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祭祖（3）
“天哪，竟然真的有蛇！”
“小心點，要是驚醒了它，那可就糟了……”
人們議論紛紛，都十分的震驚，看向牛先生的眼神，都帶著敬佩。
牛先生格外得意，挑釁的看向了秦夫人：“怎麽樣，我就說，一定有蛇吧。”
“先生真是厲害呀，算出有蛇大仙作客也就罷了，竟然連此蛇是赤鏈蛇也算出來了！”
秦老爺拱手道，他說著，又叫人抬了一隻蓋著紅布的紅木托盤來：“先生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牛先生眼睛都直了，他輕輕掀開紅布的一個角兒，隻見一錠金燦燦的金子就躺在上麵。
“秦老爺客氣了，這本就是我存在於世間的意義。”他說著，打開了隨身的小包兒，將金元寶一個接一個的裝進了包裏。
他動作的時候，雲馥又看見了他右手虎口上的兩個傷口。
現在離得更近一些了，也更能看清楚，那上麵的傷口，似是被什麽長著尖牙的動物給狠狠咬了一口。
雲馥又看了看被丟棄在地上的赤鏈蛇，頓時心下了然。
“哎呀，這可真是難為先生了。”雲馥說著，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右手，“我剛才還在想，這棺材又沒破，蛇是從哪兒來的。
這不，先生手上這傷口，就給了我靈感啊。先生昨晚捉蛇放進棺材裏辛苦啊，手都被蛇咬了一口，今兒個還這麽敬業。”
全場嘩然，牛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抽回了手，大罵一聲：“哪裏來的臭丫頭，竟然胡言亂語。
我這傷勢，分明是不小心被，被野貓咬傷的！”
“哦。”雲馥聳了聳肩，隨後指著被翻開的那一堆墳頭土，“我剛才還在想，為什麽這座墳的土，顏色比其他墳頭的要深很多，像是翻新過的。”
“你這臭丫頭竟然血口噴人，我牛半仙兒怎會行這種騙人之事？”牛先生破口大罵。
但很快，他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旁邊的人，看他的臉色都不太友善了。
“不是，秦老爺，你可不能被這小小年紀的丫頭騙了。我真的是算出來的，不然的話，我又怎會知道秦府有口舌之爭？”
雲馥冷笑一聲：“深宅大院裏人多口雜，難免會有些小磕小碰對吧。
而且，我認為秦府鬧了這麽大的事情，聽說的人應該不少。
有心人隻要用心打聽一下，借此來做做文章，也未嚐不可啊。”
這下子，牛先生也啞口無言了。
“來人，把他綁了！”秦老爺瞳孔猛地一沉眸光意味不明，厲聲發令。
那牛先生壓根就沒有逃跑的機會，很快就被人綁住了身子的，逃也逃不掉了。
“秦老爺，這是何必呢，大不了，我將金子還給你們，不就行了嗎？”牛先生哀聲求饒，“是，我承認，我隻是看秦家家大業大，所以才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在這個年代，先人安息被打擾，還被放了一條小畜生進來，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
尤其是這種最最看重祖宗福蔭的家族來說，無疑是破壞了他們當初所做的風水局。
“拖下去，狠狠打他一頓！”秦老爺氣得麵色發黑，咬牙切齒的說道。
若是其他的小問題也就罷了，偏偏還是這樣的錯事，他心中有氣也是肯定的。
那牛先生滿臉灰敗，被兩個夥計拖到了角落裏，隻聽砰砰幾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秦老爺雙手合十，帶著大家跪到在地：“父親恕罪，都是兒子糊塗了，竟然讓這假先生打擾了您安息。”
三拜九叩之後，這才讓人打算蓋上棺材，重新入土。
不知為何，剛才秦夫人極力阻止開棺，此刻聽說要封棺了，眼眸裏竟然流露出一絲慶幸。
雲馥心有疑慮，目光落下了那個整整齊齊的骸骨上。
露出來的手指骨骼，都是淡淡的黃色，很正常的顏色。
可是，骷髏頭下方，應該是脖子的地方，卻是漆黑一片，就像是有誰用黑炭代替了這一節骨骼似的。
雲馥秀眉一蹙，輕聲問身旁的秦婉：“娘，秦家老太爺，當年是怎麽死的？”
