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折、魔氣不除心做數,仙妖合力破雲虺
萬丈森元氣大傷,幸好有萬妖老林的三大妖族坐鎮,總算保留了些人,羽淩聆心思複雜的看著滿目瘡痍的山脈,想到甪端和孤鴻吟,虺雲爐已失,他們下一個目標便是找尋鶤皇後人,她唯一沒料到的是萬丈森也有鶤皇後人。
“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羽淩聆早已發現躲在暗處的忌陽稟賦。
估計連忌陽稟賦都沒有料到有一天,他們兩人會站在同一立場,忌陽稟賦現身,羽淩聆道:“翳魔帶走了虺雲爐,我必須馬上離開,在他們前麵找到鶤皇人,看看有沒有辦法殺死雙頭龍虺。”
忌陽稟賦沒有說話,羽淩聆接著道:“你能不能暫時變作我的模樣留在萬丈森,待時機成熟,你再想辦法脫身,我知道你也為消滅雙頭龍虺,但隻憑你一人力量恐怕不行。”
“你知道鶤皇人在哪裏?”忌陽稟賦疑問。
羽淩聆回道:“大概知道一些,作為交換,一旦有線索,我會告訴你。”說話間,羽淩聆隨手摸出一根翠羽,飛到忌陽稟賦手中,“以這根羽翎為訊,我若找到,傳信給你。”
“好。”忌陽稟賦一口答應。
羽淩聆偷偷離開萬丈森,聽說鶤皇人在燦州附近還有出沒,如今三府神州到處都是魔氣,空垡山封印雖然使得魔氣收斂許多,但是整個河州和部分嶸州依舊籠罩在陰沉沉的黑霧中。
黑霧彌漫,陽光無法照射,妖魔鬼怪像脫了僵的野獸橫行肆虐,謫仙雲嶺忙得不可開交,嵐城周圍不得不布置結界,季庭和妙溪兩位仙長暫時代為執掌門中事務。
“唉……你說都什麽時候了,四師弟還是這個樣子。”妙溪不免歎了口氣。
那日未序抱著大烏龜立刻飛回登天柱,然後又藏得杳無音訊,能找到他的恐怕隻有在登天柱居住時間最長的謝良一笛,妙溪抱怨,對此季庭也無可奈何,“別看他這個樣子,實際上他嫉惡如仇,但身為謫仙雲嶺的掌門,做事總要考慮再三,不符合他的性子。”
“也沒見他出手有多狠辣啊!”妙溪道。
季庭又搖了搖頭,道:“你不記得當年大師兄死在瘞山童手裏,未序是怎麽把他從萬丈森逼出來,然後殺之後快。”
妙溪恍然,突然沒了聲音,季庭替她道:“他用活人做餌,吸引瘞山童離開萬丈森,當時師祖差點廢了他,但他雖然嘴上知錯,心裏還是不服,他找的那些活人,也都是些奸淫擄掠的十惡不赦之徒,在他看來,這些人早該死了,不過門規第一條,便是不能幹預凡塵,三府神州自有律法約束,就算他們該死,也不該由他處決。”
“師祖說的也沒有錯。”妙溪感歎。
季庭又道:“何嚐不是,但未序會聽嗎?”
“若筱筱下山了嗎?”妙溪一早見若筱筱離開,門中留了少量弟子,其餘都已經趕往三府神州除魔,若筱筱是孤身離開,也沒有說明去處,這讓妙溪微微生疑,“可惜了……忌陽稟賦……”
“唉……”季庭也跟著歎了口氣,道:“我猜未序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那他為什麽不阻止?”妙溪道。
季庭回道:“他如果能阻止的話,也不會把掌門扔給忌陽元塵自己躲到登天柱去。”
“我越來越不明白……”妙溪搖頭。
“人各有天命,想忌陽元塵和嬌蟬荼之死,前後相差不過一月……”季庭歎道:“人妖殊途,他們便以死相抗。”
三府神州中,燦州荒涼,放眼遠望一片黃土山坡,草木稀少,風中夾雜著細細的沙粒,空氣又幹又冷,但奇怪的是,此處魔氣稀薄,幾乎沒有受到影響,就見路上一大片逃難的災民,裹著頭巾身著棉襖,包裹著隻露出一雙眼睛,艱難的在山中前行。
隊伍中跟著十幾匹瘦弱的騾子,被人吆著,也是一副半死不死的模樣,燦州荒涼,但也有人沿途紮根,找一處有水源的地方便可。
燦州地廣人稀,說這裏有鶤皇後人,卻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裏?羽淩聆找尋著翳魔殘留的魔氣,魔氣微弱,朝東北方向蔓延。
前方一片巍峨山脈,黃沙掩目,遮天蔽日,羽淩聆落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石頭下,哆哆嗦嗦的躲著一個小女孩,嗚咽抽泣。
女孩眼前,幾條毛色淩亂瘦弱的灰狼流著口水一步步逼近小女孩,小女孩努力往石頭縫裏縮,嚇得連哭都忘了,白著小臉瞪圓眼睛,灰狼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石頭上蹲著的羽淩聆,羽淩聆媚眼如絲,一雙幽綠眸子閃過一道寒光。
“嗷嗚——”為首的灰狼一聲長嚎,扭頭就跑,其餘灰狼緊跟其後,這群十幾條的灰狼沒多會兒便跑了個無影無蹤。
狼群退後,小女孩似乎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羽淩聆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凜冽寒風,吹得她長發飛舞,一雙幽綠眸子透著懾人的寒光,她手持折羽,半掩嬌容,小心翼翼蹲在小女孩身前,向她伸手。
小女孩愣了愣,羽淩聆刷的收起折羽,眼中寒光變得柔和,薄唇微揚,美得令人窒息,小女孩呆了片刻,顫抖的伸出髒兮兮的小手,羽淩聆笑了笑,把她從石頭縫裏拉了出來。
她才走了兩步,膝蓋一軟,立刻跪在地上。
小女孩穿著打了補丁的破舊棉襖,棉襖看起來有些小,露出幹瘦的手腕,一雙舊棉鞋,左腳那隻破了個洞,露出凍得發紫的腳趾頭,她使勁的抱著胳膊,努力抵禦嚴寒,再看著紅衣踏雪的羽淩聆,身後羽衣不知何時化作一片薄紗,輕輕披肩她的肩頭。
“啊……”小女孩努力咽了一下唾沫,隻覺眼前女子炫目刺眼,自己仿佛是在做夢。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羽淩聆蹲在她麵前,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那些災民還在後麵,荒山野嶺有個小女孩,難不成這裏有村落?羽淩聆暗想,也省去了她到處找尋的麻煩。
羽淩聆的手柔軟又溫暖,小女孩對著她甜甜一笑,口齒不清的說:“蘆、蘆葦,我家……在、在那裏。”小女孩用另一隻手指著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