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做人,是不能恩將仇報的。
趙管家堪破姚蘇湛的身份後,很是糾結了一段時間。姚蘇湛救了他,而且,還可能救了趙悠然。雖然他可能是自己害、自己救,但事實沒弄清楚之前,他不應該輕易對付他。而且,姚蘇湛現在在煉丹,煉出來的丹藥,是為了幫趙悠然治眼睛的。
隻是,若不對付他,卻又怎麽辦呢?他看得出來,趙悠然並不是很願意和他相處,除卻相處外,還有些怪怪地……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隻怕姚蘇湛還對趙悠然有非分之想。趙悠然如何想的他並不知道,但,姚蘇湛是真的喜歡趙悠然,他眼中的愛意,幾乎不用猜就讓人看出來了。如果真的是愛,那麽他就未必會害趙悠然。可是,他是妖啊……
妖真的有好的嗎?趙管家不是沒有看過那些話本小說,說真的,看白蛇傳的時候,他是希望白娘子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的。隻是,這事情一旦放到現實,卻又說不出的風險。
妖,真的有好的嗎?
他能夠長性嗎?若是愛時護之,不愛時害之,那可怎麽辦?若是有別的衛道士來除妖,那妖精從前的確害過人,那可怎麽辦?就算他們最後成功了,這其中,是否要受許多苦?而且,還不一定成功……
趙管家想來想去,心亂如麻。人妖之隔,反而讓他沒有過多糾結姚蘇湛是隻公的而不是隻母的上。
過了兩三天,姚蘇湛又在煉丹,趙管家橫了橫心,前去找趙悠然攤牌。
趙悠然有些詫異,但並不是害怕。他與姚蘇湛和趙管家在同一個屋簷下,趙管家若是一直不發現,倒也不可能,不過,他卻是沒想到趙管家這麽快就發現了。
入秋了,天氣開始有些涼了,趙管家與他約在房裏,關了門窗,點燃了暖爐。那屋中陳設與往日並沒有什麽區別,然而窗戶,卻總是開著——想必這是為了姚蘇湛而留。以前,日落後趙悠然從不留窗。
看著趙悠然半晌,趙管家首先問道:“之前,公子與我出事時,追著我們的,是他嗎?”
趙悠然搖了搖頭,道:“那時候追著我們的是一條蛇精,那蛇精現在已死。”
趙管家便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既不是蛇精,那麽,他是不是狐狸精?”
趙悠然有一瞬間有種荒誕的感覺,狐狸精並不隻指代成精的狐狸,有的時候,還指那些妖異的女子,喜歡勾搭男子的那種。趙悠然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道:“是的,他是一隻狐狸。”
趙管家便深吸了一口氣,道:“公子,你們,你們難道在一起了麽?”
趙管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趙悠然倒是沒想到,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並沒有想和他在一起,隻是他想要與我一同修行,成仙問道,先前他帶我去了他的地方,想和我一起閉關百年,我說我不願意人間滄海桑田,他便帶我回來了。”
趙悠然的意思,便是他這使的是緩兵之計。趙管家鬆了口氣,但同時,卻又有些擔心:“公子,你該知道,人妖殊途。”
趙悠然渾身一震,抿了抿唇,道:“趙叔,我知道,而且……我並不想成仙問道,也……也沒愛上他,他隻是纏著我修行罷了,等……等以後,他會走的。”
趙管家有些狐疑,真的會走嗎?其實趙悠然自己都知道這個說法有點不靠譜,因為他自己心裏,不是很希望姚蘇湛走。他對姚蘇湛有好感,甚至,這麽些日子的相處,他是喜歡他的。那喜歡可能還沒到愛的地步,趙悠然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和他愛個千八百年。人妖之隔,他就算修煉成仙了,那又怎麽樣?
