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嗜賭成性
“二叔，難道我們大房屋裏頭，有多少銀子還得跟您報備不成？”雲馥微微挑眉，將那銀票折了一折，就要打開錢袋子放進去。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嘿嘿，我是說，乖侄女兒，能將這銀票借給我麽？”雲偉一撩許多日都未曾梳洗過的油膩頭發，“我保證，隻要我翻了本兒，贏了銀子鐵定加倍還給你父親。”
雲馥沒有搭理他，將錢袋子正準備拴回腰間的時候，突然就被人猛推了一下：“啊！”
她驚叫，眼睜睜看著雲偉奪走了錢袋子，落荒而逃！
即使她從地上爬起去追，可是這家成衣鋪正好在一條十字路口上，無論是哪一個方向，都沒用看見雲偉的蹤跡！
雲馥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屑，眼尖的看見了兩個穿官服的男人，正堆著諂媚的笑容跟一個青衣男人說話。
其中一個衙役嘿嘿一笑：“少爺，俺就說吧，咱們這萊山縣，風平浪靜得很。”
“對對對，別說那些殺人放火的惡性案件了，就是偷雞摸狗這種小案子，那也沒發生。”
雲馥實在是沒有法子了，隻好趕緊跑了上去，攔在了即將離開的三人：“官爺請留步！”
畢博聞看見少女嘴巴一張一合的，聽了半晌，他才聽明白：“你的錢袋，被人搶了？”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剛剛還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發生偷雞摸狗事件的衙役二人，忽然覺得自己臉特疼。
雲馥猛點頭：“三位官爺，小女子家中打獵賣這點銀子不容易，請你們幫我找回銀子吧。”
“好，姑娘你莫要著急，你先跟我們回一趟衙門，先寫狀紙。”畢博聞拿出縣衙裏升堂那套。
雲馥張望著，有些焦急：“實不相瞞，其實搶我錢袋兒的人我認識。他嗜賭成性，我也不願意鬧到公堂上，能不能幫我找到他，我自己找他要銀子就是了。”
畢博聞愣了愣，隨後點頭。
雲馥就將雲偉的外在特征給三人一說，那兩個衙役就組成一隊，往附近的賭坊去尋了。
而雲馥又跑回成衣鋪子門口，央求掌櫃幫她看好了東西，才和畢博聞一起去找。
萊山縣不大，再加上國家雖然沒有嚴令禁止，但也曾斥責過賭坊這種行為，所以萊山縣大大小小的賭坊並不多。
一家外表普普通通的賭坊，裏麵卻大有乾坤。
隻見三四個房間裏，都各擺上了兩三桌桌子，二十多個男人圍在桌子前麵，興奮的緊緊盯著桌子上的骰子，目光似火。
其中，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格外醒目。
剛好又是一局開場押寶，那些賭徒紛紛將手上的銀子壓在了大或者小上麵。
雲偉撩開擋住他視線的油膩頭發，看著大小兩邊壓的銀子都差不多，不由得有些糾結。
“雲偉，怎麽，今兒膽子怎麽變慫了，押寶也磨磨蹭蹭的。”一個認識雲偉的賭徒都哈哈大笑，“該不會是早上輸慘了，沒銀子玩兒了吧！”
“睜大你們的眼睛瞧清楚，我雲爺有的是銀子。”雲偉輕蔑的說著，大大打開了錢袋子，露出了裏麵的銀票。
才撥開人群擠進來雲馥，剛進來就聽見他這句話，氣得差點吐血，這可是她的銀子！
“二叔，把銀子還給我。”雲馥眉頭緊擰，伸手去拿，卻被雲偉推搡了幾步。
“一邊去，別打擾大人辦正事兒。”
“這位大叔，銀子是雲姑娘辛辛苦苦才掙來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萬不可強取豪奪……”畢博聞開口就是一堆大道理。
雲偉掏了掏耳朵，白了他一眼，又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賭桌前，掏了一張銀票，啪的一聲摁在了大上麵：“大！”
雲馥望著那張銀票，連忙伸手去拿，然而手背清脆一響，隻見賭倌兒惡狠狠的拿著細長棍子：“已經下了注的，不可以拿回去。”
“這位兄台，這銀子是這位姑娘的，並非他的錢財。”畢博聞文文弱弱的繼續說理，然而賭倌兒壓根就不吃他這套。
