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紐特淡淡的應了, 目光輕飄飄的放在了吉姆的手上。


  “你的手怎麽樣了。”


  吉姆順著紐特的視線, 落在自己的右手上,而後像燙了手似的, 迅速的將手收了回來。


  “藏什麽,”紐特輕笑,“我看見了。”


  吉姆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右手上,帶著一枚戒指。


  訂婚戒指。


  “你訂婚了?”紐特不鹹不淡的開口。如果吉姆找到了新的愛人, 那麽這倒是能夠解釋為什麽小胖子至今安然無恙了。


  小胖子一臉茫然: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總感覺這是一場死灰複燃。


  “你說這個?”吉姆舉起右手,疏爾笑了, 帶著幾分嘲諷,他嗤笑著將戒指摘下來, 扔進了一旁的池塘。


  紐特眼尖的注意到那個戒指的款式,與之前他給吉姆的那個一模一樣。


  “是啊,我訂婚了。幾年前的事兒, 可惜了沒請你喝喜酒。”吉姆麵色平靜的說著, 冷冷的, 不帶一絲感情。


  “怎麽, 聽到我訂婚了,你是不是心裏再也沒有了負擔, 可以跟這個胖子永遠在一起了?!”


  “哦,不, ”吉姆扯了個笑,“讓我想想,一個胖子哪兒夠啊, 還要再加上一個鄧布利多。”


  “胡說什麽,”紐特有些疲憊,因為他發現,哪怕他強硬的不想跟吉姆在一起,在發現吉姆的手受傷的時候,他第一時間還是會感到心疼。在發現吉姆訂婚的時候,他第一時間還是會產生一種類似被拋棄的難過。


  愛情不是畫在人生上的水彩,沾了水,泡一泡,一段時間之後就能徹底洗清。


  他對吉姆的感情,是走在心間的足跡,每一步都刻在心裏。


  是誰說的,越是感情淡薄的人,在一段感情中付出的越多,抽身越難。


  “沒有嗎?”吉姆一派無辜,裝的十分像模像樣,他轉著手裏的煉金產品,說的風輕雲淡,“我怎麽聽說格林德沃吃醋了,還要把你弄死呢。”


  小胖子茫然四顧:你們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格林德沃是誰?那個白發的男人嗎?”


  “你知道嗎?”吉姆轉頭看著小胖子,“送你胸針,跟你表白,說喜歡你的這個男人,”小胖子順著吉姆的視線望過去,看著紐特,吉姆嗤笑,“除了你,他還有一個暗中交往五年的男朋友。啊,你可能不知道,那個男人可比我小氣多了,”吉姆挑眉看紐特,深邃的眉眼裏全是挑釁,“你說,如果鄧布利多知道你跟別的男人表白,他會做什麽?”


  “當年格林德沃離開的時候,鄧布利多可是廢了格林德沃的一根胳膊。”


  “你不妨猜猜他會怎麽對你?”吉姆笑著看著紐特,眉眼透著另一股鋒利。


  “我跟鄧布利多沒有關係,”紐特敷衍的解釋了一句,“倒是你,這次怎麽這麽反常,我還以為他”紐特朝小胖子抬了抬下巴,“難逃你的毒手呢。”


  “嗬,”吉姆自嘲的笑了,他從圓桌前站起來,雙手揣在兜裏,懶懶散散的走到紐特的跟前,有意無意間,每一步都是無形的引誘。


  哪怕紐特自詡為赫奇帕奇,善於隱忍,此刻的他,瞧見吉姆挺翹的臀部,柔韌有力的腰肢,懶懶散散的做派,眉眼間不經意間的風情,也要極力克製,才能不被引誘。


  “時間在走,我們都在變,”吉姆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進紐特的眼裏,穿過那深藍的眼睛,直直的進入紐特的心裏,“我說過了,你是我的準則,是我的信仰。”吉姆擺弄著手裏的煉金產品,“明知道你不喜歡,我怎麽還會去討嫌?”


  “下巴掉地上了,”吉姆瞥了小胖子一眼,“快撿撿。”


  紐特的咽喉上下動了動,吉姆一直混跡在各個黑色地帶,當他真的想要勾引一個人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夠保持自製。


  何況,這個人還是跟他有過肌膚之親的紐特。


  紐特閉了閉眼,迅速的將繁雜的思緒壓下去。


  “我知道你不信,”吉姆看著紐特的神色,沒有氣餒,他帶著些懇求,深邃的眼睛充滿渴望與期盼,“給我個機會。”


  “抱歉,”紐特從嗓子裏擠出這個詞,用了他最大的自製力拒絕了吉姆複合的請求。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對誰都沒有好處。


  “你值得更好的,”紐特想了想,補了一句。


  吉姆抿了抿唇,話語有些艱難:“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


  “別這樣,”紐特閉了眼,他不敢直視吉姆的眼睛,他知道吉姆說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也正因為他知道,他才更不能接受,再磨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吉姆前傾身子,靠近紐特,卻又在能夠伸手觸碰的時候,堪堪停止。


  “這世上沒有比你更好的了,我的主人。”


