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綁架

  趙縉追上唐時, 卻見他忽然慢下了腳步, 不禁問道:“怎麽了?”


  唐時停下來,看著他,“你的人有沒有什麽發現?”他方才用精神力搜尋了一下, 找到了唐雅的位置, 唐雅目前還算安全。


  “稍等。”趙縉說著就將自己的屬下召過來, “你們可有什麽發現?”


  那護衛垂首恭敬道:“大人, 屬下正要向您稟報,唐家小姐被人偷偷劫持出去了。”


  “如今在何處?”


  “劫持者如今還未出城, 大人請隨屬下過來。”


  趙縉看向唐時,唐時點點頭跟在他身旁, 向城門方向走去。


  唐家人如今也被驚醒了,臉上都透出擔憂,尤其是方氏和唐季, 唐雅畢竟是他們的女兒,平日裏乖得很, 出門一定會和大人打聲招呼的, 這突然就不見了, 一定是遇上什麽不好的事情了。更何況, 張淑還恰好被人打暈了,這就更加證明了小雅一定是被人擄走了。


  可是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擄走小雅呢?到底誰跟小雅有這麽大仇怨?按理說,小雅這性子得罪人的幾率微乎其微。


  “好了,兒媳婦, 你也別哭了,老大和老二已經出去找了,石頭也和隔壁的趙大郎一起去了,你這哭得我心慌。”劉氏畢竟年紀不小了,受不得大的刺激。


  方氏抹抹眼淚,吸了吸鼻子,高氏在她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爹,娘,要是抓到凶手,我一定不會饒過她!”方氏沒有明說是誰,可她就有一種直覺,此時與小雅查賬不無關係,那麽唐月就成了自己的首要懷疑對象。不過她也知道如今將這猜測說出來根本不管用,反而會受到爹娘的責罵。


  唐月默默地站在旁邊,臉上假裝露出些許義憤填膺的模樣。李紹握了握拳頭,目光落在唐月的臉上。他今日去查了那個男人的身份,結果令自己大吃一驚。


  林氏的表兄是什麽人他不了解,可林氏是唐易的母親,是唐振的妻子,這一點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而如今林氏的表兄這般接近他娘,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情意麽?如若真是這樣,那為何三年了,對方都沒有上門提親?


  他可以很肯定地說,他娘被人騙了,但他娘一點也不無辜,明知對方的身份還要與對方來往,怎麽可能無辜?他之前想著他娘隻是貪墨了銀兩實在是太天真了。


  那麽,唐雅被擄的這件事情與他娘有關麽?倘若真的有關,那……他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隱在暗處的,假裝憤怒的唐月。唐月感受到他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心虛,躲了過去。


  李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唐家人就坐在堂屋裏忐忑地等待著消息。十三歲的姑娘大晚上地別人擄走了,這要是傳出去,小雅的名聲就要毀了,可名聲被毀倒算小事,若是受了傷、丟了性命,那可就是最壞的一種情況了。


  此時的唐雅正被人用沙袋裝起來扛在肩上。她被人砍了後頸暈了一會兒,如今已經清醒了過來。


  現在這種情形一定就是小叔說過的綁架,她應該是被人綁架了。可是誰會來綁架自己呢?自己似乎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吧?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如果是綁架的話,且聽聽綁匪要索取什麽。


  又過了許久,似乎是出了城門,綁匪的腳步越發地快了,唐雅在袋子裏都能聽到郊外的一片蛙鳴之聲。她閉上眼睛,試圖通過綁匪的行動判斷出他的路線,綁匪萬萬想不到一個小姑娘能夠這麽鎮定,出了避過一些人煙,並沒有對袋子裏的唐雅生出任何防備之心。


  在唐雅的印象中,南封縣的郊外有一處一人高的野草叢,而從綁匪腳步聲和袋麵與外界的摩擦之聲可以判斷出來,這個綁匪是進了這個野草叢,從沙袋的縫隙中,她還能夠嗅到一股青草的氣息。


