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紫宵劍
“呼，你師哥離這裏還有多遠?”
宋玄揮一把汗，回頭看一眼，是沒有盡頭的林路。
之前的洞穴已經買看不到，宋玄估計一下，已經走了半個時辰。
說好的師哥離的很近?
宋玄嚴重懷疑，蘇玲是不是感應壞掉了。
蘇玲縮起脖子，訕訕道:
“快了，快了，應該吧……”
“應該?你不是能感應到師哥的位置嗎?怎麽會應該?”
“其實……我隻能感應到模糊的方向。”蘇玲輕吐舌頭。
宋玄扶住額頭。“這種話就早點說啊，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還有多遠。”
“別急，別急，快了，快了。”
蘇玲試圖安慰，可在宋玄眼裏，這些語言有些蒼白。
“等等!”蘇玲停下腳步，踮起腳尖望向前方，露出興奮。“那裏!就是那裏!我師哥就在那裏邊!”
她指的，是一棵古樹。
從外表來看，這棵古樹，除了年齡外，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粗狂的樹幹，茂密的樹葉，分散的樹枝，如果硬要說有什麽特殊，大概隻有樹幹光滑，沒有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讓我猜猜，你的師哥放棄做人類，當一棵樹？”
蘇玲黑下臉。“這個笑話不好笑。”
“我能察覺到，這棵樹存在紫霄宮特有的結界，隻要解開，應該能到師哥開辟的空間。”
“開辟空間?”宋玄揉揉耳朵，這個消息太過震撼，讓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根據宋玄的記憶，要做到開辟空間這種事，就連金丹期都辦不到。
“哼，知道我們門派的厲害了吧？別懷疑，讓你開開眼。”
說罷，蘇玲快步走近古樹，雙手結印，彈指之中浮現紫色光團。
蘇玲將紫色光團彈出，落在古樹上。
頓時，周圍的空間發生異變。
哢哢哢哢。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古樹的空間像被摔碎的鏡麵，出現幾道不規律的裂痕。
哢哢。
紫色光團融入裂痕中，空間像摔碎的鏡麵，直接裂開個大洞。
隻是……裂開的空間裏，並沒有想象中虛空一樣的黑色，而是古黃色空間。
“進來吧!”
蘇玲毫不猶豫跳入其中，原地轉上幾圈，又朝宋玄招手。
宋玄深吸一口氣，嚐試性踏入一步，確認沒問題後，這才放心進入。
洞口碎裂的空間在很快修複，宋玄剛剛踏入，洞口就隻剩下一個小眼。
這裏的空間比外麵還要沉重，就算是呼吸，都有一種粘稠感。
“小心，這裏是我師哥練功的地方，空氣的劍毒是外麵的百倍。”
“這種事情，要早點說啊!”
還好宋玄有厄運之毒，能反過來吸收空氣的劍毒，不然換個人，不是直接坑死了嗎？
這個古黃色空間與外麵不同，更像是在某個房間的內部。
周圍像金字塔的牆壁，一路上道路旁燃燒著油燈，蜿蜒延伸到不可知的盡頭。
順著油燈方向走，一路上，可以看到無數把被折斷的劍。
蘇玲耐心解釋。“我師哥乃劍中王者，凡劍難以支撐師哥的劍意，所以三品以下的靈劍，在師哥手裏撐不過一天。”
宋玄拾起一柄斷劍，發現缺口整齊，是受到來自內部力量的爆發而崩解，看來蘇玲所言不虛。
越往前走，斷劍也就越多。
走到一片空地，這裏豎插一柄蒼古的巨劍，雖然劍身隻有一半，但巍峨的氣勢足以震天動地，嗡嗡的劍鳴聲在耳邊回蕩。
“真是好劍!”宋玄不由讚歎一聲。
光是看上一眼，宋玄就感悟到，這柄劍曾經經曆過什麽。
他通過劍鳴聲，聽到戰場沸騰的咆哮，聽到浪跡天涯的俠義，聽到擂台取勝的榮耀。
蘇玲蹙起眉毛，撫摸這柄劍身。“觸龍，連你也斷了嗎？師哥，究竟到了什麽境界?”
這時候，劍身上兩個大字浮現。
“劍墓”
劍墓?
從字麵上來理解，墓是墓地的意思，也就說這裏是劍的墓地?
宋玄回頭。“在這裏轉了這麽久，也該讓你師哥出來了吧？”
蘇玲額角滲出冷汗，搖搖頭。“不知為何，師哥的氣息很微弱，仿佛就在身邊，卻又處處都在。”
宋玄狠狠啐口。“真不愧是師兄妹，一個比一個麻煩。”
蘇玲漲紅臉，舞起粉嫩拳頭。“不要再說啦，我都明白，獎勵不會少你的，放心吧!”
繼續往深處走，每柄劍都像一隻眼睛，在注視這兩人，視線讓人毛骨悚然。
來到大廳，一位英俊少年盤膝打坐，他閉著眼睛，前方豎插一柄紫色長劍。
“師哥，你小妹來看你了!”
然而，少年並沒有睜開眼睛，甚至沒有任何動作，這些話，就像是清風吹過。
“可惡，師哥，你修煉修傻了嗎？”
蘇玲擼起袖口，氣衝衝走過去，當她看到那柄紫色長劍，突然緘默下來，後退幾步，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怎，怎麽可能，為何會這樣?”
宋玄注意到，這柄紫色長劍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對，就是蘇玲在對付吳塵的時候用過。
那時候，她的劍氣聚集成一柄紫劍，和這柄非常相似。
聽蘇玲說過，這叫紫霄劍，是由劍氣匯聚而成的實體劍，代表著紫霄宮的本源之力。
隻是，她師哥就這麽把本源放出來，似乎有些奇怪。
”蘇玲，沒事吧？”宋玄扶住差點暈倒的蘇玲。
“師哥，已經死了。”蘇玲聲音帶著哭腔，擦了擦紅潤的眼角。
“什麽?”宋玄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麽直接嗎？
“紫宵劍代表了紫霄宮門人的本源，師哥把劍插在這裏不收回，再加上軀殼裏元神消失，說明……師哥已經……”
宋玄也有幾分歎惋之情。
看他師哥的樣子，這麽年輕，就能開辟空間，成就劍道，毫無疑問是個天才，然而，卻死去的這麽容易。
天意弄人，讓他逝去的這麽容易。
“接下來，你要怎麽辦？”宋玄拿出手帕，幫她擦幹淚水，拍拍她的後肩。
蘇玲咬咬牙。“回去複命，告訴師傅一切，繼承師哥遺誌，到達仙人境界。”
突然，大廳裏，一個陰側側的聲音響起。
“可笑，仙人之境，豈是一女子可為?”
宋玄回頭，一道極速的影子衝來，兩人猝不及防，紫霄劍被影子叼在嘴裏，看清影子長相，宋玄吃了一驚，正是之前死去的獨角劍狼。
黑袍人再次出現，把紫霄劍拿在手中，撫摸著劍身，發出“桀桀”的笑聲。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傳聞中的紫霄劍，以強大元神而築成，擁有無上神威，動則天狼黯然，靜則地鬼群嚎，不知實際效果如何?”
宋玄道:“看起來，是沒討論的餘地?”
黑袍人笑了笑。“當然有，我喜歡和死人數長論短。”
宋玄不明白，為何每個人都以為其他人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