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廝殺(2)

  葉玄鶴冷沉著一張臉:“陳大,你作惡多端多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三當家啐了一口血唾沫:“他奶奶的,敢偷襲老子!”


  他說著,正在拔下腰間長鞭,忽然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他隻感覺到脖子一涼,血沫就從他嘴裏冒了出來,脖子就已經被劃開了一道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口子。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三當家眼底閃現一抹驚慌失措,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似的。


  葉玄鶴不語,用幹淨的白布,將長劍上的鮮血擦了幹淨。


  隨後,他眉宇間都是厭惡,將那染了血的帕子,丟在了地上。


  雲馥終於被放了下來,剛才經曆的一切,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差點站不穩了。


  “還好嗎?”葉玄鶴扶穩了她。


  隻見她眼中泛出的淚花濡濕了她的眼睛,好不可憐:“石鶴你這個混蛋,不是說了要接我的嗎,為什麽來這麽晚。”


  葉玄鶴一劍挑斷繩索,心中一痛,將她擁入懷中:“是我來晚了,對不起。”


  “嗚嗚嗚,我好怕,好怕突然就死了。”雲馥淚流滿麵,兩隻小手無助的抹著眼淚,“死的那些人,屍體都堆得跟小山一樣高,好嚇人。”


  寬厚的手掌,輕拍她的脊背,無聲的安慰她。


  “這些人死有餘辜。他們常年燒殺搶掠路人,殺過的人,不計其數。


  現在,正好是讓鄭崖那幫人為民除害。”葉玄鶴冷冷的說道。


  雲馥好像是哭夠了,抬頭望著他絕美如地獄羅刹的臉頰,剛要開口說話,卻打了個哭嗝。


  “嗝。”


  這一聲嗝,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破開了葉玄鶴臉上的冰封。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有我在,你別怕,就是我出了事,你也不會出事的。”


  這句話讓雲馥一顆小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一股沒來由的安全感,讓她漸漸放下了心。


  “我們快去救沈君離吧,他們隻有二十二個人,肯定堅持不住的。”雲馥逃離了他的懷抱,有些焦急的說。


  “沒事。沈君離是景南王的獨子,鄭崖就是拚死,也會保護他的。”葉玄鶴說道。


  話音剛落,他眸色微沉:“有人來了。切勿說你見過我。”


  雲馥微微頷首,見他淩空虛踏幾步,瞬間就沒了身影。


  她撿起了地上的飛鏢,丟得遠遠的之後,又拿出了一把原本是她帶來防身的匕首,在早已死透了的三當家傷口上,抹了點血在上麵。


  做完了這一切,不遠處就傳來了馬蹄噔噔聲。


  很快,沈君離和鄭崖大老遠的看見這慘烈的場景,連忙勒馬停下。


  他們二人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都是血汙,分不清究竟是他們自己的,還是那夥山賊的。


  而他們身後,卻是空空如也,不知還有多少人存活。


  雲馥手中拿著帶血的匕首,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嗚嗚,世子,我,我殺人了……”


  她嗚咽說著,指向了不遠處的屍體。


  “沒事沒事,那人是山賊,你殺了他,是為民除害。”沈君離安慰她道,“你可有受傷?”


  雲馥微微搖頭。


  而另一邊的鄭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三當家的屍體旁,蹲下後粗略的看了一下。


  “鄭叔,怎麽樣?”


  “死透了,沒有半刻鍾,就在剛才。”鄭崖狐疑的目光看向雲馥,“你一個小女子,怎麽有力氣反抗一個強壯的大漢?”


