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貝勒爺長袖善舞 江玉麟一籌莫展
卻說綿寧回到房中,福晉鈕祜祿氏過來侍奉,這鈕祜祿氏是原戶部尚書、一等子布顏達賚的女兒,生得端莊,人也挺賢惠,由於父親布顏達賚前些日子病死了,按照規定是二十七個月不能行房。綿寧因喜歡寶兒,反倒被寶兒屢次拒絕,心中很是不痛快,見到鈕祜祿氏端熱茶過來,身子一擰就將鈕祜祿氏抱在懷中想要親熱。鈕祜祿氏道:“貝勒爺,妾身有孝在身……”綿寧氣惱,將鈕祜祿氏扛到肩上扔到床上,一把撕開她的衣服,道:“憑什麽你守孝就要我……你要再拒絕,我就去找別的女人。”鈕祜祿氏縮在床角,聲音顫抖,但還是堅定地說:“貝勒爺喜歡誰就是誰的福份,妾身有孝在身,祖製不可不守。貝勒爺雖然是二阿哥但卻是嫡長子,且大阿哥幼年早夭……貝勒爺要想有大作為,不能其他皇子捏了話柄去。”綿寧聽了,歎了一口氣,手一揮,道:“你說的有道理……罷,我還有些事,到書房去睡。”說著,起身要離開,鈕祜祿氏連忙給綿寧披上披風,綿寧道:“你很好,早些安歇吧。”
來到書房,綿寧心緒不寧,麵前飄浮的全是寶兒的一笑一顰,對玉麟的不滿就又多了幾分。他就是不明白,江玉麟作為一個女裙釵,有什麽過人之處,令絕色女子寶兒還有自己的傻妹妹莊靜如癡如醉愛戀至此?還有那個餘忠正,貌似對江玉麟也是情深似海,為了她竟然可以置性命不顧?罷,既然那餘忠正似乎握有對付江玉麟與寶兒姑娘的憑證,索性喚他前來,問個明白罷了。
餘忠正見了綿寧,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將自己從顧殘生那裏聽來的偷換千手觀音的事說了一遍。綿寧聽後也大為震驚,千手觀音如今還安放在法恩寺,卻不知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經被人偷龍轉鳳。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寶兒的父親錢方孔和顧殘生幹的,按照大清律例,寶兒免不了死罪。餘忠正見綿寧遲疑,道:“貝勒爺可著人當即調查清楚,以證實小人所言非虛。”
綿寧麵色一沉道:“你說那顧殘生化身火海,那麽他跟錢方孔換下來的千手觀音的手呢?難道玉也可以燒化了不成?”餘忠正“嘎嘎”一笑,道:“正如顧殘生所說,這些千手觀音的手是產自新疆和田的羊脂玉中的極品‘玉穿青’,通透靈動,玉中含水,千年不遇,但也嬌貴無比,被大火一燒,豈有燒不壞之理?”
綿寧聽餘忠正如此說來,心有不快,在所有的皇子之中,綿寧生活一直非常簡樸(這個在他即位後表現得更為突出,穿補丁衣服,以至於滿朝大臣都花錢買舊官袍穿,最後反倒是舊官袍比新官袍貴上幾十倍……在此不再贅述),所以不好奢侈之物,聽餘忠正侃侃而談奢侈品,骨子中更是反感,但表麵上還是應付道:“好,你說的很好,不愧是天下第一牙,我查證完此事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餘忠正道:“我隻求貝勒爺將我的愛妻江玉麟的屍體發還給我,讓小人好好葬了。”
綿寧道:“好說。隻是這件事沒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能答應你這個條件的。”
餘忠正急道:“難道這件事十天半月查不清楚,玉麟就一直不能入土為安麽?”
綿寧揮手道:“如今天氣寒冷,即便是夏天,皇家也有冰窖,難道你會覺得皇家連江玉麟的屍體都不能完整保存麽?”
