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芸州城
雪花飄飄搖搖的落在了這片大地上,雲馥伸出纖纖玉手,接了一片。
芸州是南方小城,素來以小橋流水的樣子示人。
就連雨雪天氣,也能比北方的狂風暴雪來得溫和又細膩。
城門下,一排嚴肅的守城士兵把守著,將進入芸州城的任何一個人,都記錄在冊。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隔絕了那些不懷好意之徒芸州城內,才保證了芸州城內人民的安居樂業吧。
雲馥不知道的是,當她寫下自己和家人的姓名,以及從何處來的字句之後,那本簿子,就被緊急送入了雲王府。
她沒去過景州城,但是也不由得感歎,芸州城很大!
一條寬闊的大路,道路兩旁皆是熱鬧非凡的鋪子。
而鋪子前方,又有一些賣散貨的小販,在賣力的吆喝著。
而中間的道路,人頭攢動,竟然能容納兩輛極為寬敞的馬車同時通過。
這在萊山縣,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寬敞。
“娘,馥兒,p;我們現在去哪兒?”雲柳充當馬夫的角色,在外邊駕著馬車。
雲馥放下了簾子,也不由得彷徨起來:“要不,先找個客棧安定下來吧。”
話音剛落,心中又有些忐忑。
雒陽鎮客棧內的一幕幕,還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如果,再次入住客棧的話,會不會再次被那些殺手追到,甚至又牽連無辜的人死去?
想到這裏,她忙掀了門簾子:“等下,還是直接問問附近的人,這裏有什麽地方可以租房子吧。”
秦婉雙手緊緊捏著手中的絹子,最終還是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從此處一直往前走,走過七個路口,然後右拐。
那邊附近有幾處院子,常年出租,或許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
雲馥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娘,你來過芸州?”
“嗯,住過幾年。”秦婉斂下了眸子,如果仔細看去,眼底閃現一抹驚慌失措。
坐在車轅上的雲柳,早已聽見了這話,於是驅車往前而去。
芸州城內大道平坦,而且寬敞,一路下來,倒是沒受過什麽顛簸。
很快,他們就到了第七個路口,右拐進去,是一條較為安靜的小胡同。
雲柳駕車進去一小段路,就看見了正有兩個男子,不知在做什麽。
他跳下了馬車,拿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拱手道:“二位大叔,請問,這附近可有房子租賃?”
其中一個胖子樂道:“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正好我這兒有個租客剛退租。
不過,那屋子不在這邊,在那條街邊呢。”他說著,伸手一指。
馬車就停在了原處,雲馥扶著秦婉下來,幾個人跟著那胖子過去。
這胖子一身樸素的襖子,腰間掛了一大串兒的鑰匙,走路卻虎虎生風,很有精神。
雲馥不知這裏竟然也有包租公這樣的職業,不由得有些好奇。
“大叔,您這,手上的院子不少呀。一個月能掙多少銀子?”
胖大叔擺擺手,嗬嗬一笑:“哪兒能是我的,要是真是我的院子,我做夢都得笑醒。
我呀,就相當於客棧裏那夥計,做工的。這些院子,都是屬於秦家的。”
“秦家?”
“是啊,姑娘你是外地人,我跟你說。這秦家呀,是咱們芸州城的首富。
秦家在咱們當地,那可是有名的富商。這些房子,就是秦老爺讓人修的。
老爺發現一些外鄉人來此,沒有落腳的地方,長期住客棧又太貴了,所以就修院子來出租。”
“那這秦老爺還挺有遠見的。”雲馥打趣道,畢竟每個月躺著掙錢,也舒服得很。
“嗐,就這個,還是秦家產業裏最末尾的了。”胖大叔豎起小拇指,“要說這最掙錢的,還是珠寶行。
那拇指大小的金簪子,一支就能賣好幾兩銀子呢,比得過一處院子收幾個月的租子了。”
雲馥莞爾一笑,正好,他們就到了那處院子。
正在街上,外麵是一間小鋪子,什麽都沒賣,貨櫃都空空如也。
鋪子不大,隻夠擺下兩桌。
掀開布簾子,隻見裏麵的小院兒也簡單得很。
院子中,有一個葡萄架子,此時此刻早已幹枯,上麵累極了厚厚的一層霜雪。
一旁還有一口水井,井邊爬滿了青苔。
房間不多,但應有盡有,床鋪櫃子銅鏡,都有。
“姑娘,看得怎麽樣了?”胖大叔說著,p;“這屋子你們租下來,那就是賺大發了。
要知道,其他地方單單一間鋪子,就要租很多銀子呢。
您幾位要是做點小生意,連門頭都不用找了,又可以住,又可以做生意。”
這其實正中雲馥的下懷,她想要繼續做珍珠粉的生意,這院子正好合適。
“多少銀子?”
胖大叔眯眼一笑:“不貴不貴,如果短租的話,那便是八十文錢一日。
倘若長久的話,一個月二兩銀子。”他說著,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二兩?”雲馥聲音拔高了些,“這,太高了吧,可否便宜一些?”
“就這還貴呀,你去外邊打聽打聽,其他家光是鋪子一個月都要二兩銀子。
我這又是鋪子,又是院子的,一個月二兩銀子真的不貴了。”胖大叔說。
秦婉將雲馥拉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問:“在芸州,這樣的租賃價格確實已經是比較普遍的了。
為娘這裏還有一點碎銀子,咱們先租一個月下來,然後再做打算。”
“娘,沒事,我這裏有的是銀子。”雲馥淡淡一笑。
“二兩就二兩吧。”她說著,p;跟那胖大叔簽下了租賃契約,畫押之後,又從錢袋子裏數了二兩銀子給他。
之前在萊山縣時,賣那些珍珠粉已經有了一百兩左右的銀子。
不過,大多數都在元寶錢莊存著,她身上隻帶了五兩銀子應急。
好在之前發生大火的時候,她將包袱放在了自己身邊,否則那木牌被燒毀,她的銀子就沒了。
做完了這一切,雲柳就打開了院子後門,去將馬車給趕進院子來。
而胖大叔則和雲馥,在鋪子裏聊天。
通過聊天,她知道了市場所在的地方。胖大叔還想直接帶她去,剛走兩步,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
此人衣著厚實得很,身長七尺,粗黑的眉毛和頭發上沾染了許多雪。
“哎喲,許管家怎麽親自來了?”胖大叔殷勤的將他往內院請,“快請快請,我馬上去沏壺茶來。”
許管家抹了抹冰涼的額頭:“今日那小五染了風寒病了,這不一時沒找到人手,所以親自跑一趟麽。”
他說著,目光停留在了雲馥臉上。
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就像是突然被震驚到了似的:“這位是?”
“哦,這是今日租下這院子的雲姑娘。”胖大叔說著,p;也向雲馥介紹道,“這是秦府的許管家。”
姓許?
雲馥眉心微皺,她怎麽感覺有些耳熟。
等等,許貞靜不是說,她爹在芸州一戶姓秦的大戶人家裏,做管家嗎?
“許貞靜許姑娘,你認識嗎?”雲馥試探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