修煉哪有那麽容易,而與姚蘇湛一起待在個隻有他們兩人的地方,趙悠然也不覺得自己可以過上了百年千年。
那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長得讓人畏懼。
趙管家便道:“既然如此,公子,老仆便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你若是和他……”低低一歎,唉聲道,“記得三思而行,莫要輕易下決定。無論如何,多想想總是好的。”
趙悠然鄭重地點了點頭。趙管家便口風一轉,轉而提起了趙悠然的親事。
自從趙悠然的眼睛複明,家裏又來了一個“仙山弟子”,外頭的人,許多都在張望,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入趙悠然的眼睛。拜訪姚蘇湛的人,趙管家可以擋掉,但是為別家女子說親的媒婆,趙管家卻不能以姚蘇湛的名義阻擋。鄉裏鄉親的,若要禮節,怎麽說,也是要給他們一個回信的。“若公子不想娶親,不如出麵一次,和媒婆們說一聲,你要修行,此後不可近女色……”趙管家頓了頓,似是有些不甘他真與那狐狸在一起,搖了搖頭,卻是暗自勸服了自己,道:“……這樣,也算全了禮數,不叫她們玩口弄舌,說公子的不是。”
趙悠然心知這法子最好,思索了一會兒,便應了這事。不過,為免姚蘇湛誤會,趙悠然讓趙管家安排個時間,挑在姚蘇湛煉丹閉關的時候。將一切都商量好了,眼瞅著時間也快到了,趙管家告了辭,趙悠然把窗戶開了,不到半刻鍾,便有一隻狐狸從窗戶裏溜了進來。
其實就算他不開窗,這狐狸也能夠進得窗來的,隻不過,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趙悠然便開始給它留窗了。
灰狐狸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照樣鑽趙悠然的被窩,趴在他的身上,趙悠然有時候會摸它的尾巴摸它的腦袋,灰狐狸也不躲,甩著尾巴讓他摸。
於是一切如常,白天,姚蘇湛仍舊是範兒很足的仙家子弟,晚上,就變成了一隻扒著他的狐狸。到了這個月的十五,趙管家與眾媒婆約好,在前廳招待。隻有兩個小廝為這眾多媒婆奉茶。趙悠然坐在上座,發現除了這個村子的兩個媒婆之外,臨近村子的媒婆也來了,總共六個媒婆,一邊坐了三個。
那媒婆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趙悠然,眼裏除了欣賞之外,還有讚歎。
早先趙悠然那模樣那氣度,便已是極好,可惜是個眼瞎的,雖然有些父母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入這樣的富貴之家,隻是,趙家本身就在沒落,雖然比普通人家好了許多許多,但沾上沒落兩個字,總是讓人不喜,名聲也就不好聽,許多人不願意沾上愛富貴而推女兒入火坑的名聲,於是,便也不敢打主意。想不到,當初沒多少人家願意嫁女的趙家,卻竟攤上了這樣的好事。那些個早前便可來提親的,現下隻怕腸子都悔青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那個時候來提親趙家一定十分看重,現下來提親,隻怕趙家有一番計較不說,這麽些人中也要有一場爭鬥。而且趙家,還不一定願意要人。
這些媒婆都是人精,不知道看過多少的人,相對而坐,雖是各自說著寒暄的話,但是她們心裏和明鏡似的,這次的親事,隻怕不容易得。不過趙家既然願意見她們,那麽還是有機會成功的,剩下的,隻看她們爭不爭氣、牽頭的另一人爭不爭氣,能不能吸引了趙悠然的視線。
趙悠然坐在了上桌,首先便向媒婆們舉起了茶杯,道:“有勞各位媒婆登門,悠然敬各位一杯。”
媒婆們便拿著茶,站起來遙遙碰杯,啜了一口。
“小趙呀,聽說你眼睛大好了,那仙家還跟著你回來了,如此的運道,可真是吉星高照,百年難遇!這個時候,若再來一門喜事,便是錦上添花,這運氣一定越來越好,好得上天啦!”本村的張媒婆第一個開頭,開門見山,笑眯眯的模樣,分明透著精明,卻叫人不討厭。
鄰村的孫媒婆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聽說這運氣一來,擋也擋不住,我那村子裏的李姑娘,可是才高八鬥,嫻靜溫柔,雖然樣貌比那國色天香差了些許,可是啊,她的生辰八字還是旺夫命呢!”
