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折、千鈞一發脫身難,折羽搖風恩怨散
虺雲爐在離開鎮龍祠後瞬間變作手掌大小,它形狀如雙頭龍獸,雙頸部位缺了一截,羽淩聆取出龍骨環,誰知龍骨環上裂了一道缺口,她用力一捏,龍骨環粉塵碎末,羽淩聆咬牙,暗罵一聲,又騙我!
羽淩聆把虺雲爐收在袖中,身後豔薄姿和萬誓休眼看就要追上,胸口一陣窒息,體內妖力大亂,隻恢複五成妖力的她,一出手不留餘地,然而這隻是加重了她的傷勢,為什麽要做到這一步?此刻,羽淩聆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似乎六百年來隻要和孤鴻吟作對便是她的目的,尤其是對方已經徹底變回六百年前的那個冷漠無情的孤鴻吟,羽淩聆自嘲一笑,豔薄姿忽然擲出一顆美人珠,美人珠登時化作一名白骨女子,一刀劈向羽淩聆。
羽淩聆本能回身,反手一揮,磅礴妖風瘋狂過境,諦芷身形一頓,萬誓休趁機繞道羽淩聆身後,羽淩聆猝不及防,被他一掌從半空打了下去。
白雪皚皚,羽淩聆落入雪中同時一個閃避,豔薄姿一掌撲空,魔氣氤氳,紅花遍地,“羽淩聆,我真的不想和你為敵啊!”
“我也不想。”羽淩聆不忘回道。
萬誓休從身後又來一掌,配合諦芷,打的羽淩聆毫無還手之力,羽淩聆沉了口氣,豔薄姿又從旁側夾擊,羽淩聆心急,道:“豔薄姿,你還想不想要你的美人珠!”
“什麽?我的美人珠在哪裏?”豔薄姿眼前一亮,羽淩聆趁機就地一滾,脫出重圍,“在孤鴻吟手裏。”
羽淩聆趁豔薄姿分神一刻,擺脫兩人,誰知萬誓休和諦芷並不好對付,尤其是萬誓休,渾身魔氣隨意變化,羽淩聆心急一刻,萬誓休呼的化作一團魔氣,羽淩聆再提妖力,眼前卻突然一黑,一口血“哇”的吐了出來。
諦芷一刀臨頭,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天雷轟隆劈下,諦芷與萬誓休狼狽退出幾步,雪地上露出一大片焦黑。
“孤……”羽淩聆心口一陣悸動,但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個臉孔,那顆浮躁的心頃刻間化作冰涼,“忌陽稟賦。”
忌陽稟賦帶著羽淩聆逃走。
“虺雲爐給你。”羽淩聆吐了口血,把袖中的虺雲爐塞到忌陽稟賦手中,冷風呼嘯,她的耳中嗡嗡作響,“回萬丈森,也許甪端有辦法,快去。”
“你什麽意思?”忌陽稟賦看她傷勢嚴重,皺了皺眉頭。
“就是這個意思!”羽淩聆掰開忌陽稟賦扶著她的手,忌陽稟賦遲疑了一下,收好虺雲爐,鬆開她,道:“那你自己小心。”
話音剛落,諦芷刀光飛射,羽淩聆推開忌陽稟賦回身,一擊折羽橫掃天地,狂風怒號,妖氣磅礴,羽淩聆靜立狂風怒雪中,紅衣踏雪,霸氣十足,諦芷身形猛地後退,淩空一翻回到豔薄姿手中。
“羽淩聆,六百年前的你總知道惜命,六百年後,反而變得愚蠢了。”豔薄姿口氣冷硬。
羽淩聆輕咳一聲,血從指縫滑下,“六百年前的豔薄姿隻會為自己奔波,六百年後,反而多了好幾個主人。”
“哈哈哈哈……”豔薄姿掩唇一笑,眨著一雙美目,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真會說話。”
“囉囉嗦嗦。”萬誓休低吼一聲,一股魔氣直衝羽淩聆。
萬誓休與豔薄姿聯手,要打敗隻有五成妖力的她應當是輕而易舉之事,然而豔薄姿卻沒有出手,風雪怒號,羽淩聆一擊折羽攪動天地色變,萬誓休一掌劈向護在她周身的妖氣,就在同時,羽淩聆有意無意的掃了眼豔薄姿,豔薄姿眉頭一皺,紅花遍野,妖風呼的一聲與羽淩聆一同消失無影。
“羽淩聆。”萬誓休低喝。
豔薄姿化作一團紅霧,追向忌陽稟賦,“追。”
謫仙雲嶺上空,翳魔和虎狼獸相繼逃離。彌漫的魔氣漸漸消失,靈氣重新恢複,但恐怕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鶤皇血脈還有後人,而且是若筱筱親自帶上山的四公主。
大雪原上,身形驟現,豔薄姿明明看穿了她的偽裝卻也沒有逼殺,想是急著去追忌陽稟賦,羽淩聆心想,又吐了幾口血,眼前恍惚,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忌陽稟賦的能力不在她之下,應該可以帶著虺雲爐回萬丈森,等到了萬丈森大概就安全了。羽淩聆心想,飄飄灑灑的大雪掩埋了她的身體。
六百年前的羽淩聆早就死了……
羽淩聆一聲低笑,耳邊回蕩著無數聲音,六百年前的羽淩聆可以不擇手段的達成目標,所以嬌蟬荼死了,羽南客也死了,那時候偷偷暗戀孤鴻吟的羽淩聆也死了,黎戎死了,還有很多張她想不起的麵孔一一掠過眼簾,那些她認為不起眼的存在,或生或死,和她並無分別。
“嗬嗬……”羽淩聆失笑,緩緩閉上眼睛,就在她以為時間會停留的那一刻,風中吹了一陣殺氣,無聲無息的向她走來。
羽淩聆心頭一驚,很快平複,這股殺氣她很熟悉,她驀然睜眼,揚起折羽一陣妖風,卻覺手腕一緊,鵑髏妖異的瞳孔在她眼前一閃而逝,胸口猛地一擊重創,羽淩聆不顧傷勢,折羽四鋒,無痕亂影。
仿佛無數條身影從鵑髏麵前閃過,鵑髏動作一滯,羽淩聆趁機化折羽為刃,一劍刺向她身後空門,鵑髏察覺一刹,羽淩聆招式陡變,折羽化扇,飛出無數妖刃,狂風怒卷,鵑髏收起蛛網,交織成壁壘,誰知頭頂一暗,羽淩聆一劍貫空直下,鵑髏根本沒料到重傷至此的羽淩聆還有這般能力,一個失神,羽淩聆一劍落下,鵑髏急忙抬手去擋,長劍刷的刺穿她的手臂直入心口,卻忽然停在中途。
羽淩聆眼前一片模糊,體內妖力瞬間潰散,鵑髏趁機反擊,羽淩聆強行把湧上喉嚨的血咽了下去,折羽搖風,呼的將她與鵑髏分開。
鵑髏臉色煞白,羽淩聆單手立劍,輕輕擦掉嘴角血跡,幽綠的眸子深邃又陰冷,“你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也同樣。”