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聽雨歌樓上7
施謹瑜和司馬明禹都是十四歲的少年了,府中宮中都已經有了姬妾,對這些事自然更為敏感,當下施謹瑜拿話擋道:“青櫻!別再說了,我們先退下。”司馬明禹率先施了禮退了出去。
三人依次施禮退出,從林軼的茅屋出來回落霞閣的時候,青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還在想剛才的事,施謹瑜叫了她兩聲反被她拉道:“謹瑜,剛才的事,我說錯什麽了嗎?我怎麽覺得你們都知道些什麽,先生有什麽……不能說的事嗎?”
施謹瑜素來沉穩,略想了想才答道:“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你們都知道的樣子,為什麽我不可以知道?”施謹瑜性子好,青櫻便是吃定這一點。
不想一直一個人在前頭走得司馬明禹突然回頭道:“你知道什麽叫做一直嗎?說的那麽輕易。”
青櫻聽得瞠目結舌,什麽一直,她說過嗎?
施謹瑜少不得又要在兩人中間調停,對青櫻道:“你不明白最好,你是女孩子,不要知道的太多。”
世外歲月如水易逝,一晃兩年時間過去了。這些京中權貴或是因為家中失勢,或是因為著急繼承爵位,或是回家成親撐起家族聯姻的重任。到了第三年上,鄭鴻飛,石紫英,許驚雷等六個人都拜別林軼,返回京城。
又過了數月,張蘭亭也要回京嫁人,穆可兒也因為母親病重,不得不與張蘭亭結伴而歸。這一去她已經十六歲了,已是閨中望月的年紀,不會再回來了。
送她們倆走的時候,青櫻最為不舍……她們經過幾年的相處,早已不是當年那般爭鋒相對,反而多了幾分相惜之意。
穆可兒一麵擦眼淚一麵怒道:“我才不會哭呢,我回京就要嫁個好人家,當個王妃娘娘的,到時候你見了我還要請安呢,哼!”
其餘人聽了穆可兒這話,雖然都是噗嗤一笑,但是也暗地傷感,這樣的情誼隻怕此生再難尋,可是一旦回京,將來宦海沉浮,又何嚐再有機會像今日這般赤城相待?
隻有青櫻與眾人相反,壓根沒想過要回京的事。
她是慕容勉嫡妻所出,家中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位庶出的姐姐青桐。
然而青桐雖是庶出,卻是父親最寵愛的如夫人所生。
自小便有青櫻隨著二哥青鬆在風雨中練劍,而青桐抱著暖壺,戳破窗紙邊吃糖炒栗子邊看弟妹兩人揮汗如雨。
況且慕容勉對青櫻素來格外嚴厲,無論是三伏還是數九,必要卯時二刻起床溫書,同青鬆一樣入學,動輒便要訓斥責罰一頓。
實在比不得林軼時時縱容,並不拘著她何時起床每天研習多久,是以這三年來青櫻文史經略沒長進多少,倒是把各種古代失傳的奇門陣法記下了不少,身體也好了許多。
於是又是兩年過去,山上已然隻剩下她一個人常住了。
這日林軼正在茅屋中看書,青櫻輕手輕腳地湊到窗前,還未及出聲,林軼已然覺察笑道:“下著雨怎麽也不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