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追球手“嘖”了一聲, 收回了放在吉姆身上的目光。頗有深意的笑了一聲, 笑容裏夾雜著一些說不出的曖昧。
“得了吧,你就聽我一句勸, 別瞎想了,你沒指望的,”找球手拿起一旁的水,灌了一口, 又朝門口的位置瞄了一眼,繼續說下去, “就算他倆掰了,吉姆也跟你沒可能的。”
“你懂什麽?”追球手接過一旁的水, 笑了一聲,“現在的吉姆,跟以前的吉姆, 可不是一個吉姆了。”
吉姆站在魁地奇球場外, 遠遠的就看見紐特與另一個人正在交談。那人朝自己的方向指了指, 紐特轉過頭來看了自己一眼, 而後沒什麽表情的對著那個人說了句什麽,然後直接轉身走了, 走了……毫無任何留戀的!從另一個門走了!
吉姆恨恨的罵了一句,而後飛快的推開擁擠的人群, 繞過門口等待的拉拉隊員與別的什麽人,瘋了一樣的趕到另一個側門。
紐特已經走了。
吉姆狠狠地揣向一旁的鐵欄杆,低聲咒罵, 最後卻隻能無可奈何的帶著滿身的落寞與不甘,轉身離開。
吉姆一個人走遍了霍格沃茨的所有地方。
他與紐特走過的地方,每一處都印著彼此的痕跡。貓頭鷹棚前的小徑,霍格沃茨的前廳廢棄的小路,霍格沃茨的大廳,圖書館散亂的羊皮紙與高深的魔法知識,赫奇帕奇的門口,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霍格沃茨特快的包間,甚至還有變形術的教室。
晚上九點,小花園。
快點寫完,我們還能再去外麵散個步。
哦,你找紐特是不是?
你是不是傻,他的意思就是告訴我們,你們倆在一起了。
很漂亮的魔杖,靈動的光芒,服從的智慧,簡直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不啊,魔杖很順手,就像是你的手牽著我的手。
每走過一個地方,紐特的各種的輕笑總浮現在耳邊,吉姆總是忍不住回頭,仿佛紐特正踩著他的腳步,跟在他的身後,臉上是慣常見的笑容,帶著寵溺的,帶著縱容的。
吉姆甚至能夠回憶起,當初他踮起腳尖舔走紐特唇邊的牛奶時,舌尖殘留的溫柔。大廳中曾經傳來的抽氣聲,紐特的無可奈何又帶著寵溺的歎息,甚至還有紐特手掌的熱度。
那個廢棄的教室 ,他第一次試圖跟紐特講述那些曾經,可最後還是無疾而終。下定決心與真正開口,中間隔著的,不是張張合合,而是所有可能的阻隔。
櫻花樹下的溫柔,成了僅存於記憶中的殘留。
吉姆走在黑湖邊上,感受著一陣陣帶著湖水特有的腥味撲麵而來。他不太喜歡腥氣。雖然湖邊的腥氣,與沾染了鮮血的腥氣並不完全相同,但無論如何,都是腥氣。所有能夠髒了手的腥味,他統統都不喜歡,因為紐特不喜歡。
如果可以,他也想繼續無憂無慮的童年,為自己的小跟班出頭,圍著父母哥哥打轉,沒有人會天生喜歡殺戮。但是地下勢力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你撞了進去,就再無逃脫的可能。
除非有一天,你登上王座,腳下站著的是整個地下勢力。
他正在努力的掙脫這裏,為了紐特。
可惜的是,還有幾步他就可以徹底出來,而紐特已經再也沒有了等待的心情。
吉姆深深的吸了口氣,湖水特有的味道進入他的鼻腔。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紐特一直很喜歡這裏,尤其喜歡這裏帶著湖水特有的腥氣的微風。吉姆張開雙臂,大喊了一聲。
黑湖邊上不算空曠,但回音卻十分響亮。
聲嘶力竭的回音透過水波,傳回到吉姆的耳邊,真好,他不是一個人。
一聲又一聲,驅走了縈繞在身邊的孤獨寂寥。
其實,我們的寢室外麵就是黑湖。
(你既然那麽喜歡黑湖,不如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啊。)
哦,那你們換衣服的時候,外麵的章魚是不是見證了全過程。
喂,斯萊特林雖然沒有赫奇帕奇那麽溫暖,不過,我們好歹還是有窗簾的好麽?!