  紐特睜開眼,控製不住心裏的哀戚與難過,過往的回憶,一幀一幀的湧上來。


  火車上的突如其來的悸動,吉姆第一次喊他主人時的心跳加速,曾經的許諾,說下的誓言,消逝的過往,這麽多年來的點點滴滴,一起浮現在眼前。


  “吉姆,你別這樣。”紐特的聲音壓得極低,不仔細聽都聽不出其中的懇求,甚至帶著極為隱蔽的哀傷。


  “你是要我跪下來嗎?”吉姆扯了個笑,笑的十分勉強。動作卻十分幹脆利索,沒有絲毫猶豫,當著那麽多的保鏢,那麽多的手下,甚至還有些別的什麽人,他竟然當場就要跪下去。


  紐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將人扣在了懷裏。


  “或許你想玩點兒更激烈的?我讓人去拿鞭子?或者,別的什麽,你說,我都做。”吉姆自顧自的說下去。


  “別這樣,吉姆,”紐特深深的歎了口氣。他輕輕的拍了拍吉姆的後背,入手卻不再是一片肌肉,而是一根又一根瘦弱的骨頭。吉姆瘦了不少。


  吉姆試探的將頭埋在紐特的肩頭,又用手試探的搭上了紐特的腰。


  紐特沒有拒絕。


  吉姆側頭在紐特的臉上吻了一口,飛快的擦過,幾乎就是一觸及離。


  紐特歎了口氣,打算說些什麽,卻被及吉姆迅速的銜住了唇。


  “別趕我走。”吉姆的聲音悶悶的傳來,帶著不為人知的懇求,帶著讓人心疼的忐忑。“你可以把我鎖起來,關在屋子裏,我保證哪裏都不去,你不用拿我當人,我隻是你養在角落裏的一隻寵物。我甚至……”吉姆頓了一頓,有些難堪的側過臉,緊緊的攥著紐特的風衣,“我甚至可以認鄧布利多當女主人,隻要,隻要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那你也得問阿不思同不同意。”紐特忽然笑起來,笑的有些瘋狂。


  大抵每個人的命中都有那麽一個人,專門克你的一個人。他不想去想吉姆這番話到底用了多少心思,到底有多少真假。他也不想相信。紐特的手堪堪的抬起,打算將懷裏的人推開。


  吉姆的語速突然快起來,他有些匆忙的想要說完這些話,卻又有些無措:“你可以給我戴上項圈,讓我整日不穿衣服的跪在院子裏。你甚至,你甚至可以讓院子裏的蛇入侵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我的心靈,我的意誌,都徹底屬於你,都隻屬於你。”吉姆抬頭看紐特,眼裏蓋不住的,全是情意與哀求,“我會接受任何來自於你的安排。你可以讓我做任何的事情,你可以找華生,鄧布利多,隨便找誰,我都可以。我,我甚至可以跪著服侍你和鄧布利多,”吉姆咬了咬唇,“華生也可以。”


  紐特拍了拍他的後背,閉上眼想將人推開,哪怕吉姆能接受這種混亂的關係,他也不能。


  “不要。”吉姆死死的攥著紐特的天藍色風衣,“我不要求太多,隻要能待在你的身邊,哪怕是作為一條狗,我都已經心滿意足了,紐特。”吉姆苦苦的哀求著,遲遲不肯放手,“如果你渴望一對一的關係,你就當我隻是看家護院的一條狗。我隻求能待在你身邊。”


  紐特深深的歎了口氣,哪怕吉姆說的話他一句都不信,可他還是不願吉姆如此不堪的模樣。


  “好。”


  吉姆還在低低的哀求,聽到紐特的回答,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眼裏噙著淚水,黑色的眸子卻閃閃發亮,“你答應了?你答應了?!”他一遍遍的確認著,望著,緊緊的攥著手裏的天藍色風衣,一雙眼睛一錯不錯的瞧著紐特,生怕一個眨眼眼前的人再次消失不見。幻覺產生的次數太多,他害怕這是又一次來自自我保護的欺騙。


  “留下吧。”紐特歎了口氣,如果分開對彼此都是割裂的痛,那又何苦彼此折磨。


  “以後,跟我一起隱居。”


  我會看住你,不讓你再有興風作浪的可能。


  “好啊,”吉姆死皮賴臉的磨著紐特,興致勃勃的規劃未來,“我要策劃一場假死。倫敦的地下勢力,我可以交給麥考夫,別的東西,轉給提修斯。我自殺的時候,你要在樓下等我,等我一起離開。我怕你隻記得帶鄧布利多與華生,不記得我了。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一輩子隱居在那裏。”


  “嗯,”紐特側頭親吻吉姆,“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再也不給你為非作歹的自由。


  第二天,夏洛克收到了吉姆的赴死邀請函。


  天台上一片混亂。


  “看在梅林的份上,”吉姆帶著一臉的番茄醬從地上坐起來,一個翻身坐上雷鳥,他緊緊的抱住紐特的後腰,“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杜爾特給我換成4號番茄醬,杜爾特竟然給我弄成了8號,酸死了!”


  “沒辦法,”紐特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他,“皮克特把4號番茄醬都吃光了,你暫且忍忍。”


  “我不,”吉姆湊過頭來,“你幫我舔幹淨,要你舔幹淨才能開心。”


  紐特:……


  所以說,吉姆是不能慣著的。


  一絲絲的銀絲順著兩個人的嘴角留下來,兩個人卻視若無睹,火熱的接著吻,水聲嘖嘖。


  天空中有一隻雷鳥,雷鳥上有兩個不要臉的人,在熱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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