  綁匪又走了一段路,大概是覺得這裏已經比較安全了,便將沙袋放下來,自己則蹲下來,任由草地將自己淹沒。


  在這樣的黑夜裏,任誰也沒有辦法從這麽一大片草叢中輕易找出兩個人來。


  綁匪將沙袋口解開,扒拉著將沙袋從唐雅身上弄了下來。唐雅閉著眼睛,仿佛依然在昏迷中。


  綁匪似乎有些累了,坐在唐雅身邊微微喘著氣歇息,過了一會兒,才緩緩伸出手,探向唐雅的腰間,就在即將碰到唐雅腰帶上的時候,唐雅忽然睜開眼睛,一躍而起,迅猛地將綁匪按倒在地,雙手反剪,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枚尖細的小刀抵在綁匪的頸部的動脈處,幽幽道:“是誰派你來的?”


  綁匪顯然沒有想到一個纖細柔弱的小姑娘竟然還有這樣的爆發力,並且還隨身帶了刀子。


  “女俠饒命啊,女俠饒命啊!”綁匪感覺到刀刃逐漸下壓,便低聲哀求起來。


  唐雅又將刀片往下壓了壓,冷聲道:“回答我的問題,或可留你一條命。”


  綁匪連忙回答道:“沒人派我,是我見小姐生得好看,就起了色心,小姐饒命啊!”


  唐雅哪裏會信他的屁話?手上一用力,綁匪的脖子上就見了血,綁匪這才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什麽樣的人。他本以為身上的這個小姑娘不過是嚇唬嚇唬自己,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割破了自己的脖子!倘若刀片再深一點,自己的小命可就沒有了。


  綁匪極度恐懼之際也就沒有注意到唐雅有些顫抖的雙手以及滿頭細密的汗水。


  唐雅不斷地告訴自己,她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色害怕,否則就會功虧一簣。她強迫自己不去在意流入指縫的粘稠的帶著腥味的血液,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她的聲音還很稚嫩,但其中的狠意令綁匪都嚇了一跳。


  “我說!我說!”綁匪也不是什麽意誌堅強的人。


  不遠處,唐時和趙縉靜靜地看著唐雅和綁匪,均目露欣慰之色。以前的唐雅已經足夠優秀、足夠睿智了,可經曆過這次事件,她將變得更加堅強。


  隨著綁匪的逐漸吐露,唐雅心中的震驚簡直不亞於地動山搖。


  “你胡說!我姑母怎麽可能會對我做出這種事情?”唐雅憤怒極了,也不知是因為綁匪的胡說而惱怒,還是因為相信了綁匪的話。


  綁匪感受到了唐雅心情的激動,生怕對方一怒之下將自己割了脖子,立刻解釋道:“當然,唐月也不可能好生生地要害你,其實要怪你就怪唐時。要不是唐時讓你查賬,唐月和她姘夫也不可能會對你動手啊。”


  唐雅簡直要被他的無恥言論給氣笑了。怪小叔?虧他們想得出來!

  “所以,他們打算如何害我?”一想到方才差點碰到自己腰帶的手,她就油然而生一股惡心,手上也加重了一些力道。


  綁匪吃痛,立刻回答:“他們,他們就是讓我將你衣服弄亂,然,然後喊人過來,這,這樣……”


  “這樣我就名聲掃地,接著為了能夠平息這樁醜聞,就盡快將我許給人家,如此一來,查賬一事就不了了之了是不是?如此一來,她唐月就能夠繼續一手遮天了,是不是!”唐雅冷笑一聲,“你們當我小叔有那麽好騙?”


  綁匪咕噥了一句,“不就個書呆子麽?哪裏會管賬?”