過往的回憶,像潮水般湧來,將他徹底掩埋。
我以前聽提修斯聽說過一句話,斯萊特林不看過去,隻看未來。吉姆,我對你也一樣的。
我努力的改變未來,你卻因為過去徹底舍棄了我。
湖水特有的腥氣撲麵而來,吉姆將臉埋進了手掌,深深的歎了口氣。這裏所有的東西都讓人萬分煩躁。一切的一切,他厭惡無比。
紐特知道吉姆一直在找他,隻是他現在把自己弄得一團糟,完全沒有閑情處理這些事情。
他最近一直忙著配合提修斯,配合國際傲羅司,幫忙處理關於神奇動物在各大洲肆虐的事情,幫忙處理蘭德爾的事情,甚至幫忙鎮壓各處的神奇動物狂潮,從一個地方趕到另一個地方,甚至不得不經常用時光轉換器。這讓他在不管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都萬分疲憊。他總是感覺自己整個人已經高度透支,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癱倒在地。
這種高強度高負荷的運作,讓他的身體產生了微妙的排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神奇動物接觸的時間過多,總之,紐特敏銳的發現,他最近的情緒不太對頭。
一種狂暴的、甚至帶著暴虐的,濃鬱的暴力衝動總是在他的心頭縈繞,他的心底總是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試圖將一切毀滅。
這不太對。
哪怕他對吉姆再氣憤,也不至於產生這樣的感情。他活了十幾年,對自己大致也有了些了解,這種沒有來由的暴怒,不像是因為某種原因產生,倒像是根植在體內的,因為一點點兒緣由就會爆發的隱患。
紐特回憶起之前的時候,他上一次產生這種類似於不屬於自己的感情的時候,還是在幾年前,他剛剛知道他的身世的時候,那會兒知道他並不是海倫與蘭德爾親生的孩子,一個人站在落寞的大廳中,他的心裏充滿了暴虐的氣息,對一切靠近的事物都充滿了毀滅的衝動。
吉姆試圖靠近他,卻被他差點誤傷。
後來,他努力壓抑自己,這股情緒被他自己強行壓製下去。而那之後,一直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他也沒有再次關注這件事情。年少的時候,情緒不穩定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的情緒當時又處於能夠控製的範疇當中,沒有什麽特殊的,誰年少的時候受到過強的刺激,還不準有點兒什麽特別的應激的反應了。
可這次,這股殘暴的凶殘的想要毀滅一切的情緒,來的如此突兀而又自然,突兀到沒有任何的征兆,自然到紐特一度以為是因為吉姆的事情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直到現在,等到他真的身心疲憊,他猛地發現一件事情,這股肆虐的衝動如此的強烈,他已經要控製不住了!
紐特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會不會與他的靈魂不穩定有關係?
紐特這幾天放下了手裏的事情,去了禁林。
他坐在樹上,腿上放著一份詳盡的計劃書。
吉姆出現在樹下,輕輕的冷笑。
“怎麽?不躲了?”吉姆的態度算不上多好,甚至帶著點兒火氣。可又不敢太過,雖然他心裏一肚子的火氣,但看見紐特,還是下意識的收斂了自己的脾氣。
“嗯?”紐特正對著計劃書翻找自己的症狀,隨口敷衍他,“我躲過你嗎?”
“嗬,”吉姆冷笑,“沒有。”
紐特合上腿上的計劃書,從樹上跳下來。
“找我什麽事兒?”紐特還是那副樣子,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他都一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平靜的問你找他什麽事兒。閉口不提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仿佛不說,就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吉姆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點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
紐特盯著看他,笑了一聲:“怎麽,這才幾天不見,連煙都抽上了。”
吉姆瞅了瞅手裏的煙,笑了一下:“以前就會了。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麽機會抽。”
“喲,合著我還管著你,不讓你抽煙了?”
“不是,”吉姆扯了個笑,“我是說,你在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麽機會讓我煩心。”
“嗯,你該煩心的事兒,都讓我給煩心了,你當然沒有什麽機會煩心。”紐特嗤笑,非常讚同吉姆的觀點。
“我是跟你解釋,之前的事情的。”吉姆咬著煙嘴,吐字含糊不清。
紐特不耐煩的把頭轉向一側,眼裏一陣紅芒閃過。
“解釋什麽?”紐特表情冷峻,話語裏也沒有什麽感情,“你從那個組織退出來了嗎?你就跟我解釋,解釋什麽?”
“解釋關於我為什麽要進入那個組織。”
“你先從那個組織裏退出來再說。”紐特冷冰冰的看著他。
吉姆叼著煙,單手揣在褲兜裏,了然的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手賤點了毒榜申請,取消不了啊啊啊啊啊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