“壽終正寢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秦婉不解。
“不可能是壽終正寢！”雲馥堅定的說著，p;突感背後發涼，她似乎發現了秦家的大秘密！
就在兩個夥計抬著棺材蓋兒，要蓋棺的時候，雲馥出手阻止：“等一下，不對！”
秦老爺見她麵色緊張，不像是說笑的樣子，而且剛才還幫他破了一個謎題。
故此，他大手一揮，兩個夥計又將棺材蓋兒給放在了地上。
“你又發現了什麽事情？”他沉聲問，現在如果再有一點什麽情況發生，p;恐怕他自己都承受不住。
“秦老爺，我先說說我的猜想，希望你能挺住。”雲馥歎了一口氣，心中竟突然有些心疼他了。
“老爺！”秦夫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會兒快到午時了，還是先封棺讓老太爺入土為安吧。
若是耽誤了時辰，驚擾了老太爺，那可如何是好啊！”
剛才雲馥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這秦夫人似乎對秦老太爺過於關心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秀眉微挑：“夫人這麽緊張作甚，難道，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夫人害怕？”
話音剛落，秦夫人就接到了秦老爺的一記懷疑眼神。
她打了個寒顫：“我怎會知道你要說什麽事情，又怎麽可能會害怕。”
“那就好。”雲馥抿嘴道。
秦老爺卻等不及了，連勝催促她:“雲馥，你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
“咳咳，那我可就說了啊。”雲馥清了清嗓子，“我懷疑，老太爺壓根不是壽終正寢，而是被人毒殺害死的！”
秦老爺果然身子都站不穩了，好在雲馥及時扶住了他，才免得他受皮肉之苦。
“不可能，你有何證據證明？”秦老爺穩住身形，眉頭緊鎖質問。
雲馥也不賣官司，直接說道：“你看，屍骨頸椎骨顏色不對。正常的顏色，應該是淡淡的淡黃色，而不會是烏黑色。
隻有毒物侵入骨髓，才會造成這樣的顏色，時間再久也不會看不出來。”
“族長，這可是大事啊。”
“對啊對啊，以前老太爺身子骨硬朗的很，當年突然去世，我還有些不可置信呢！”
族人們紛紛談論著，又是震驚又是氣憤。
“若是外祖父不相信我的話，那衙門仵作的話，您總該相信了吧。”雲馥輕聲說，“請個仵作來驗一驗，不就知道了？”
此言有理，秦老爺連忙找人去衙門請仵作過來。
雖然明天就要過年了，衙門也休了一年到頭額外彌足珍貴的假期。
但秦家有的是銀子，所以還是很快就找了仵作和捕快過來。
仵作提著一隻木箱子，拱手作揖之後，跳進了墳包裏，從箱子裏取了一些器具來對著那截頸椎骨研究。
許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重重點頭：“秦老爺，喉管發黑，確實是被人灌進了毒藥。”
他說著，又解開了屍骨胸前的壽衣：“腹部也是發黑，身體沒有其他外傷，確實是中毒身亡的跡象。
此毒，若是我猜想得不錯的話，應當是砒霜一類的。”
秦老爺突然遭逢五雷轟頂，差點背過氣去，整個人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是誰，到底是誰，竟然要害死我爹！”
兩個夥計搭了把手，將仵作給拉了上來，後者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唉，中毒而亡的人，大多骨骼都會有異變。
若是用了價錢高一些的毒藥，說不定都不會在骨骼上留下印記。肉體腐朽之後，一點兒證據都不會有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五十歲上下的女人突然說道：“妾身記得，當年第一個發現老太爺駕鶴西遊的人，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