“我這趙姑娘更是旺夫命,而且那容貌喲,好看得叫人魂牽夢縈!許多人都惦記著!”
“我那白姑娘……”
“我那陸姑娘……”
“嘿,我那兒的五姑娘也不錯,從前五姑娘可還跟趙公子認識的,如今趙公子長大了,五姑娘也長大了,她那唇紅齒白,又美又能幹,很是勤快呢……”
“哎——五姑娘的家世畢竟太差,她那酒鬼父親總想著把女兒嫁了,嫁妝可是獅子大開口,要一擔黃金!嘖,誰家願意呀!就是大城市裏的老爺,誰願意娶個美人,得個債主?”
先前開口的媒婆立刻有些訕訕,卻仍是爭辯道:“她爹是不怎麽樣,隻是嫁過來了,便是趙家的人了,五姑娘人挺好,就那麽被耽擱了,也是可惜……”
說著,她不由看向了趙悠然。趙悠然原本是想開口和她們道明自己的心意的,但她們一人接一句,接得嚴絲合縫,沒辦法打斷,便聽了下去。五姑娘這三個字一出,他便已經在回憶,這三個字十分熟悉,如果他所記不錯,應該是兒時的玩伴,他還未上私塾之時,與五姑娘還有五姑娘一個哥哥混在一起,而五姑娘的母親則是府裏請的繡娘。隻不過他們是鄰村的,因而後來,也漸漸不再聯係。
張媒婆看他神色,隻道他是動了心:“趙公子啊,我知道你與那五姑娘從前認識,隻不過,這女大十八變,她哥哥又不見蹤影,而且她父親實在難纏得緊,你……你若想要娶她,那可是麻煩得很呀。”
“是啊,也不是說五姑娘不好,隻是,她父親……唉……這世上誰願意找個像她父親那樣的親家。”
趙悠然放下杯子,目光幽幽:“幾位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悠然已決定修行了,這修行之時,不可成親,因此……”他又舉杯,道:“今日以茶代酒,多謝各位的好意與關心。”說罷,他便又喝了一口茶,“悠然敬大家!”
媒婆們站起來,麵上都有些驚詫和訕訕,她們也同樣喝了茶,忍不住詢問道:“趙公子當真決定修行了?這修行雖好,不過,聽說有些寂寞。”
趙悠然目光微動,道:“無事,有舍有得,如此舍了凡塵得了道行,也是不錯。”
媒婆們便不好意思再說了,畢竟,人家可是求仙問道,做的是更偉大的事情。
那先前提起五姑娘的王媒婆,歎了口氣,道:“那五姑娘是真的不錯,可惜啊可惜……”
趙悠然微笑了一下,親自把媒婆們送走,王媒婆走得最慢,似乎有些沮喪。趙悠然知道她為什麽沮喪,因為那王媒婆是五姑娘的小外婆,雖不是直係,卻是也旁親,喊住了王媒婆,道一聲“且慢。”趙悠然讓趙管家去取了紙筆來,他寫了封信,而後又把貼身玉佩放上去。交給王媒婆,道:“我聽說五姑娘的繡功很好,你讓她拿著這信與玉佩,去城裏找錦繡坊,那裏正缺手藝好的繡娘。”
王媒婆一驚,想起村子裏曾說趙悠然的母親是錦繡坊主人的女兒,但是錦繡坊是誰開的大家都不知道,因而,村子裏也不過傳傳罷了,難道是真的?若是真的,趙悠然的價值可不止是這十裏八村村裏的首富之子。錦繡坊的身家勢力,在天下可都是有名的。
知道這事情不能輕易傳出,王媒婆鄭重行了一禮,感激道:“多謝趙公子。”
趙悠然將她扶起,低聲道:“代我向五姑娘問好。”說罷,便看著欣喜不已的王媒婆遠走了。
日頭已從正中斜落到一邊了,天色,也比正午暗了些許。
姚蘇湛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他煉好了丹,出了房門,原本隱了身形想給趙悠然一個驚喜,哪知道路上就聽說有媒婆上門向趙悠然提親了,趙悠然是他的,他怎麽可能和別人成親?怒氣衝衝地想要掀桌搗亂,走到趙家大門旁,卻見趙悠然正在往回走,慢悠悠地走,看見他時還對他笑了笑,奇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往日裏他煉丹,不到時辰絕不出來,而且今天,正是十五,他本可以煉一整天的丹。
姚蘇湛原本是想拿著那丹藥向趙悠然炫耀一番,但現在,卻是怒氣衝衝地道:“是不是有人來提親了?”
