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折、落筆有期朝無意,冰窖血染妖魔懼
羽淩聆沒有跟進村子裏,以她現在的本事,要不被師父和忌陽元塵發現是在太難了。
山路崎嶇,尤其是帛山,放眼遠望,帛城就在帛山靠近東南方向的山腰處,因為上山路途遙遠,所以極少有客商往來,山頂上披著抹白霜,冷風呼嘯,吹入山林呼呼作響。
忌陽元塵問村裏的人要來一株果艾研究,他把草遞給嬌蟬荼,嬌蟬荼拿在手裏嗅了嗅,搖了搖頭,“長得是怪,不過沒有什麽問題啊?”
說著,忌陽元塵又問:“你說的筆大夫是什麽人?”
“筆大夫,就是筆落朝啊!”男子脫口回道:“他不但懂的醫術還會寫話本子。帛城裏有他不少書哩!”
筆落朝這個名字忌陽元塵並不陌生,早年是謫仙雲嶺門下,後來不知是何原因被趕下山,之後便輾轉流落各個地方,著書立傳,嬌蟬荼一邊把玩頭發一邊揚起小臉,問:“我們要去找他嗎?”
“嗯。”忌陽元塵點頭。
嬌蟬荼立刻高興的拉著他扭頭就走,“那還等什麽,快走啊!”
“你今晚要住在山上嗎?”忌陽元塵問。
嬌蟬荼不以為然,“那又怎麽?不是經常的事兒嗎?別怕,山上我罩著你。”
堂堂萬丈森妖尊,成天和謫仙雲嶺的修仙者混在一起,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雖然忌陽元塵每每都想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但是嬌蟬荼絲毫不在意,反正眾妖躲她還來不及,誰還會出來惹她?
此時的萬丈森受封印限製,眾妖是很難離開裏麵,隻能眼巴巴的等著妖尊回去主持大局。
“你這麽長時間不回去沒問題嗎?”忌陽元塵提起此事。
嬌蟬荼搖頭,隨口回道:“有什麽問題,當初可是你要我帶著輪回鏡出來的啊?”嬌蟬荼立刻把責任推到了忌陽元塵身上,又道:“其實我不大懂你們到底在擔心什麽?鶤皇人?還是那個魔?”
“還有誰擔心?”忌陽元塵問。
嬌蟬荼道:“甪端,你不認識。”
男子帶著忌陽元塵來到水源,是村後的一條從帛山上流下的溪水,匯成一片清潭,嬌蟬荼試了一下,潭水冰冷刺骨,“裏麵沒有魚啊?”
“沒有,筆大夫檢查過,說水沒有問題。”男子回道。
忌陽元塵又問:“是所有人都得了這種怪病嗎?這附近還有其他村子沒有?”
說到這裏,男子恍然,忙道:“有有,但是除了我們孤家村,其他村子得病的人很少,對了,你們再往前走,穿過這片林子還有一個孤家老村,我們是新村。隻有這兩個村子患病的人很多。”
“不是水的問題。”嬌蟬荼撥弄了一下水,忽覺一陣風過,吹得鼻子微微發癢,她抬頭望著帛山山頂,自語道:“難道是風?”
“你說什麽?”忌陽元塵疑問。
嬌蟬荼難得正色,搖了搖頭,道:“沒什麽,我們去別處看看。”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嬌蟬荼突然問道。
男子聽到她開口詢問,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喘,道:“半、半年前……”
“半年前……那和咱們追的那東西沒關係啊!”嬌蟬荼立刻回道。
忌陽元塵搖頭道:“她是隱仙,不會害人。”
“那你幹嘛一直追著人家不放?”嬌蟬荼嗔怒,湊到他跟前,眯了眯眼,“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咳咳……”忌陽元塵一陣咳嗽,按住她的頭,推到一邊,轉向目瞪口呆的男子,問:“半個月前有什麽不同?”
“沒什麽不同啊?和往常一樣。”男子立刻回答,想到問過他這個問題的人一定不計其數,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也肯定被發覺了,忌陽元塵歎了口氣,又問:“屍體都埋在哪裏?或者還有沒有未下葬的屍體,我想看看。”
“有有。”男子回道:“之前筆大夫說要研究,就讓我們把屍體全都放進冰窖裏。”
男子說著,帶著兩人前往冰窖,冰窖在之前那間屋子的下麵,男子下去時穿了一件厚重的衣服,但走了一半還是冷的發抖,“仙長,要不、要不你們自己下去看吧!以往都是筆大夫自己把屍體帶下去,我們都不下去。”
“嗯。”忌陽元塵點頭。
“你說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等到男子離開,嬌蟬荼不依不撓的追問,忌陽元塵搖頭,道:“別鬧,你知道不可能。”
“我知道啊!”嬌蟬荼還是不高興,“但你就是不說,你說我最好,你最喜歡我啊!”
“我……”忌陽元塵拿她沒有辦法,嬌蟬荼一路點燃妖火,蒼白火焰照亮冰窖,冰窖很深,兩人一路向下,終於看到了冰窖全貌,入目便是一個冰台,冰台上擺著五六具屍體,旁邊的桌子上依次擺著一堆瓶瓶罐罐,嬌蟬荼捏著鼻子,悶悶道:“好臭。”
“我怎麽沒有聞到?”忌陽元塵疑問。
嬌蟬荼白了一眼,道:“我是妖啊!那裏。”
嬌蟬荼指著一個方向,忌陽元塵快步上前,拍了拍一個大壇子,問:“你說的是這個?”
“嗯嗯。”嬌蟬荼點頭如搗蒜,兩手捏著鼻子。
忌陽元塵正要打開封口,嬌蟬荼突然尖叫,退到台階口的位置,“你別打開,那裏麵有血,還有一股令我非常討厭的氣息,拿遠,一把火燒了!”
“你離遠點。”忌陽元塵頭也不回道,在封口上戳了一個小洞,真的倒出血來。
一個念頭閃過忌陽元塵的腦海,嬌蟬荼已經跑遠了,忌陽元塵封好血罐子,又轉向其餘屍體,屍身保留完好,皮膚幹枯像是被抽幹渾身鮮血,他翻開其中一具屍體的眼睛,目光眯成一線,“琥珀色。”
忌陽元塵和嬌蟬荼離開冰窖,男子心急如焚的等在外麵,忌陽元塵脫口問道:“你們一直姓孤?”
男子愣了一下,點頭道:“對啊!這裏是孤家村,隻有兩三戶別姓。”
忌陽元塵看著男子深褐色的眼睛,繼續問:“發病的時候,你們的眼睛會不會變成其他顏色?”
男子懵了,木然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自語道:“眼睛怎麽會變色?沒有沒有。”
“這就奇怪了……”忌陽元塵自語,看著即將入夜的天色,轉向嬌蟬荼道:“不然我們今晚在這裏休息一下,明日上山再找筆落朝?”
嬌蟬荼瞪著他,很不高興,忌陽元塵歎了口氣,對男子道:“上山的路有幾條?還請小兄弟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