  唐時見事情已然明晰,便走了過去,一拳將綁匪揍暈了過去,然後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唐雅,溫聲道:“小雅,我很抱歉。”


  唐雅方才精神高度緊張,而且她畢竟隻是個十三歲的姑娘,力氣也沒有那麽大,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下見到主心骨,便一下子放鬆了身體,癱軟到地上,朝唐時露出一個像是要哭的笑容:“小叔……”


  唐時看到她的手還在顫抖,便蹲下身掏出一張手帕將她右手上的血跡細細地擦拭幹淨,並趁機用異能悄無聲息地緩解著她的恐懼。


  唐雅看著麵前關切溫柔的小叔,心中的委屈與後怕一下子爆發出來,不禁撲到唐時身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覺得汲取安全。


  唐時見她如此,心中自責不已,因為唐月而令唐雅擔驚受怕真的值得麽?

  他擁住唐雅,將手落在她瘦弱的背上,輕輕安撫著,“小雅,小叔在這裏,不用怕,沒人敢欺負你了。”


  “小叔,姑母真的想要害我麽?”唐雅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於她而言殘酷的事實。


  唐時歎了口氣,“阿姐或許是被別人騙了,我們回去問清楚再說,也不能聽別人的一麵之詞,對不對?”


  唐雅離開唐時的懷抱,伸手抹了抹眼淚,素來平靜溫和的眼眸裏似乎多了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小叔,我想現在就回家問清楚。”


  “好。”


  “那他怎麽辦?”唐雅指了指身旁昏迷的綁匪。


  “交給你趙叔,我們先回家。”


  這時候趙縉走過開,吩咐他的屬下將綁匪拖走,接著望向唐雅,“小雅,今晚受驚了。”


  唐雅站起身來,已經漸漸平複了些情緒,“趙叔,謝謝你能來尋我,不過你們怎麽會這麽快就找到了?”


  趙縉看了一眼唐時,“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是你趙姐姐去找你,發現張嫂昏迷,你又不見了,這才通知我們,你小叔立刻就出來找你了。”


  唐雅心中充滿了感激,但什麽話都沒說,隻道:“小叔,趙叔,我想弄明白到底是不是姑母夥同其他人來謀害我。”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問個清楚。”


  唐家人俱神思不屬,圍坐在堂屋裏,焦急地等待著消息,很快,唐年和唐季大汗淋漓地回來了。


  “老大,老二,怎麽樣?找著了麽?”唐慶急忙問道。


  唐年和唐季搖搖頭,“阿爹,阿娘,城門關了,現在出不去啊!城裏邊也沒找著蹤跡。唉!也不知道小弟和趙兄弟那邊怎麽樣了。”


  他們正擔心著,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正是唐時領著唐雅走了進來,身邊還有趙縉。


  “小雅!”方氏喜出望外,忙撲過去抱住唐雅,“小雅,快給阿娘看看有沒有受傷!”


  唐雅的衣服很整潔,就是頭發有些淩亂,她有一肚子委屈想跟方氏吐露,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她選擇了忍住,但即便如此,身為親娘的方氏還是捕捉到了唐雅的情緒。


  “小雅,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她想弄明白為何自己的女兒會莫名其妙地失蹤。


  唐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娘,我的事情稍後再說,張姨如何了?”


  “你張姨沒事,請大夫來看過了,隻是還沒醒。”方氏握著唐雅的手說道。


  “姐姐,你是不是被壞人抓走的?那壞人呢?”唐頌湊到唐雅身邊,睜著一雙大眼睛問道。


  唐雅微笑著說道:“壞人在門外。”


  唐頌以及唐家人聞言都向門外看過去,隻見從門外走進一個身著玄色錦服的人,手中還提著一個軟塌塌的人,正是那個綁匪。


  方氏見了,立馬氣勢洶洶地衝上去,好似要將綁匪給生撕了。唐季也捏緊了拳頭想要衝上去。


  “二嫂,先不急,等問完了話再揍也不遲。”唐時攔住她,接著朝著那位玄衣護衛使了個眼色。


  那護衛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原本昏迷的綁匪突然就清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自己脖子還在。


  “說!你為什麽要害我女兒?”!方氏突然朝著綁匪暴喝一聲,綁匪的身體都驚了一驚。


  他看著滿屋子的人,觸及唐雅冰冷的眉眼,心裏邊顫了顫,尖銳的刀片割裂脖子的恐懼他不想再嚐試第二次!

