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麟寶巧遇情意深 壽方價貴逾萬金
玉麟與富綱又寒暄幾句,兩人告辭。出了別苑,九斤二道:“小姐,按你的這種花銀子的速度,不怕將來給皇帝交不了差?”玉麟道:“這也沒辦法呀,這個富綱既愛錢又好色,我們給不了他色,隻好給他錢嘍。”九斤二又問:“今天一大早富綱叫我們過去,恐怕不隻安排你跟寶兒姑娘的婚事這麽簡單。”玉麟笑道:“果然聰明了許多,其實我們看到的那個從富綱房中走出來的人正是昨天的吳掌櫃。”九斤二吐吐舌頭:“難怪看著麵熟,隻是不見了那顆痣,臉色也不是黑紅色,卻是焦黃麵皮。”玉麟道:“肯定是易了容的。其實他時常假扮吳掌櫃,麵上的痣粘的時間長了,又習慣用手去拈那痣上的黑毛。今早我看到他習慣性用手指去拈黑毛,卻拈了一個空。再看他的舉止外形,我就斷定他是昨日那個吳掌櫃……”“所以小姐就來了一招先發製人。”九斤二搶著說,玉麟點頭道:“這也是權宜之計……那富綱能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不是盞省油的燈,咱們一定萬事小心。”
九斤二又問道:“那昨夜池塘的水……”玉麟道:“我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等我弄清楚這件事再詳細給你說。”
兩人到了市集,玉麟領著九斤二去了專門賣婚娶用品的店鋪,這時的玉麟就顯得格外挑剔,好容易才選了幾件看過眼的衣服。玉麟道:“我還記得,當初寶兒告訴我,我們成親那天要選用杭州絲綢,再用蘇繡織就,可惜這次有點匆匆,趕不急。”店家笑道:“其實我們這裏就有公子想要的衣物,但昨天已經被琅大人府上全買去了。不過這裏有幾件新郎官穿的衣物,卻沒有一同買去。”玉麟心想,原來是琅買去了,看來琅果然識穿了莊靜的身份,趕著討好格格,結果寶兒也跟著沾了光。玉麟道:“好,你拿新郎官的衣服出來,我試試看。”衣服拿出來,做工不錯,長短倒也合身,就是有些寬。玉麟有些失望,才要轉身走,卻聽到有個清脆的聲音道:“不妨事,改一改也能穿的嘛。”
玉麟回頭一看,大喜,那個站在店鋪門口笑語盈盈的不是寶兒還是誰?隻是寶兒此刻又將頭發梳回女孩兒的,越發顯得清麗可人。
玉麟幾步奔過去,高興地拉著寶兒的手:“你也來啦?”寶兒羞澀地點點頭,莊靜站在身後也叫了聲:“秦大哥。”玉麟道:“劉姑娘也來了?”卻把目光膠在寶兒臉上。
九斤二道:“寶兒姑娘一來,老爺就丟了魂。”玉麟笑了笑,心想,這個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倘是此刻顧井突然現身,隻怕你九斤二要狂喜地發了瘋似的。
寶兒道:“其實對於女紅,我也是略通一二的,這些衣服咱們買了,我親手替你改好。”
九斤二奇道:“寶兒姑娘也會女紅?”玉麟道:“不但會,而且非常好。”說著掏出一個已經很陳舊的香囊,“這個就是寶兒姑娘做的,好不好?”九斤二大吃一驚:“這個香囊小……哦老爺你帶在身邊許多年,原來是寶兒姑娘做的?”玉麟點頭道:“是很多年了。”
寶兒也又驚又喜又悲,這個香囊是她十四歲的時候親手做給玉麟的,雖然她一直被父親和玉麟寵著,但女紅卻一直沒有放下,因為在她心中,有一個堅定的目標就是婚後所有玉麟的衣物她都要親手做就。其實早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已經偷偷給自己做了嫁衣,給玉麟做了新郎服,隻是,隻是在玉麟的女兒身份被揭穿後才又生氣又傷心,一件件親手燒掉……現在看玉麟一直帶著這個香囊,那至少說明玉麟是真的喜歡她,而不是當初被一起關到牢中時,玉麟說:“對著你也不敢說半句真話,還要故做喜歡狀……”是的,那時候的玉麟讓她恨不得拿刀砍了,她怎麽可以說得如此心安理得麵不改色?這句話,就是橫亙在她心裏的刺,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一動一疼。
玉麟見寶兒呆呆的,輕聲道:“寶兒,你怎麽了?”寶兒勉強笑道:“沒事,我隻是怕近來一直疏於練習,怕做的你看不上。”玉麟拉著寶兒的手道:“隻要是我娘子做的,都是世上最美最華麗的衣衫……”
寶兒抽回手,道:“又胡說了,也不怕別人笑。”店家在旁邊看了半日,笑道:“原來真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啊。”玉麟心花怒放,當即買下了衣服。
寶兒說:“那我先回去,要不然趕不急做好讓人送過去。”玉麟點頭道:“辛苦娘子了。”九斤二道:“就這麽急著回去啊,你不拿尺子量一下老爺的尺寸啊?”莊靜笑道:“寶兒姐姐胸有成竹,那自然是將秦大哥的尺寸爛熟胸中了?”寶兒跟玉麟都同時飛紅了臉。九斤二指著莊靜道:“哦,原來劉姑娘也好壞……”玉麟一把打下九斤二的手指,道:“休要耍貧嘴,還不送兩位姑娘回去?”
