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論世界和平的重要性

  閻魔跟皮科特爭吵不休的時候，外麵的巫師接二連三的醒了過來。


  “喂，你把那個麥克·阿特密斯怎麽樣了？”皮科特探頭探腦的往外麵看了一眼，發現那個凶殘的高大男巫師已經消失不見。


  “殺了。”閻魔十分隨意的撚起一片飄落的櫻花，仿佛她正在談論的，隻是今天天氣真好啊這樣的話題。


  “別騙人了，”皮科特朝閻魔做了個鬼臉，“沒有主人的允許，你不能傷害任何一個生靈的。”


  “那你還問？”


  “好奇啊，他去哪裏了？”


  “提修斯帶走了。應該關去阿茲卡班了吧。”閻魔在庭院的樹下轉悠半天，一邊溜達，一邊比劃，琢磨著在哪裏給自己安一個秋千架子。


  她在地府呆了這麽多年，難得出來一趟，千百萬年前的少女心都冒了出來。


  櫻花樹下，蕩秋千。


  櫻花飄落，情人肩。


  皮科特沒再說話，閻魔也沒有。


  鳥蛇——


  它還不會說話。


  一片寂靜中，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日】檢測到已死亡擁有ssr級天賦的人類，是否消耗一百勾玉，將其收為您的式神。”


  皮科特沮喪的垂頭:“主人昏迷的時候，怎麽忽然有這麽多的事情要處理啊，好煩哦，同意嗎？”皮科特抬頭望向閻魔，征求她的意見。


  “同意唄，”閻魔一隻手在庭院的樹上摸過，漫不經心的敷衍，“勾玉那東西，倉庫裏多的是，ssr式神可沒幾個，幹嘛不同意？”


  “【日】第三順位式神已替您做出選擇，第二順位式神是否駁回？”


  鳥蛇在一旁已經打起了呼嚕，睡的很沉。


  “連話都不會說，基本也是廢了。”皮科特指著旺財，痛心疾首。


  “【日】默認同意，第二、三順位式神選擇同意，第一順位式神是否反駁？”


  “等等——太長了啊——”皮科特再次發現，這個句子好長，他有點懵，一時半會兒理解不過來。


  閻魔嗤笑一聲，原話還給了皮科特。


  “首席式神啊，您連這麽短的句子都不懂，基本也是廢了。”


  “誰說我不懂了？！”護樹羅鍋猛的抬起胸膛，“我同意！”


  “【日】檢測到您的式神已替您做出選擇，是否執行？”


  片刻，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日】您若不拒絕，則默認同意。”


  “【日】吉姆·莫裏亞蒂已成為您的式神。”


  “【日】請您吉姆·莫裏亞蒂命名。”


  “【日】若沒有命名，則使用原姓名吉姆·莫裏亞蒂。”


  “萊福！叫他萊福！”女王大人迫不及待的打斷係統的話，把這個洋溢著喜慶色彩的名字，一轉手讓給了她的小師弟。


  “【日】來自式神的命名，無效。”


  “憑什麽？！”閻魔氣的直跺腳，庭院飄落的櫻花又多了許多。


  鳥蛇不明所以的轉頭，望向這個突然發飆的女人，以為是自己占的地方太大，惹的她不高興了，於是默默的挪了位置。


  皮科特窩在樹上，捧腹大笑。


  “主人叫你萊福，哈哈哈，心疼你哈哈哈哈萊福哈哈哈哈。”


  “對了，這還有一個叫旺財的，介紹給你認識哈哈哈哈哈。”


  鳥蛇聽到自己的名字，以為護樹羅鍋是在叫他，轉頭默默的看了他倆一眼，瞧他倆一個臉色鐵青，一個笑的東倒西歪，實在是不了解他倆在幹什麽，隻能默默的垂下頭，又往一旁挪了挪。


  閻魔氣的直跺腳，恨不得掐死這個護樹羅鍋。


  “【日】ssr級人類吉姆·莫裏亞蒂成為您的式神。”


  五星芒陣中，左數第四個位置緩緩升起一座人類雕像，背後刻著一行字。


  姓名：吉姆·莫裏亞蒂。


  類別：人類。


  等級：ssr

  產地：英國。


  死因：阿瓦達索命咒


  一陣紅光飛快的閃過，一端沒入昏迷中的紐特，另一端則隱蔽的沒入黑發男孩兒。


  一直躺在地上的莫裏亞蒂漸漸有了呼吸。


  莫裏亞蒂夫婦十分高興，互相攙扶，阿莫斯抱著有了呼吸的吉姆，一起離去。


  這場事故，繼一百年之前的阿特密斯滅門案後，再一次被記為純血巫師界的恥辱。


  一個流竄在外的阿特密斯，屠戮了幾乎整整四十個巫師，甚至包括二十多個戰鬥力高強的傲羅。


  雖然大家都很疑惑，為什麽自己沒死，但那個瘋狂的阿特密斯，真真切切的屠戮了幾乎四十個巫師，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簡直就是純血巫師們的畢生恥辱。


  當然，更是傲羅們的畢生恥辱。


  一直流竄在外的麥克·阿特密斯終於伏法，一貫好大喜功的魔法部，這次沒有任何的聲張，甚至連一個慶功會都沒有舉辦。


  沒有一個巫師當場陣亡，那不是魔法部的功勞，更不是傲羅的功勞。


  那甚至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成年巫師的功勞。


  每一個巫師都記得清楚，戰鬥到最後的，是萊斯特蘭奇家的大兒子，還有那個至今昏迷不醒的淺金色頭發的孩子。


  而大萊斯特蘭奇，前天，聖芒戈已經宣布了他的死訊。


  莉塔·萊斯特蘭奇跪在哥哥的床前，抱著一個水晶預言球，泣不成聲。


  萊斯特蘭奇家沒有采取什麽過激的行動，隻是不再跟莫裏亞蒂家往來。


  吉姆·莫裏亞蒂被背回家後，再也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他的父母跟哥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這個長相十分好看的小兒子魔力微弱，幾乎是純血貴族間全部知曉的事實。