  “他,他當時想要侮辱我。我哪裏能受這種委屈,自然要以命相搏。”雲馥說著,又掩麵哭泣。


  倒不是做戲,而是真哭,她以前哪裏遇到過這種事情。


  “鄭叔,此次剿匪已經算是成功了。這鐵梨寨裏,估計也沒有多少人了。”


  鄭崖抬頭望著隱藏在巍峨山峰中的鐵梨寨,咬咬牙說:“來都來了,總要去看看吧。”


  他這次損傷慘重,帶來的二十個精英手下,現在就隻剩下了四五個人,還都是渾身有傷的。


  縱使是精英,可奈何敵人人多勢眾。


  而且,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一個黑衣男子,竟然幫劫匪打他們。


  鄭崖跟他交過手,是個高手,而且輕功非常好,來去自如。


  可是,他來此地之前,將那滄王的畫像,看了不下十遍。


  滄王長什麽樣子,他清楚得很,那個人不是滄王。


  而且詭異的是,那人在除掉了自己這邊七八個人之後,居然腳底抹油溜了。


  如果那人還在繼續的話,恐怕他們的人,將會所剩無幾,隻剩下他們倆這光杆司令。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鄭崖的心底,漸漸升起一絲恐懼。


  一個神秘人,就有這樣強大的武功。那麽,那位被稱作南平戰神的滄王,又是何等風采?

  整合隊伍需要時間,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幾人又一次出發。


  由於剩下的那五個人,其中有兩個人傷勢比較嚴重,所以就留下來原地休息,順便看著馬匹。


  而其他五人,則一同騎馬往鐵梨寨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雲馥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也稍微好一點了。


  畢竟,死的那些人,都是作惡多端的人,死有餘辜,不能同情。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鐵梨寨的大門口。


  隻見,兩扇大門足足有一丈多高,此時此刻,卻是大喇喇的洞開著,就好像是在邀請他們進去似的。


  “小心有陷阱。”沈君離提醒道。


  四個人都將沾滿了鮮血的長劍,拔了出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雲馥弱弱的開口:“要不,我在這裏等你們?”


  鄭崖冷沉著一張臉:“還是一起吧,雲姑娘獨身一人,就不怕出事。”


  此話一出,雲馥就知道,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她頭皮發麻,隻能硬著頭皮跟他們一起走進了鐵梨寨。


  鐵梨寨很大,裏麵亭台樓閣,竟然樣樣不少。除了沒那些有錢人家的弄得精致,實際上還是差不多的。


  可是,不同於這份精致的是,到處都是死屍。


  有的隨意倒在地上,有的似乎掙紮過,無一例外的是,全部氣息全無,死亡時間早已超過了半個時辰。


  “大人,咱們現在怎麽辦?”一個赤衣男子,拱手問道。


  鄭崖眉頭緊鎖,忽的,他狠狠一跺腳,啐罵了一聲:“中計了!”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拔出的長劍,竟然架在了雲馥的脖子上。


  “鄭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膽子小,你可別嚇唬我。”雲馥欲哭無淚,她的命也太慘了吧。


  鄭崖冷笑一聲:“你和那位人物其實是竄通好了的吧。”


  “鄭叔,刀劍無眼,還是快快放下,不要傷了人。”沈君離在一旁勸解道,“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做下來,好好談。”


  “好好談?”鄭崖冷哼一聲,“今日的一切,都是這丫頭和別人做的局。為的,就是請君入甕。


  她先是支支吾吾的提到鐵梨山,之後帶我們來了之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我們才剛剛到這裏,山上的人都被殺光了,究竟是誰做的?

  更何況,我之前明明看見,那山賊已經捆住了這丫頭的手腳。


  她又不會武功,究竟是怎麽掙脫並且反殺的?要說這其中沒有人相助,我信都不信。”


  雲馥心中哀歎一聲,這鄭崖雖然有點笨,但是還不至於笨到家,這麽快就猜出來了。


  不過,她自然是竭力否認:“那鄭大人倒是說說,我和誰勾結了?

  而且,來鐵梨山,完全就是鄭大人您一個人的意思。


  是您聽說了鐵梨山上有一窩山賊,說可能真凶在鐵梨山,我們才過來的。


  我隻是幫你們帶路,今日平白無故差點丟了清白也就罷了,你們竟然還想要取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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