  “我,我沒有要害她!”他立刻辯駁。在他眼裏,隻是弄亂一個姑娘家的衣服根本就算不得什麽事兒。


  唐雅行至他麵前,神情冷凝,“那我問你,你為何要將我從家中擄走?你又是如何進了我家?將我擄走又是要做什麽?”


  她的問話一句比一句狠厲,不僅是綁匪,連唐家人都覺得她似乎是變了一個人。除了唐時和趙縉,隻有李紹不覺得意外。


  唐雅顯然是在綁匪心中留下了陰影,綁匪一觸及她的目光,心裏頭就慌亂不堪,連忙說道:“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她給我錢,讓我這麽做的!”


  “她是誰!”唐雅的眉目間竟然生出了些許殺氣!


  綁匪心頭一震,張了張嘴就要說出來。


  “你為何要擄走我們家小雅!”唐月忽然站出來,瞪著綁匪問道。


  唐雅“謔”地轉首看向她,眉目冷淡至極,對綁匪說道:“姑母問你話呢,你可一定要實話實說。”


  唐月似乎是被她的眼神嚇著了,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李紹驀然抬首,看向唐月的目光充滿了悲哀,原來,這件事情真的與他娘有關!

  方氏也漸漸看出了些苗頭,可在唐家其他人的眼中,唐月隻是因為關心唐雅而已。


  綁匪急得額頭生汗,他本來就隻是個混日子的,別人找上他讓他做這麽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給那麽多錢,他何樂而不為?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差點在這貪婪上喪了性命。他沒那麽多心思想著幫別人遮掩,也知道即便遮掩那也無濟於事,所以唐月的看似怒問實則提醒對他而言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這位小姐,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綁匪將目光落在唐月身上,“就是她!”


  唐月心神俱顫,抖著嗓子反駁:“你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別汙蔑我!”


  “我沒胡說!就是你拿著銀子找上我的,也是你把我帶進你們家的!”綁匪神情很是激動,“你說要我將她帶出去,然後你帶人過來,過來……”他看到唐雅冷如刀子的目光,便沒再往下說了。


  方氏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她氣紅了眼睛,在唐家人懵神的狀態中立刻衝了上去,“啪”地一下就在唐月臉上扇了一個大耳光!


  “唐月!你個賤人!”她邊罵著邊又在唐月臉上扇了好幾下,“你為什麽要害小雅?小雅可是你的親侄女啊!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


  李紹即便知道他娘的過錯不能被原諒,可他還是站在了唐月麵前,替唐月擋住了方氏的連續攻擊,並且一聲不吭。


  “娘,別打了。”唐雅上前攔住方氏,方氏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後怕地哭著抱住了唐雅,“小雅,娘是心疼你……”


  唐雅鼻子一酸,眼眶微紅,伸手拍了拍方氏的背,“娘別擔心了,我沒事了。”


  回過神來的唐季雙目滿是不可置信,他粗啞著嗓子問臉已經腫起來的唐月,“阿月,你真的花錢讓人害小雅?”


  唐慶蒼老的麵孔也有些不確定,“阿月,說老實話,你有沒有做這件事?”


  劉氏沉默著沒有說話。


  唐月捂著臉,淚水漣漣,“爹,二哥,你們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我為什麽要害小雅?小雅是我的親侄女啊。他這麽說不就是希望我們家亂了,他好遮掩真凶麽?”


  她的話對於不明具體緣由的唐家人來說還是可信的,可方氏不一樣,即便唐月說得跟花一樣,她也認定了就是唐月做的鬼!


