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雲帆
“褚飛,你去把人帶過來,我要馬上安排醫生給小辰動手術。”輾轉反側,褚雲天還是下達了命令。
“大哥,難道就沒有其他與小辰比配的器官嗎?那個嬰兒也是褚家血脈,何況還是家族千年難遇的女孩。”雖然他曾經被人譽為惡魔,褚飛不願看到一個剛新生的小生命就這樣的流逝。
“她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照我的意思去辦,把褚淩也給押回來,那個女人安排人把她送走,這是我對她最仁慈的安排。另外這件事秘密的進行,不能讓賀家的人知道,現在的賀家對於褚淩的背叛,已經恨之入骨了,要是被賀家知道他們的行蹤,褚淩和那個女人就難逃一劫。”褚雲天背對著褚飛,眼神透出悲哀,他褚雲天要什麽沒有,有權有勢,卻唯獨不能給自己唯一孫兒一副健康的身軀。自己的兒子褚淩也違背初衷,居然對那個代孕的女人產生感情,不顧病危的兒子,為了那個女人放棄家庭,帶著她們母女遠走高飛,他不要兒子,但是自己不能不要孫子,褚辰是他唯一認可的褚家繼承人。
“大哥……”褚飛望著褚雲天的背影,玻璃上映出褚雲天憔悴的麵容,他知道是已經無能為力。
“阿飛,你不用再說了,你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從我繼承褚氏以來就一直跟隨著,我也把當你是兄弟,你知道褚淩根本就一點都不關心褚氏的一切,他一直是活著他的繪畫世界,而褚辰不同,他是公認的褚氏未來繼承人,是我唯一認可的孫子,所以不管決定什麽,隻要有一線生機,我會賭上一切來救他。”褚雲天腦海一直回蕩著在那間黑屋子的一段話,他們是褚氏千年的國師,那人對他說著不管他選擇誰活下來,褚氏都會敗在他的手上,但是他會看著褚氏給敗了,同時也見證一個新的褚氏崛起,所謂‘敗也雲帆,成也雲帆’。還有個秘密就是用現在的科學都無法理解的一個秘密,那個孩子還是開啟穿越時空的鑰匙,她的存在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災難,所以她必須死。
褚飛退出這間沉重的書房,他也無法去違背裏麵人下達的任何命令,他也隻有順其自然,聽天由命。
升初中是每個學齡孩子跨出人生第一步的轉折點,雲帆亦是,一大早就被她的奶奶白明月給叫起來,迷迷糊糊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她爺爺雲飛則為她整理行李,而她即將要成為五天一回的住宿生。幾歲的時候她不懂,別的小孩都有爸爸、媽媽,為什麽她隻有爺爺、奶奶,問了一次兩次得不到答案她也不在糾結,因為她的爺爺、奶奶是她世界最好的爸爸、媽媽!
“爺爺,你不要再給我裝零食了,我吃不完了。”雲帆邊吃邊看著雲飛不停的往她背包裏裝零食,生怕她這五天會餓死在學校。
“小帆呀,要不就別住校了,爺爺每天去接你放學好不好。”已經白發蒼蒼的雲飛為他寶貝做起事來還是老當益壯,整理好了孫女的行李,坐到餐桌,非常掛心眼前的孫女在學校不會照顧好自己。
“爺爺,您當學校是在我們家旁邊,兩三個小時的路程還每天接送,每天來回,您不累,我也會累,放心吧,您寶貝孫女我是天生雜草,到哪裏都能生存的,我的生命力強著呢!奶奶,你說是不是?”雲帆停下嘴裏攪動的早餐,雙手舉起,宣誓自己的很強。
聽著雲帆的話,雲飛陷入了沉思,沒錯,當年還在繈褓中的她被她母親保護在懷裏,伴隨著雷聲他趕到時,現場車禍早已沒有生存的跡象,她的父母都已無氣息,而她已淹蓋在水裏,那時的她就像被丟棄在雨中的洋娃娃,沒有了一絲生命的跡象,他的心如同在滴血,在抱起她的時候,他的手都在顫抖,身心都崩緊的抱著她在雨中狂奔去醫院。聽著醫生說:‘她已停止了呼吸,馬上帶入急診室,準備呼吸器。’透過玻璃窗一清二楚的看著她在被醫生用盡各種救生器材,他不知道她在裏麵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麵站了多久,當醫生從急救室出來,他整個都虛脫的癱倒在地上,已沒有力氣來詢問結果如何,隻能等待醫生主動開口,“我感到很抱歉,寶寶她非常危險,我們已經盡力,我不認為她能活下來,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在廚房忙活完白明月一出來就看到爺孫倆一坐一站,剛才他們的對話她也聽得一清二楚,望著和他們生活十幾年的孩子,她的心和雲飛一樣,她想破頭也想不通,世上為何還會有這麽狠心的人,置於死地,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放過,所以後來就算雲帆活下來了,他們也不敢帶她回去認祖歸宗。當年如果不是雲飛,怕是已經沒有現在活蹦亂跳的雲帆了。這麽多年來,他們夫妻倆早就把她視如己出,那一年的事情他們到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每次下雨隻要一沒看到雲帆,他們的心都會提心吊膽,何況現在她就要一個獨立生活了,他們能放心得下嗎?
