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89-千瘡百孔的身心
褚恒的離世,無疑不是給褚氏王朝雪上加霜,褚氏王朝也漸漸的隨之開始衰落,即使有褚政監政,也沒有會服一個三歲娃娃,外憂內患共同夾擊當時的褚氏王朝,褚穆之所以能穩坐在那帝位之上,是任何的暗殺都沒有在他身上起到作用,還有一個原因是師之堯還存在,以至於有心人士放棄了對他了攻擊,采用傀儡控製。
麵對褚穆的輕鬆,遠在西山的褚懿卻一次次的鬼門關遊走。
西山一座雲霧纏繞、峭壁險峰呈現出獨特的秀美的奇山,分為東峰、西峰、南峰、北峰、中峰。西山也是褚氏王朝的龍脈之地,也是江湖中人最向往的地方,傳說西山的藏書閣藏有江湖各門各派的武林秘籍。但是沒有人敢硬闖西山,沒有西山的通行令,任何人進入西山隻有死路一條。通往山頂隻有山腳下一座城樓般石門,需要通行令,硬闖的一條路就是懸崖峭壁長空棧道,看似一條安全平穩的路,其實處處藏有機關,這就是硬闖的下場。
褚懿的住處安排在西山最高峰中峰-在山頂四麵懸絕中雲宮,視野開闊,環境清幽,是整個西山觀陽之所,遠看是雲霧,近看是一座繁華的城堡,如同世外桃源。與褚懿之前的冷宮相比,一個天一個地,每個服侍褚懿的人都是師之堯精挑細選出來。
師之堯從王都回來,重新掌權西山掌門之位,但他不收任何弟子,隻認褚懿是他這一生唯一的親傳弟子。師之堯以褚懿的師傅相稱,他給予了褚懿未享有過的溫暖,什麽都是給她最好,傳授她畢生所學,可是從三歲那年就沒有看到她再站起來過。
西山每隔五年對外招徒,這是唯一能進入西山途徑,江湖各派及達官貴族都以子孫後代進入西山為榮。
師之堯處理完公務來到中雲宮,沒有看到褚懿,剛好南安從內室拿著褚懿的披風出來,“南安,懿兒呢?”
南安欠身道,“回掌門,主人在藏書閣,雨溪在她身旁,我回來拿披風。”
“她又在藏書閣睡著了嗎?”師之堯單手至於後背望著藏書閣的方向,這些年對於褚懿的能力他也見識過了,對於過目不忘的褚懿來說,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藏書閣了。
南安整理披風回答道,“是的掌門。”
“又一年過去了,今年對她來說算是度過了安穩的一年,看現在的風勢不知道明年是不是太平的一年。”師之堯走上觀陽台伸出手,接著冬雪,兩位主子都已長大了,而褚燁也到了掌權的年紀,天下肯定會不太平。
南安明白師之堯的意思,她是從王都一直跟過來的,師之堯對她說,從今往後褚懿就是他們的主人,要不惜一切的保護好她。對於這一代的褚氏王朝更是親身經曆,隻是苦了他們身邊的這個孩子,才成年已是一頭雪白的白發。南安拿著披風輕輕的推開藏書閣的門,褚懿在自己的四驅車軟塌上睡著了,南安把四驅車推到爐火旁,把褚懿手裏的書拿開,把披風蓋在她的身上。
褚懿一年四季都生活在中雲宮,沒有踏出過中雲宮半步,除了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南安和貼身保護的雨溪,見過褚懿的真麵目之外,西山隻有師之堯知道。其他東峰、西峰、南峰、北峰長老和弟子隻知道中雲宮是西山的禁地,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中雲宮。西山的左右護法隻知道中雲宮住著褚懿這個人,並沒有見過褚懿,不得不說師之堯把褚懿保護得很好。
新年的第一天,師之堯正在議事廳分配這一屆經過重重選拔留下來的弟子,雨溪一身是血心急如焚的衝進來,師之堯一看到雨溪運用輕功拂袖而去,雨溪跟隨在身後,留下議事廳一眾人,西山左右護法看到大殿獨留下來四位未分配的弟子,武林世家李氏傳人李源;王都最富有皇甫家少爺皇甫零;鄰國宇文王朝儲君宇文諾及大將軍之女公孫喬;他們是這一屆最優秀的弟子,師之堯也曾跟左右護法說過,會從這一批弟子中挑選四位作為褚懿的護衛。而眼前的四個人,左右護法對視一眼,左護法從位置上站起來,“李源、皇甫零、宇文諾、公孫喬你們從今天起到中雲宮去。”
中雲宮這三個字對於整個西山來說都是神秘之處,當左護法說出中雲宮三個字,在場的弟子都對他們四人流露出羨慕。
“左護法,弟子來西山是為了向掌門學藝,弟子想入掌門的門下。”作為武林世家的傳人,隻對武學感興趣,對那什麽中雲宮他不感興趣。