趙悠然心知這事瞞不過去,沒有思考,便道:“的確是有人提親了,不過我都拒絕了。”
“拒絕了?那我怎麽聽說你送給人媒婆一塊玉佩,說是定親的信物?”
趙悠然有些頭疼,明白這定是府裏的人誤會了。不過,府裏的人誤會了,那也沒什麽,這狐狸精若是誤會了,隻怕毛都要氣炸了,趙悠然看他氣得胸口起伏,頭發都快豎起來,連忙道:“那人是我兒時玩伴,我聽她生活不好,所以幫忙……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可是把這些媒婆都拒絕了,我要和你一起修道的,既然修道,便不能和別人成親。”
姚蘇湛聞言心中舒坦了許多,但是想起那玉佩,仍舊酸酸地道:“你要幫忙,送什麽玉佩,給女孩子送玉佩,你以為我是山中那些沒見過世麵的狐狸嗎?哼哼,以為我不懂。”
趙悠然聽他這腔調,不知為何,心中卻是一動,眉眼溫柔下來,仔細地凝視著他:“你是在吃醋嗎?”
姚蘇湛立刻炸毛:“誰,誰吃醋!”瞪圓了眼睛盯著趙悠然。
他那一雙狐狸眼睛,眯起來時,勾人心魄,瞪圓了,卻又有說不出的可愛。
趙悠然挺喜歡他的人形,狐狸成精,這人形比凡人可是美麗得多,而姚蘇湛,又總有一種別的氣質。伸出手,在姚蘇湛的頭上摸了摸,他撫的是姚蘇湛的頭發,撫到後麵,卻是撫上了姚蘇湛的臉頰,“等凡間的事情了了,我們便一起修行吧……”他忽然有種衝動,衝動得像答應姚蘇湛所有要求,永遠與他在一起。
姚蘇湛握住他的手,忍不住湊過去靠在他的肩膀上,臉頰與他的臉頰相蹭,唇也貼上他的臉頰:“你真的完全願意?”先前他們在一起,他當然發現趙悠然並沒給過他十分肯定的承諾,他為此有些不滿,然而,卻知道趙悠然對凡間太多留戀。他本算計著等這些凡人死光了,趙悠然便從他了,沒想到他今日竟直接說了出來,而且……聽起來還願意從他。
“隻要你不做壞事,以後……也不變心,一起修行,就一起修行。”
姚蘇湛忍不住在他臉上嘴唇上親了好幾下,親到後來,卻是攬著他的肩膀和後腦吻住他的嘴唇。
趙悠然順從地任由他啃,但是當姚蘇湛啃著啃著往下的時候,他卻是推了他一下,道:“不可以,這還是在趙家。”
姚蘇湛不滿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你總是不讓我碰你。”張開嘴巴在趙悠然肩膀上咬了一口。
趙悠然抱著他拍了拍他的背,道:“以後……以後不在外頭可以……”
姚蘇湛眼前一亮,便道:“以後什麽時候都可以?”
趙悠然猶豫了一下,道:“得在沒人的地方,而且,不能亂……亂來……”
姚蘇湛便又親了他好幾下,與他深吻了一會。
回了房間,關好門窗,趙悠然抱著狐狸,鑽進被窩在被子下麵摟著它的小身子,不斷地親它的額頭親它的嘴巴,灰狐狸咧開嘴笑,尾巴一甩一甩地搖來搖去。趙悠然揉了它的身體,道:“你這樣子是不是可以變大變小?”
灰狐狸便又變大了一點,趙悠然覺得大點的狐狸抱起來更柔軟,摸了摸它的耳朵又摸了它的尾巴,道:“再大一些?”