“爺爺、奶奶,你們別不說話,我知道你們都擔心我,但是我現在已經長這麽大了,總是要學會獨立嘛,我總不能一輩子活在你們的羽翼下,我自己獨立了才能好好的照顧你們。”雲帆兩手一邊挽著雲飛一邊挽著白明月,不停的開解兩個離不開孫女的老人,嘴上說的鏘鏘有力,心裏卻對新學校充滿了恐懼呀。
“你呀,嘴吧像抹了蜜一樣,在學校可不能這麽調皮,要聽老師的話,不要欺負同學。”白明月寵溺的捏著雲帆的鼻子,被她一句話就解開心裏哀愁,他們目光不能這麽短淺,確實如她所說,他們不可能一輩子保護著她,總有一天會離她而去,她也是要學會獨立,學會強大才能保護好她自己。
“奶奶,你有見過像我這麽乖的寶貝嗎?我這麽斯文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怎麽會欺負同學呢?真是的。”雲帆撒嬌的鑽入白明月的懷裏。
雲飛卻落寞的離開餐桌回到臥室裏,剛才雲帆的話也提醒了他,這些年他們刻意去屏蔽有關那個家族的任何事,忘卻一切隱姓埋名帶著她躲到這個落後的山區農村裏來,當年的繈褓中嬰兒如今要離開山區到鎮上讀書了,而且還要每隔五天才能回家。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他們一輩子就呆著這裏,永不出山,可是隨著他們兩個老人的年紀越大,擔心的就越多,總有一天他們不再有能力保護她。
“老頭子,我們應該放她獨自飛翔了,該在站在她身後了。” 白明月進來坐在床沿邊,看著靠著窗前丈夫,不管他有什麽情緒波動,她都立馬能知道。
“明月,出去吧,再不出去,那丫頭就要衝進來,不然新學報道要遲到了。要是遲到了,死要麵子的臭丫頭還不把我罵死。”想得越多擔心就越多,還是安安逸逸的過好他們的每一天,管他是什麽家族呢。
“你呀,老不正經,她呀,小不正經,都是被你帶壞的。”白明月跟在後麵無奈的搖頭,這爺孫倆也真是的。
“爺爺,奶奶,快點,雲龍和雲梅他們在路上等我們了。”雲帆聽到和自己同年級的雲龍和雲梅在門外叫她了。
“來了,看你急的,吃飽了嗎?”雲飛寵溺擦去雲帆嘴角掛著的飯粒。
“嘿嘿,吃飽了,好了嗎?”傻兮兮的站在雲飛麵前,接過雲飛手上的背包背在背上,上前抱著白明月,“奶奶,我去學校了,不要太想我喲。”
“奶奶怎麽能不想你這個搗蛋鬼呢!這學校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爺爺和奶奶擔心知道嗎?晚上睡覺冷就要蓋好被子,要好好吃飯,不要挑食,星期五放學回來奶奶給你做好吃的。”白明月幫著雲帆整理衣服,就送著他們爺孫倆出門。
從沒有要離開家這麽久的雲帆也舍不得離家,走到山路上了,還哭著跑回家抱著白明月許久才轉身離去。
“雲叔呀,要不就讓我們到時一起幫小帆辦入學手續吧,這麽遠的路程您來回也不方便。”雲龍的母親周子香看到雲飛,挺同情這一家三口,老的老,少的少。
“是呀,雲叔,就讓我和子香送這三個孩子去學校吧,您和雲嬸就放心在家吧。”雲梅的母親張芳也附和道。
“沒事,我身子骨硬朗著,小帆第一次離家我必須的去看看,不然我們兩個老的在家也不放心,以後小帆這孩子還要麻煩小龍、小梅多照顧了。”雲飛拒絕她們的好意,他自己親自替她張羅好一切,才能安心。
雲帆背著雲飛給她買的新書包走在的他們的最後麵,看著雲飛已彎弓的背,全白的頭發,一眼間她才意識到陪著她長大的爺爺、奶奶都老了,剛止住的淚水又控不住的流下來,這一刻她想自己快點長大,去和他們一起承擔。
“小帆,要走快點喲,不然你就跟不上了喲。”雲飛見雲帆久久都沒有跟上來,轉身伸出手叫道。
“來了,爺爺。”雲帆擦幹淚水,快步跑上前牽著雲飛的手,一老一小有說有笑的前進,雲帆偶爾和雲龍、雲梅他們打打鬧鬧,大人們就走在後麵看著他們嬉鬧。
雲家村是位於西方比較偏僻落後的一個小村,由於離縣城路途遙遠,長期以來村民們生活的因交通閉塞而安穩。村裏隻有十來戶人家,當初雲飛選擇這裏也是因為這裏適合雲帆養病,與世隔絕,所以他們才隱姓埋名帶著雲帆隱居在這裏,成為雲家村的一份子,取雲姓,鄉鄰村子的孩子都是在村委會那裏建的學校讀書,因為這裏隻是小學,上初中的孩子都要到鎮上時光中學去上學,由於路程太遠了,他們這些升初中的小孩就開始住校,周日上學,周五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