“左護法,弟子亦是!”皇甫零上去附和道。
宇文諾和公孫喬也同樣站出來。
這四個人雖然優秀,也是四個刺頭,右護法也頭疼的站起來,“我想你們來西山就已經知道掌門不收弟子,現在你們是來搞事情的嗎,不服從命令的你們可以隨時離開,西山從不對任何人妥協。”
四人不再說話,不想因小失大,低下頭聽從安排,回去收拾搬去中雲宮。
師之堯趕到中雲宮大殿,看到南安手忙腳亂的幫褚懿止血,“這是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知,主人剛剛還在看書看得好好的,突然就看到胸口出冒出血液,連通後背。”南安心疼看著毫無血色的褚懿,這樣的折磨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師之堯把褚懿抱到床上,檢查她的傷勢,才知道她這是劍傷,一劍穿透她的胸口,看來是褚穆又受傷了。師之堯快速運用內力注入褚懿體內,可褚懿的體內像個無底洞一樣,師之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一生修為全部輸出到褚懿的體內,填補她的這個無底洞,這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期限。看到褚懿臉上慢慢的恢複了血色,師之堯才收回手,把褚懿放平在床上,擦拭嘴角的血跡,“等她醒來,為她準備藥澡。”捂著自己的胸口沒能忍住的吐出一口血在褚懿的臉上,師之堯也直接跪倒在地。
褚懿睜開眼看到這個隻要自己有危險就隨時出現的人,會在有一天倒在自己的眼前。她恨他,三歲那年的記憶在她腦海裏記憶猶新,是他讓自己這一生都承擔不屬於自己的傷痛,是他讓自己這一生隻能靠著那個四驅車行走。但愛多過於恨,是他一點一滴抹去了自己對他的恨,師之堯於她來說,亦師亦友。從三歲就不再說話的她有些艱難發出聲音,對師之堯伸出手,“師、師父。”
師之堯哭了,他知道褚懿不是不會說話,隻是她不願去說,其實她什麽都懂,能在最後一刻得到她這一聲“師父”,他也能瞑目了,遺憾就是沒能看到她站起來。“懿兒,對不起,請原諒為師不能繼續陪伴你左右。”
“不,我不允許,師父,我隻有你了,不要連你把懿兒丟下。”褚懿掙紮著坐起來。
雨溪見到師之堯也受傷了,又去把左右護法叫來了中雲宮,他們才第一次見到褚懿本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師之堯,他們來不及多想,立馬扶起師之堯療傷,可是已無能為力,看來他是看到了自己的期限才把一生的修為都傳給了褚懿。
師之堯看著前來的左右護法,拚盡了最後一口氣,“兩位師弟,我把西山掌門之位傳給褚懿,你們要像輔佐我一樣輔佐她,幫我愛她、守護著她、尊敬她,你們可否做到?”
“師兄,我們答應你,今生今世唯她是尊。”左右護法跪在師之堯麵前許下自己的誓言。
師之堯取下手上的扳指,在他們的幫助下,舉在褚懿的麵前,“懿兒,不,少主,為師很有幸能遇見你,與你相伴這些年,更幸運的能聽到你叫我師父,這十八年你承擔太多了,今後的時間你就為自己而活吧。”
褚懿伸出手,還沒有碰到師之堯的手,那枚扳指從師之堯手上掉落在褚懿手裏,師之堯的手也隨之掉落,褚懿抬眼看到師之堯緊閉的雙眼,悲痛欲絕的從床上爬下來,抱著師之堯,看著他的身體在自己的眼前化為烏有,褚懿仰天怒吼,“不,師父,師父。”周身散發出如火光般的真氣衝出天空,也把身邊的左右護法、南安和雨溪震出中雲宮。
習武之人都知道,這是最強者,左右護法沒有想到這一直是師之堯的瓶頸卻被褚懿突破了,往往這個時刻也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左右護法不顧身上的傷勢,運用內力助褚懿一臂之力,才讓褚懿平複下來昏迷過去。
褚懿的悲鳴聲響蕩在西山的各個角落,西山其他的人也看到了從中雲宮散發出來那團火光伴隨著風雲色變,直至許久才散去。
在安頓好褚懿之後,左右護法才讓人敲響喪鍾,安排好師之堯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