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論挑事的重要性
克萊集團雖然打著約翰·克萊的名頭，說自己是皇室相關的勢力，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哪怕約翰·克萊真的是皇室的後裔，那也隻不過是一個私生子，充其量是皇室成員在外麵生下的孩子，僅此而已。
更何況，哪怕約翰·克萊接受過老式的貴族教育，舉手投足間，也充滿皇室的做派，但約翰身上，少了殺伐之氣，沒有莫蘭那般矛盾而又融洽，那才是十足的味道。
貴族少男少女們，偏愛的正是這種集紳士與盜賊於一體，完美的融合著兩種看似矛盾，實則相輔相成的氣質。
莫蘭推開擁擠的人群，明確表示，今天隻是來跟兄弟們聚一聚，對發展一段超出揮揮手以上的關係，沒有任何的需求。
當然，簽名也是不被允許的。
“今天來點兒什麽？”酒吧老板親自趕過來，點頭哈腰的詢問。
“老規矩，白蘭地。”之前那個高大的壯漢吩咐酒吧老板，順便開了個玩笑，“動手前，我們需要‘生命之水’給予我們收割生命的力量。”
“好的，”酒吧老板痛快的應下，“還需要別的嗎？最近剛進了一批法國紅酒，味道還不錯——”
“不用了。”壯漢擺擺手，拒絕酒吧老板的推薦，“你先下去吧。”
“等一下——”剛剛讓壯漢“閉嘴”的肌肉男再次開口，征詢的望向對麵的莫蘭，“老大，吉姆不是說今天也要過來？要不要給他來一箱啤酒？”
莫蘭爽朗的笑了：“哈哈，看來吉姆的心思沒白花，難得雷納德也有操心別人的時候。紅酒啤酒都來點兒吧，吉姆那個小滑頭，我記得他說過，他不喝啤酒，不過，白酒和啤酒，我估計他還是喜歡啤的，誰讓他明天還得上學呢，萬一喝醉了，小心教授扒了他的皮。”
“哈哈哈哈哈哈，誰讓他今天跟教授頂嘴的，活該啊。”
想到黑發男孩兒今天早上的囧樣，莫蘭的四個手下禁不住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喂，說我什麽呢？”吉姆從外麵進來，反手把酒吧的門帶上，一大遝的資料被拍在莫蘭他們的桌子上，發出一聲重重的聲響。
酒吧裏的客人大部分都不認識這個男孩兒，原本酒吧當中出現一個男孩兒，就很引人注目了，所以當這個男孩兒麵色不善的將手裏的資料狠狠的拍在詹姆斯集團心腹專屬的桌子上，尤其那張桌子還坐著莫蘭的時候，整個酒吧的客人明顯的怔了怔，然後迅速的分了兩撥。
一撥當然是莫蘭的鐵杆粉絲，他們已經開始尋找順手的武器，拿起板凳酒瓶，打算當場給這個不識好歹的男孩兒一點顏色看看，順便也在偶像莫蘭的眼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
而另一撥，則不由擔心這位黑發男孩兒的命運，甚至開始琢磨如何不動聲色的通知警察。
雖然提起吉姆·莫裏亞蒂這個名字，大家可能有所耳聞，但吉姆·莫裏亞蒂這個人，從來沒有正式出現在眾人麵前，因此哪怕是莫蘭的鐵杆粉絲，也隻知道他們的偶像有一個很不錯的小兄弟，叫做吉姆·莫裏亞蒂，風頭正盛，最近剛被教授正式收為弟子，根據各種靠譜不靠譜的線報，所有人都揣測，這位一年半之前忽然出現的吉姆，很有可能成為詹姆斯集團的下一個繼承者的吉姆，大概是教授的私生子，至少，要長得跟教授有那麽幾分相像才成。
事實上，吉姆跟教授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當莫蘭的鐵杆粉絲們拎著趁手武器，打算在酒吧裏上演一出全武行的時候，莫蘭那桌終於有人開口了。‘“難得啊，小吉姆今天火氣不少啊，”肌肉男雷納德笑嗬嗬打趣吉姆，“怎麽，作業沒寫完，被教授鞭打了？”
“還說呢，”吉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恰好坐在了莫蘭的對麵，肌肉男雷納德的右邊，吉姆把拍在桌子上的資料往莫蘭跟前遞了遞，“先生說讓我找你，呐，倫敦銀行的資料。”
莫蘭沒接，他上下打量著吉姆，半個身子探過桌子，伸出兩根指頭，鉗住吉姆的下巴，半晌，輕笑道：“怎麽，你不高興？”
吉姆沒理會莫蘭的那隻手，抬眼直直對上莫蘭，嗤笑道：“我當然不高興，換作你是我，你能高興？前幾天明明說好了給我，結果一轉頭，特麽的我的麥克烏斯環求解還沒做完，他就讓安德魯（教授的那個貼身保鏢）通知我，說這事兒換了人手，我特麽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嗬，”吉姆拿起桌子上的白蘭地，灌了一口，“我就奇了怪了，你跟了他這麽多年，怎麽跟下來的？！”