“不用了。”莊靜努努嘴,“琅大人派人跟著我和寶兒姐姐呢。”玉麟點頭道:“這琅大人果然心細,那好,代問琅大人好吧。”
寶兒她們走遠了,玉麟還在望著,九斤二道:“我記得以前你教我念的什麽,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玉麟道:“不一樣,不一樣。感情的最高境界應該不是這樣,而是這個人時時刻刻分分秒秒跟你在一起,但你還是想著她掛著她,眼裏再沒有其他人……”九斤二聳聳肩,甕聲甕氣地說:“太高深了,聽不明白。”玉麟道:“你跟阿井,難道不是這樣嗎?”九斤二歎口氣說:“我隻求他別再想著什麽寶兒貝兒的,已是多福了。”玉麟道:“難道你們成親後,他的心思還沒放在你身上麽?”九斤二道:“當然不是啦,隻不過沒有你跟寶兒姑娘這麽膩。”玉麟心中一動,的確,男女之間的愛情很少有這麽膩歪的。畢竟在男人的世界裏,愛情不應該是唯一的,也不是最重要的。
九斤二說:“那棺材鋪的事呢?”玉麟這才想起,道:“哎呀,差點忘記這事了,快。”九斤二扁扁嘴:“我看你跟當初的阿井一般模樣,一見到寶兒就去了三魂六魄。”玉麟道:“又要找打?”
兩人邊說邊走,約模半個時辰才走到“死不起”棺材鋪。進了棺材鋪,小孫迎了出來,道:“兩位訂的壽方,我們已經做好了。”玉麟道:“這麽快?”小孫道:“怎麽能不快呢?我們這裏有時候要接客人的急活,人一死,就要入土為安,死人等不了,活人也等不了,是不是?還有,閣下的‘鳳凰’不是還要送到京城去獻給當今聖上嗎?”玉麟聽到小孫的調侃,嗬嗬一笑,道:“其實我真的不知道這鋪子與富大人有點淵源,所以才會冒犯小哥,對不起,對不起。”
小孫冷笑道:“我們做生意的,隻要客人給得起價錢,就一定讓客人滿意,所以什麽富大人,窮大人,關我們這些小夥計什麽事。閑話休說,我們一起去驗貨。”
玉麟跟小孫進去,隻見地上放著一口約模三尺長的小型棺材,上麵雕龍畫鳳,栩栩如生。九斤二道:“就這麽一口小棺材,訂金就一千兩,有這麽貴麽?”小孫哼了一聲,道:“照你們的說法,這壽方不值一萬兩銀子了?”九斤二倒吸一口冷氣:“一萬兩銀子,那就是一千兩黃金。就是打個這麽大的金棺,也用不了一千兩黃金吧。”小孫又是輕蔑一笑,道:“你先試一試這壽方的份量吧。”九斤二也輕蔑一笑,走過去單手從棺底探入,“嗨”一聲將棺材舉起。小孫道:“好臂力。”九斤二也略有詫異,這壽方竟然比自己想像的重兩倍有餘。
玉麟道:“我是玉器商人,對木材不甚了解,可以講給我們聽聽麽?”
小孫道:“這便是從南洋運過來的犀牛角紫檀。觸感極似犀牛角,非常堅硬,深沉靜穆,刀砍不入,非常潤滑,入手微溫,色澤凝重,紫中帶紅,紋理深沉。板寬在一尺以上者絕少,聞之微香,沁人心脾,一萬兩銀子也是便宜賣給你們了。”
玉麟道:“照你這麽說,一萬兩銀子真的很便宜。”小孫這才臉上現出一點笑意,道:“沒錯,其實拿這麽好的木材做成小棺材,用來裝山雞,實在浪費地不得了。不過,公子你財大氣粗,拔個汗毛比我們的腰都粗,所以一點也不奇怪了。”
玉麟笑道:“是我們的不是了……這樣,九斤二,付一萬兩銀子給他,昨天的訂金也不要退了,就打賞給這位孫爺好了。”
小孫一愣,勉強拱手道:“多謝了。姓孫的雖家境貧寒,但也有幾根傲骨頭,也知不食嗟來之食,一千兩訂金當如數退還。”
玉麟道:“既如此,那就當寄存費吧。我在這裏還要滯留幾天,等走的時候再來拿。”小孫一擺手,道:“不好意思,本店不是寄存鋪,你自行帶走吧,或者本店可以代送,不收費用。”
九斤二再也忍不住,指著小孫的鼻尖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麽?我們到淮安也是在別人府上做客,難道你是要我們把這口壽方運到落腳的地方去麽?”
玉麟喝道:“九斤二,閉嘴。既然人家不讓存,咱們就按人家的規矩辦好了。”
“啊呀,多有得罪,請公子包涵,包涵。”那個吳掌櫃現在才冒出來,臉上的黑痣依舊醒目,看來現在易好容了。
玉麟道:“原來是吳掌櫃,幸會幸會。”
吳掌櫃道:“店裏的夥計不懂事,公子勿怪,勿怪。”玉麟笑道:“敬業敬職,何怪之有?我玉器鋪要是有這樣的夥計生意一定會興旺。”那小孫聽到又是一聲冷哼。
玉麟跟吳掌櫃聊了幾句,吳掌櫃答應將壽方暫存,等日後來取。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是中秋節,去看望丈母娘,老婆在洗碗,理也不理我,後來獨自進了房,並關了房門。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看來這段感情真的就此了結了。傷心。
不過文還是要更的,說真的,要不是跟老婆鬧矛盾,我也不會抽這麽多時間來寫這個百合文。其實我平時寫的文章多數都在報刊上變成了鉛字,還能掙不少稿費,出版社也公費替我出了不少書。隻是礙於性向,保護家人與自己,所以從不以真麵目示人。這些天,不想寫變鉛字的東東,隻寫這些排遣我寂寞傷心與難過的東東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