賭倌兒拍拍手，幾個彪形大漢就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掏了掏耳朵：“這位爺，咱們賭坊也有賭坊的規矩。不管這銀子是誰的，隻要放在了桌子上麵，那就是下注了，概不退回。
如果想要要回銀子，就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贏回去。若是不遵守這個規矩，可休怪我們動道上的規矩，將你們二人扔出去！”
雲偉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賭坊那都是認錢不認理兒的地方，黑吃黑的事情不少，p;誰敢在這裏麵鬧事？
畢博聞還想說什麽，雲馥攔住了他，輕聲問：“畢公子，你身上有沒有銀子，隨便多少都好。”
“有……”畢博聞知道她想做什麽，他吞吞吐吐的拿出二兩紋銀，“可是雲姑娘，在下認為此法並不妥當。”
“還有沒有人要押寶的，趕緊了啊！”賭倌兒高聲吆喝著。
在無人注意的地方，他悄悄對著其中幾個幾乎淹沒在人群中的普通人，使了個眼色。
“等等。”雲馥說著，在雲偉的注視下，將二兩紋銀放在了小上麵。
雲偉嘿嘿一笑：“想不到侄女兒深藏不露，也學會了這些好玩兒事物。壓小可不好，壓大才會贏。”
“二叔隻管瞧著便是了。”雲馥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雲偉不論壓大還是小，都不會贏。隻有跟他反著來，興許還會有機會翻盤。
賭坊裏的這些道道兒，雲馥以前在電視上看過不少。
實際上這圍在桌子旁一圈的，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賭坊請的人。
雲偉明明沒什麽銀子，卻偏偏喜歡裝豪氣，賭坊最喜歡這樣的客人了，怎麽可能不宰他一頓。
賭倌兒搖著骰子，在碗裏劈裏啪啦響著，啪的一聲重響，放在了桌子上：“各位爺看好咯！二三二，小！”
雲偉捂著額頭哀歎一聲，隨後就瞧見雲馥贏了銀子：“想不到你這小丫頭片子倒是運氣好，不過，下一次估計就不行了。”
“那就請二叔看好吧。”雲馥微微一笑，見他這回壓了小，她趕緊又摸了二兩紋銀，壓在了對麵的大上。
幾局下來，雲馥這邊贏的銀子越來越多，反倒是雲偉那邊垂頭喪氣的樣子。
雲馥一點兒也不貪心，她見手上的銀子差不多已經有二十五兩了，於是，她輕扯畢博聞的袖子，趁著他們不注意，溜走了。
兩個人直跑了兩條大街，雲馥才停下了腳步，看著自己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哈哈大笑：“還好贏回來了。”
畢博聞有些靦腆的望著她：“沒想到雲姑娘，還有這樣的技藝。家父常說十賭九輸，這話撂在雲姑娘身上，恐怕得改了。”
“畢公子誤會了，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雲馥將她發現的事情，以及之前在賭坊的形勢跟他一說，他才恍然大悟。
不同於這邊的和樂融融，還沉浸在賭博上的雲偉，就慘了。
他一摸錢袋子，沒想到已經空了。他雙目緊緊盯著賭桌，下意識的說：“侄女兒，借我二兩銀子，贏了還你。”
然而，身邊沒有人應他，他抬頭一看，身邊早就空空如也，不知道雲馥和那小白臉兒跑哪兒去了！
“雲馥？”
坐在高凳子上的賭倌兒早就以為他和雲馥是一夥兒的了，這下子雲馥贏了錢跑了，他自然就成了這幫人的眼中釘。
賭倌兒下巴一揚，兩個彪形大漢就湊到了雲偉身邊：“沒錢，沒錢還來賭坊？”
平靜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隻見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被丟出了賭坊外，賭坊的人更是放話，以後不準他進來了。
雲偉摸了摸高高腫起的腮幫子，啐了一口血唾沫：“什麽破賭坊，大爺我還不樂意來你們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