餘忠正沒有辦法,隻得含淚稱是。
綿寧手一揮,道:“本貝勒爺答應你,再過三日,給你一個交代。”
次日綿寧用過早繕,去看寶兒與玉麟,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莊靜的聲音,綿寧胸中微微歎氣,自己一直認為滿族血統高貴,卻沒想到嫡親的兄妹二人卻被兩名漢人女子迷得神魂顛倒。
莊靜見哥哥來了,急忙拉了綿寧的手,悄聲問道:“二哥,你答應我的事有眉目了吧?”
綿寧道:“有些眉目了。隻是那江玉麟的丈夫死活要見江玉麟的屍首,著實煩人。”莊靜道:“那怎麽辦?如果要他發現玉麟就是現在的秦如海,怎麽辦?”綿寧嘴角綻出一絲笑容,道:“你別忘記你二哥除了有一聲好武藝,頭腦也是一等一的好使。你不是說在西安府一家姓呂的玉器鋪裏見到過兩個跟江玉麟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妹麽?可真是巧了,我昨天去天下第一牙居然看到其中一個,旁邊還有一位年長的婦人,想來應該是他們的娘親吧?我看這兩人神色怪異,已經著人帶他們入府了。”
莊靜聽了,連忙道:“你看到的是哪一個?二哥,如果是位公子你可千萬不能為難他,他叫呂波,是個好人。”
綿寧道:“卻又來孩子氣,是不是好人,一問便知分曉。”
莊靜呶了嘴,道:“呂公子待我們很誠實,全不似她那個混賬妹妹呂鴻,什麽壞事都做。我親眼看到呂鴻對寶兒姑娘動了心思,還差點欺負了她,幸虧秦大哥救了寶兒姑娘……”跟著,把在西安玉麟和寶兒巧遇的事說了一遍。
綿寧擰了眉頭道:“原來這呂鴻也喜歡女人?她……她竟然喜歡寶兒,就憑她!看來,我是得找到這個女人。”
莊靜嚇了一大跳,道:“二哥,你找她幹什麽?再怎麽說她都是呂波的妹妹……她雖然不仁,但咱們可不能不義。呂府上下對我跟秦大哥還有寶兒姑娘都是有恩的。”
綿寧笑道:“你這麽緊張呂波,莫非也有點喜歡他?依我說,你幹脆招呂波為額駙好了,也不至於讓我這個當哥哥的為難,非得想辦法幫你說服父皇,讓你嫁給那個什麽‘秦如海’。”
莊靜跺了一下腳,道:“嗯,二哥好壞,又來取笑人家。其實呂波喜歡的是寶兒姐姐,不過因為寶兒跟秦大哥……”
綿寧“唔”了一聲,道:“喜歡寶兒的人看來真不少呢。”
莊靜那裏知道綿寧是說他自己,馬上隨著附和,道:“是啊,你不知道富綱,還有富綱的兒子嵩溥也喜歡寶兒?那天要不是寶兒迷住了嵩溥,秦大哥可真的有性命之憂呢。”
綿寧心中不快,道:“這寶兒姑娘如此……不自愛麽?”
莊靜連忙擺手道:“寶兒姑娘絕對不是水性楊花之人,隻是她生來貌美如花,讓許多男人有非份之想,怪不了她的。而她呢,自始自終隻喜歡秦大哥一人……”說到這裏,語氣轉得哀怨。
綿寧道:“其實寶兒姑娘也是你的情敵了,難得你還這麽維護她。莊靜,你沒想過一人獨占秦如海麽?”
莊靜愣在那裏,良久,才緩緩道:“秦大哥心裏最愛的隻有寶兒姐姐……我……我從未想過讓秦大哥不開心……”
綿寧笑道:“傻妹妹,你沒聽過一句話麽?好男子霸九妻,江玉麟……哦,應該叫她秦如海了,她既然要以男兒身生存於世,當然也可以多娶幾個妻子。但傻妹妹我問你,怎麽說你都是皇家的格格,甘心有人跟你分享你的額駙麽?”
莊靜聽了,半響不語,最後低低說了一聲:“全憑二哥做主好了。”
綿寧笑道:“這樣才對嘛。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咱們貴為天子兒女,還有不肯聽我們話的臣民麽?”說著,仰天長笑。
玉麟和寶兒見綿寧跟莊靜嘀嘀咕咕,貌似說得開心,但兩人心中都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果然不出所料,綿寧向玉麟道:“秦公子,借一步說話。”
寶兒見狀,對莊靜道:“既然二阿哥有事跟麟……跟如海商量,格格,莫如我們出去走走?”