灰狐狸便又變大了許多,趴在他的身上,一下子把他壓到了床裏。
趙悠然微微睜大眼睛,與它一雙烏溜溜的眼對視。灰狐狸便把腦袋也低下去,湊到他嘴巴前,歪著腦袋舔了好幾下他的嘴唇。
趙悠然忍不住笑了一笑,道:“你這狐狸。”
灰狐狸變作了人形,壓著他,在他詫異的眼神中親上他的嘴唇,兩個人身上的被子隆起,狐狸精把被子拉高,不斷地親他,一邊親,一邊用手在趙悠然的身上摸。
趙悠然微微喘氣,用鼻子呼吸有些急促。狐狸精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仿佛恨不得他是個麵團,他好擠進去,趙悠然失笑,抱著他,親了一口。低聲道:“我真是沒想到,今日會與你這妖怪這樣。”
姚蘇湛解著他的衣服,一邊摸,一邊道:“若早日這樣便好了。”
趙悠然想起他們初見,這狐狸捉住他強迫的事情來,笑容淡了一些,抿唇道:“以後你若是再做壞事,我可要找仙家來抓你的。”
姚蘇湛眨了眨眼睛,手探入他衣襟,捏住他的果實捏了一下:“這樣算不算壞事。”
趙悠然的臉微微紅了,暗想著今日的四個時辰怎麽還不到,咬著唇,卻不說話。
姚蘇湛便從他小腹上摸下去,覆上那團軟肉:“這樣算不算壞事。”
趙悠然盯著他,哼了一聲,道:“若我說算,你要如何?”
姚蘇湛便輕輕捏了他一下,甜膩地道:“若是算,那我就一直做下去,就算你找道士來抓我,我也要做下去。”
趙悠然麵上更紅,張開嘴想說什麽,姚蘇湛吻住他的嘴唇,又與他深吻一通,趙悠然全身上下都軟了,輕輕喘氣,笑道:“你這壞狐狸。”
姚蘇湛咬他耳朵道:“你這可愛的小瞎子。”
除了趙悠然的褲子,姚蘇湛很快便直搗黃龍,進了全部。趙悠然嘶嘶地吐氣,掐了他的肩膀一下,姚蘇湛也在他肩頭上咬了一口,然後,又去親他的嘴巴。
趙悠然閉上眼睛,忍不住低吟。姚蘇湛在他吟哦時探入舌頭,溫柔地纏他的舌尖……
前所未有的甜蜜,浸透了兩人的心。
一晌歡愛,便連晚膳也錯過了,天色漸暗,王媒婆趕到五姑娘的家裏時,他爹趙無由並不在,舒了口氣,隨即又憤憤地罵了一聲,隻道那酒鬼又不知在哪裏醉死了。尋到後院仍在漿洗衣裳的五姑娘,小聲和她說了今天的事情。五姑娘渾身一震,手指在圍裙上擦了擦,直起身來道:“當真?”
王媒婆低聲道:“當真!”說著,便把那玉佩和信塞給了五姑娘。
“這玉佩很好看,還是趙公子的貼身之物。”王媒婆將玉佩給她的時候小聲地說,五姑娘珍而重之地收了,王媒婆忍不住道,“姑娘啊,你說趙家公子,會不會對你有意思呢?”
五姑娘搖了搖頭,道:“我與他許久不見,他又要修仙問道。應該,隻是好意……”說著,無奈地笑了笑,“他一直待人很好,不過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卻需要他的救濟了……”她娘還沒死甚至她哥哥還沒失蹤的時候,又哪裏需要這般呢?
王媒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說:“這玉佩你要好好收著,等上集市了,便去錦繡坊……千萬別讓你爹看見了。”
五姑娘鄭重點頭,道:“我會的。”
王媒婆便又叮囑了她幾句,離開了她的家。等她走後,五姑娘的爹,趙無由,卻從窗戶底下站起,鬼鬼祟祟地,四處看了一眼,立刻潛回了他的家裏,往五姑娘的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