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說鄭融毫無所覺嗎?其實並不是的,他再回席間敬最後一杯酒的時候眼睛都沒有朝別處看,隻是死死盯著對麵的人,要是眼鋒有刀氣,恐怕江蘊此刻整副骨架上都不剩下二兩肉了。可即便內心動搖至此,他持杯的右手還是穩的。
毒性夠烈,沾唇一滴就足以醉人。
在他馬上要把毒酒送進唇邊時,一尖鋒芒畢露的冷光搶先穿透他的身體,從胸前血淋淋地透出來。
那並不是一把像樣的匕首,頂多算是塊打直磨薄的鐵片。阿挈禮最擅用這樣的武器,隻要草草纏上一塊破布做柄,就能取來任何主人想要的性命,漢人的將軍也不例外。
“唉,”江蘊說道:“你這又是何必。”
倒下的屍體後麵,阿挈禮直愣愣地站著,神情幾乎帶著點無辜。他用習得不久磕磕絆絆的漢話說:“主人不弄髒手。”
其實誰動的手都一樣,在外人看來結果都是上麵派人來,臨陣前誅殺將領。
“不一樣!”阿挈禮開始著急,“我是、我是外族刺客,我死在沙漠裏,就是我幹的。”
他見江蘊沉默,便把手上的血汙在褲管上用力蹭了蹭,抓著刀尖把刀柄連推帶送地塞進他手裏:“我的傷、不能是自己,要是旁人刺的,才認不出來。”
他又純淨期待地補充道:“我希望殺死我的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