莊靜道:“是啊,我也正想陪姐姐四處走走……讓姐姐瞧一瞧宮裏的景色。”寶兒微微一笑,心裏想,宮裏景色再好,卻也不過是一個碩大的鳥籠,不知關了多少向往自由的人呢?還有那些公公宮女,有什麽幸福與快樂而言呢?
見寶兒跟莊靜離開,綿寧微笑著對玉麟說道:“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世上最絕色的女子跟世上最有才氣的女子居然配成一雙……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跟世上最有權勢的女子也配成一雙呢?”
玉麟正要說話,綿寧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女子,娶不了莊靜。但我就想問你一句,既然你知道身為女子,娶不了格格,為什麽還要在淮安芳菲樓欺負莊靜呢?”
玉麟苦笑一聲,莫說現在已經知道呂鴻是她的一奶同胞的親妹妹,就算不知道,難道自己忍心供出呂鴻,給呂家帶來滅門之災?
綿寧道:“你不說話,那證明你是默認了這件事,也證明你對莊靜確有非份之想。好,我負責說服父皇,讓你當我的妹夫,莊靜格格的額駙。”
玉麟急忙道:“萬萬不可。格格貴為金枝玉葉,秦某又是一介草民,一介女流,高攀不起的。”
綿寧道:“休得拿話來塘塞!秦如海,你隻問你一句話,你去過法恩寺麽?瞻仰過那尊由新疆上好的和田美玉羊脂玉雕就的千手觀音了麽?”
玉麟聽了心往下一沉,這個餘忠正果然不是善類,為了報複寶兒居然將千手觀音之事密告給綿寧。
玉麟道:“二阿哥是想拿這件事來壓小民麽?”
綿寧笑道:“我給你時間考慮。”轉身走了兩步,又似笑非笑停住腳步道:“其實我這阿哥府裏,除去餘忠正,還有兩位尊貴的客人。這兩位客人大老遠的從西安府過來,其中一個跟你長得可真叫一個像——當然,他比你多了兩撇胡子。還有,我今天早上用早膳的時候,在你跟寶兒姑娘門口侍候的小太監告訴我一件事,卻也讓人大大吃驚……”
玉麟心中也是吃了一驚,昨夜隻顧著跟寶兒說話,卻沒想到會有人偷聽。
綿寧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你也不要在心裏詬病我們皇家,怪隻怪你跟你的寶兒姑娘動靜搞得太大……嗯,那個小太監跟我說,你居然是西安那家姓呂的人家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玉麟身子一趔趄,幾乎摔倒在地上。綿寧道:“你也不要如此害怕,你是呂家的女兒沒有什麽。隻是……你養父江守言守著我皇□□父禦賜的‘天下第一牙’牌匾,偷來一個別姓女子,冒充江家男兒,繼承天下第一牙的牙行,算不算欺君罔上?該不該淩遲處死?!”
玉麟跪在地上,道:“不管怎麽樣,家父對我有十八年的養育之恩……而呂夫人……是我的生身母親,呂波也是我同胞哥哥……江玉麟在此懇求二阿哥不要為難他們……”
綿寧將手在桌上一拍道:“懇求,你拿什麽來懇求?現在是我的親妹妹懇求要嫁給你,你還反倒推三阻四。還有,錢寶兒的父親犯下了彌天大罪,他雖然已經死了,但他的罪責必須由他的後人來承擔。而他自己的遺骨也一定會被挫骨揚灰,他的女兒錢寶兒縱然可以不死,也得充為軍妓,發配邊疆,供我大清萬軍享用……”
玉麟聽到這裏,氣血上湧,一大口鮮血噴將出來。綿寧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份,冷哼一聲,道:“快傳太醫,這個人不可以死。”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是雙十二,主動給老婆發短信,想哄回她。今天下午一起吃了晚飯,但是她還是不怎麽理我,也不願意跟我回家。心裏難過。
明天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