無辜,卻不知道秦子瑜真正的身世。
“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我回去打聽一下那何家究竟在何處。說不定,秦子瑜就在那兒呢。”
邵炎見她說得真誠,也信了不少:“那我與你一起吧。”
“不怕你的仆人找不到你?”雲馥詫異問。
“找子瑜兄要緊,他們一會兒找不到我,自會回府。”
這裏距離秦府並不遠,兩個人回了秦府之後,雲馥連忙去問許管家,關於何家的事情。
那賬房何先生死了之後,確實有他的家人來認領過屍首,以及一筆不菲的賠償。
拿到了地址,雲馥幹脆直接讓秦府的車夫送她過去。
馬車在濕滑的道路上緩慢行駛著,走出了雲馥熟悉的街道,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在了一處小巷子口。
下了馬車,隻見巷子裏的房子都很低矮,充斥著一股年歲悠久的味道。
很快,找到了何家的所在。
這是一座低矮的院子,透露著一股子普通氣息,與何先生的氣質極為不符。
叩叩叩——
雲馥輕叩房門,不過一會兒,年久失修的木門吱呀呀的打開了。
一個嘴上叼著煙鬥的男人疑惑的望著他們:“你們是誰?”
“請問,這裏是何友福家嗎?”雲馥問,何友福,便是何先生的原名。
誰知,那男人卻是皺眉擺手:“你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裏沒有一個叫何友福的。”
“這裏不是安寧坊丁字巷甲六嗎?”雲馥蹙眉,“明明是你們去秦府給何先生收屍的,怎麽會沒有這個人呢?”
那男人連忙歉意一笑:“瞧我這豬腦子,何友福是我大哥。
身邊的親朋好友都叫他何大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來來來,二位快請進。”
雲馥心底冷笑,如果是一個時常叫小名兒或者外號的朋友,一時記不得名字還好說。
何友福,可是他親哥哥。
這世上這麽多叫爹娘的人,叫一輩子都會記得自家爹娘姓名作甚,他竟然記不得。
進了屋子,隻見裏麵卻不似外麵那般不起眼兒,桌椅茶具,都是嶄新的。
“之前聽說,秦府給了你們三兩銀子,可還夠用?”雲馥問。
男人連忙點頭:“夠用,當然夠用了。大哥運氣好,跟了秦老爺這麽好的一個東家。
唉,隻是可憐我那大哥,走得太早了些。”
邵炎東看西看,隨後急切的問:“子瑜兄可在你這兒?”
“什麽子瑜?”男人愣了愣,沒明白他說的是誰,“我這裏有鯉魚鯽魚,什麽魚都有,就是沒有你所說的子瑜。”
這時,一個中年女人走了出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男人一眼:“人家說的是人名兒,你這傻蛋。”
邵炎眸子微斂,盡是失望之色。
“你們都不知道秦子瑜?”雲馥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我考考你們,何友福可曾娶妻?”
“有!”
“未曾!”
夫妻倆一個點頭一個搖頭的,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又連忙改口。
“沒娶!”
“娶了!”
這下子,雲馥都氣笑了,捂著嘴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之前秦夫人突然發瘋,她就覺得很不對勁,她覺得這件事好似不是表麵上這麽簡單。
萬萬沒想到,果然還有後招兒。
何先生,真名何友福,給他收屍的何家人,卻連他有沒有娶妻都不知道。
看來,他們其實隻是同一個姓氏而已,並無聯係。
但是p;,何先生為何會說他們是他的家人呢,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說吧,你們為什麽要冒充何友福的家人,冒領這份銀子。”雲馥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
男人摸了摸下巴:“哪兒能是冒充啊。這個,我大哥離家多年,又鮮少與我們這樣的窮親戚來往,不曉得也很正常。”
“還裝?”雲馥喝道,“再不說實話,我立刻讓人去報官!
我倒要看看,這冒充死者家屬,冒領撫恤金,究竟能判個什麽罪責。”
男人身子一抖,反倒是他身旁的女人沉得住氣:“你想報官就報官啊,也沒人攔著你。”
雲馥嗬嗬一笑:“好,我就喜歡你這麽爽快的人,那我現在就去報官。
隻是,若是真的查出了何友福不是你們的家人,恐怕這些嶄新的家具,還有夫人你頭上的珠花,都得要消失咯。”
果然,女人緊張的摸了摸簪子:“你們究竟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p;重要的是,如果你們不說真相,我鐵定一告一個準兒。”
這對夫妻互看一眼,都頗有些難言之色。
女人重新沏了一壺茶過來,男人這才慢慢述說。
“其實啊,我們確實不認識什麽何友福,更不認識那什麽子瑜兄。”
男人搓了搓手:“年前那幾天,有個人找到了我們夫妻倆。
說是隻要到秦府去收一具屍體,並且說我們是那具屍首的家人,就能得到一筆不菲的銀子。
我家婆娘本來還以為是騙子,不想去。沒想到去碰碰運氣,果然就成了。
現在想來,那具被安葬的屍體,應當就是你們所說的何友福吧?”
時間地點的對得上,雲馥點頭:“所以你們有好好安葬何友福嗎?”
夫妻倆麵露窘迫,女人小聲開口道:“那會兒得了三兩銀子,高興得不得了。
而且,那何友福其實跟我們都不認識。拉到半路上,我們覺得晦氣,就將他丟到了亂葬崗上了。”
雲馥聽得目瞪口呆:“可若不是他,你們怎會得到三兩銀子?買一口最差的棺材,也就幾十文錢啊。”
看他們家這光景,三兩銀子應當是幾個月才能掙來的。
這二人窘迫的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那,你們還記得,找你們說話那人長什麽樣子嗎?”雲馥隻好換了個話題。
何友福這種人,幫著季琇兒做了這麽多的壞事兒,死後拋屍荒野,都已經算是輕的了。
男人仔細想了想,隨後皺眉搖頭:“說來也怪,隻依稀記得他身形高大,年齡似乎也不小。
但是究竟長什麽樣子,我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他的臉,就好像是一團迷霧似的。”
他說著,轉頭看向女人:“婆娘,你還記得不?”
女人同樣一臉茫然。
“不會一點特征都沒記住吧,穿什麽顏色的衣服還記得嗎?”雲馥緊張的問。
然而,男人還是搖頭:“確實不記得了,許是最近事情太多,忘了吧。”
好好的線索,就這樣徹底斷掉了。
如果知道了這個人一樣特征,哪怕留著什麽樣兒的胡子也好啊。
不然的話,隻要找出這人是誰,她就能離真相更進一步了。
雲馥幽幽歎氣,起身說道:“那好吧,邵炎,我們走吧。”
那女人卻還是很緊張的望著他們:“公子,姑娘,實話我們可一五一十的說了,你們不能言而無信吧。”
男人點頭如搗蒜:“是啊,就三兩銀子,秦家這麽有錢,不至於吧。”
“以後別做這種事情了。”雲馥說道,“我不會告訴官府的。”
聽她這麽一說,夫妻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連忙送他們離開。
離開了何家,邵炎才蹙眉問:“雲姑娘,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何友福此人,與我們找子瑜兄,有什麽關係嗎?”
雲馥又歎了口氣,覺得還是保留一下這個重要的秘密比較好。
於是,她隻能說:“這個,或許找到秦子瑜之後,你可以親自問他。這件事情,太過複雜,我隻是個外戚,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