莫蘭聽到吉姆說“前幾天明明說好了給我”之後，愣了下，而後低低的笑了聲，收回手：“習慣就好了，你還是太嫩呐。”
吉姆表現的十分煩躁，一如一個剛得了新玩具，又被家長搶走的十歲孩子。
“好啦，”坐在吉姆左邊的肌肉男雷納德，拍了拍吉姆的肩膀，勸道，“不就三十萬兩黃金嗎，你要是缺錢，我給你。”
“這不是黃金的事兒！”吉姆憤憤的打開自己的書包，掏出一遝資料，“我懷疑約翰·克萊有問題。”
莫蘭接過資料，連看都沒看，直接放在了一旁。
“今天不談公事，”莫蘭拿過一瓶啤酒，放在吉姆麵前，“隻喝酒敘舊。”
“嘖，”吉姆嫌惡的皺了皺眉，伸手去拿一旁的白蘭地，對眼前的啤酒一臉嫌棄，“我不喝啤酒。度數太低，不過癮。”
“我可不敢給你喝白蘭地，”莫蘭笑著給他換了紅酒，“教授知道了，非得給我重新立立規矩不可。”
“那算了，”吉姆瞧著眼前的紅酒，十分不情願，“我現在看見法國的東西就來氣，說好的三十萬兩法國黃金！倫敦銀行剛剛從法國進來的三十萬兩黃金，我今天早上跟先生說約翰·克萊有問題，先生竟然還不信，氣炸我了！”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莫蘭輕巧的將話題帶過，“說好了今天不談這些的，呐，一屋子的人，有沒有瞧上的？”
桌上其餘四人笑起來，順便還碰了個杯。
吉姆·莫裏亞蒂一雙大眼睛求助般的盯著一旁的肌肉男。
雷納德清咳一聲，“老大，吉姆今年才十歲。”
莫蘭聳肩：“好吧，那最近有沒有什麽瞧上的東西？”
“——別跟我說倫敦銀行。”
吉姆·莫裏亞蒂歎了口氣：“你明天是不是要去一趟卡姆登區？”
“嗯，”莫蘭點頭，“處理一些集團糾紛，怎麽，卡姆登區有問題？”
“沒，”吉姆·莫裏亞蒂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十分依賴的看向莫蘭，“帶我一起去唄。”
“你不用上課嗎？”莫蘭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吉姆·莫裏亞蒂：“你忘了，先生的課都排在上午。我們下午過去就可以了。”
“可以，”莫蘭沉思片刻，“不過你要告訴我去那裏幹什麽。”
吉姆·莫裏亞蒂深深的歎了口氣：“我想去國王十字火車站。聽說那裏有吉普賽女郎。”
桌上傳來一陣了然的哄笑，還伴隨著一些黃色段子，莫蘭深深的看了吉姆·莫裏亞蒂一眼，同意了。
一行六人離開的時候，都已經醉的差不多了，除了一直在喝紅酒的小吉姆。
吉姆·莫裏亞蒂攙扶著莫蘭走出酒吧，還在十分義膽忠肝的勸誡莫蘭。
“你可千萬別被約翰·克萊給騙了，他的資料真的有問題，克萊集團壓根就沒打算投誠，先生讓你去和他們接洽，你一定得小心著點。”
莫蘭攬著吉姆·莫裏亞蒂，酒氣噴灑在吉姆的耳邊，笑嗬嗬的，沒說什麽。
“所以說啊，吉姆，教授是真的很寵你。”雷納德喝的大了，這會兒聽了吉姆的話，大著舌頭跟了一句。
吉姆抿著嘴，沒說話，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莫蘭的表情。
莫蘭也沒惱，照舊笑嗬嗬的。
一直到雷納德坐上車，莫蘭才在黑發男孩兒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吉姆，不要太相信詹姆斯了。”
倫敦市中心某處。
吉姆的書桌前照舊攤著一大堆的資料文件。
餌他是給了，雷納德咬不咬勾，就看後續準備了。
他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至少達到了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莫蘭既然肯跟他說詹姆斯的事情，就證明莫蘭把他當做了可以信任的人，並且莫蘭選擇特意避開雷納德，就證明莫蘭對雷納德也是有懷疑的，無論如何，他在莫蘭身邊軟磨硬泡的，過了整整一年半，莫蘭總算是對他拋出了橄欖枝。
這第一步，邁的可真不容易。
吉姆百無聊賴的轉著手裏的鋼筆，繼續琢磨下一步該怎麽走，才能最快的把這潭水給攪的更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