  這不影響什麽，隻要小吉姆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啞炮，他就可以去聯姻。


  原本，這個小兒子就是打算用來跟麥克拉根家族聯姻的。


  小兒子長相好看，麥克拉根家的獨生子又恰好十分迷戀他，這種情況——男男巫師結合的情況下，魔力微弱並不是他的減分項，恰恰相反，在男男巫師聯姻這件事上，更多的家族願意選擇一個長的好看，但魔力並不十分強大的對象。


  那方便掌控。


  然而，當吉姆·莫裏亞蒂被發現再也無法使用玩具魔杖時，莫裏亞蒂家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


  莫裏亞蒂夫人甚至帶著他，專門去做了魔力檢測。


  ——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


  當一個小巫師——尤其是純血貴族家的小巫師——被認定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時，就如同一個犯人被宣判死刑。


  那不下於一個阿瓦達索命咒。


  啞炮沒有資格生活在巫師界——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有魔力的巫師伴侶。


  然而，當吉姆·莫裏亞蒂詢問尤利塞斯時，尤利塞斯是這樣說的。


  “別傻了吉姆，我喜歡你從來不因為你是你。”


  吉姆·莫裏亞蒂了然的笑了：“我知道，隻是——”


  想來問問，或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答案呢？

  “隻是什麽？”尤利塞斯追問。


  “沒什麽，”吉姆·莫裏亞蒂笑著，仍舊那副眉眼彎彎的模樣，“那，再見了。”


  尤利塞斯也跟著笑了下，說了再見。


  誰都知道，說了再見，此生便是再也不見。


  吉姆·莫裏亞蒂再次回到家裏的時候，父母和哥哥正在看他的魔力檢測單——他被聖芒戈正式確認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啞炮。


  吉姆掃了一眼，笑了下。


  最後的結果，彼此心知肚明。


  萊斯特蘭奇家族的表現，已經足夠莫裏亞蒂夫婦徹底拋棄他。


  大萊斯特蘭奇因他而死。


  ——至少，萊斯特蘭奇家族如此認為。


  事實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萊斯特蘭奇家族的想法。


  更何況，說起來，的確是他在對角巷捏碎了護身符，發出求救的信號，大萊斯特蘭奇才會出現在那裏。


  雖然，他的護身符連著很多人——他的父母、哥哥、還有別的什麽親戚。


  所有人都那麽認為。


  大萊斯特蘭奇因他而死。


  吉姆在那一天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這個道理滲透在他的一生當中。


  甚至一代一代的傳給了他的學生。


  事實怎麽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樣去想，你誘導別人怎麽樣去想。


  當權者的想法，觀眾的想法，審判者的想法，環環相扣。


  隻要你能將這個扣結上，或者解開。


  “莫裏亞蒂家族不接受任何廢物。”阿莫斯關上大門的時候，麵無表情的對門外的黑發男孩——他的弟弟吉姆·莫裏亞蒂，無情的說著殘酷的話，“之前留著你，隻不過看在尤利塞斯的麵上，現在那邊有了消息，他們家根本不可能接受一個啞炮。你已經沒用了。”


  從家裏受寵的小兒子，一夜之間，跌落萬丈峭壁，吉姆·莫裏亞蒂無家可歸，無處可回。


  他知道他應該離開。


  可他還是在門口徘徊了三天，直到親眼看見莫裏亞蒂夫婦對房屋施加了麻瓜驅逐咒。


  麻瓜驅逐咒。


  巫師小鎮哪裏會有麻瓜，有的隻是一個變成啞炮的他。


  沒有魔力的吉姆，被莫裏亞蒂家徹底的隔絕。


  或許，應該離開了。


  吉姆·莫裏亞蒂呆在大路上，漫無目的的四處瞎轉。


  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紐特·斯卡曼德的屋簷下。


  “或許，再見見紐特？”吉姆心想，“見一麵再走吧，畢竟也是這麽多年的念想。”


  他並不要求太多，隻要還有一個巫師不是那麽壞，他就可以說服自己，不要記恨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吉姆在紐特·斯卡曼德的屋簷下守了三天，然而，一個人都沒有等來。


  沒有人告訴他，紐特至今仍在昏迷。


  也沒有人告訴他，海倫跟提修斯都不在家。


  怎麽會有人告訴他呢？

  沒有魔力的吉姆，在沒有最後一絲價值後，誰還會去在意他。


  隻不過是一個小啞炮罷了。


  第四天，吉姆站起身，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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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被驅逐的事情，很快就在整個純血巫師界傳開，之前跟在吉姆身後的小巫師，甚至組團跑來嘲笑他。


  各色的魔咒打在身上，吉姆的視線在每個小巫師身上劃過，將他們的麵龐一個一個的記在心上。


  吉姆沒有抵擋。


  因為他知道死咒是不被允許的，隻不過傷痛罷了，沒什麽的。


  他會記住這一刻。


  看清楚這些虛偽的純血巫師。


  嗬。


  吉姆抹去嘴角的鮮血。


  總有一天，他要這巫師界，徹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