  “那他咋不說是大哥大嫂指使的?咋就說是你指使的?難不成你們互相不認識,他還想害你?”方氏將唐雅拉到自己身後,衝著唐月火力全開。


  “你別狡辯了!你別以為沒人知道你那檔子事兒!我早就看出來了,你跟那個林家的表哥早就沒羞沒臊了!我要不是怕你毀了我們家的名聲,我早就說了!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還要害小雅,你是不是怕小雅真的查出來你貪了不少錢,你是不是怕小雅查出來你拿著小叔子的錢去養野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個脂粉鋪是他開的?我呸!我也不怕說出來丟人現眼了,你跟個有婦之夫攪在一起,你還要不要臉了!”


  “什麽?有婦之夫?”唐月突然驚問出聲。


  她剛一出聲,唐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他們沒那麽傻,唐月什麽問題都不反駁,卻僅僅在意這個問題,這還不能說明有貓膩麽?


  唐慶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抖,“阿月,你二嫂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月捂著紅腫的臉,驚懼得都忘記了回話。她方才到底說了什麽?

  方氏恨恨地笑了起來,“唐月,你可真是蠢,如果他不是有婦之夫,他為什麽不娶你過門?要不是你有利用價值,你以為林氏跟那個男人會接近你,你真的是蠢到了極點!”


  方氏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還是因為她自小與林氏一起玩過,了解林氏這個人而已。再加上林氏表兄開了個脂粉鋪,一直打壓著她的,她總得弄清楚其中緣由。


  她一直隱瞞不說是有顧忌的。唐月再怎麽說也是唐家的姑娘,出了這種偷漢子的事情,鬧大了,他們唐家麵上也無光,小雅過個幾年還要相人家,可不能被唐月給影響了。再者,她也不求鋪子能掙到什麽大錢,隻要對方不過分,她也不願意將事情跟家裏人說,弄得全家都不安生。


  可是,唐月千不該萬不該打小雅的主意。小雅是她的女兒,她怎麽能忍!她要是再不說出來,她還有什麽資格當小雅的娘?


  “阿月,你……”唐季性子憨厚,他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妹妹是這樣的人。可他是小雅的爹,小雅受到這樣的委屈,他這個當爹的要是不為小雅討回公道,那還配當爹麽?

  唐月看著滿屋子的疑惑及震驚的目光,再加上突然發覺自己似乎被人騙了三年的憤怒與委屈,她的心理防線一下子都崩塌了。


  “我沒有要害小雅!要不是小弟要小雅去查賬,我為什麽要害小雅!本來我將花地打理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讓小雅出來摻和?”唐雅看著唐時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樣,“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回了娘家成了別人的笑話!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唐時平淡的目光與唐月瘋子般的眼神對上,“所以,你這是將花地當成你的私有物了?”


  “我幫你打理了三年,難道就不應該拿些辛苦費麽?你害我如此,難道就不應該給我補償麽?”


  “所以,你就拿著那些錢去幫其他男人開鋪子,你將品質最好的花卉都拿去給他用了,而賣給二嫂的卻隻是一些次等的?”


  唐月猛地愣住了,她看著唐時,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唐時沒吭聲。


  “哈哈,”唐月突然笑了兩聲,“所以,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你明明知道二嫂鋪子的情況卻假裝不知?唐時,比起我來,你更狠毒!”


  “你自己犯下的錯卻要讓小叔給你承擔?姑母,難道這些事情都是小叔讓你做的?小叔醉心讀書,哪有那麽多閑心管你的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姑母,你別汙蔑小叔。”在唐雅心裏,若是沒有小叔,她還是那個畏縮內向的鄉下姑娘,小弟和阿風根本上不了學,阿娘也壓根開不成鋪子,爹和大伯哪會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並逐步做了起來?更遑論他們如今住在這麽大的宅子裏。


  她甚至想過,若是以後要嫁人了,隻要小叔不同意,她是不會嫁過去的。


  所以,她容不得唐月如此汙蔑小叔。


  “姑母,我現在就將查出來的賬目一筆一筆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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